第三百一十九章定論尚早

  眾人也只是靜靜的瞧著這局面，只待等著後事如何，但是她們在衛慎之的面前，可生不出什麼多話的心思。因為衛慎之在後宮中人的眼中是個冷漠的存在，她們嚮往，苦苦追求，但不敢真在衛慎之身上做什麼多餘之事，這不得不說也是她們的聰明之處了。

  楚和容待在一旁在這難得的安靜中將當下的局勢分析了個乾淨，現在衛慎之在這裡她自信至少應當現在不會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她其實只是等待她們後招便可，這樣一想，或許此事沒那麼嚴重，她不確定的想著。

  只是她想起了陳慧兒，剛剛略微有點高興的心思也盡皆沒了，她對陳慧兒確實是有真切的感情的，這種她從沒真正擁有過的姊妹之間的親情她並不想失去，可是如今有人並不希望她如意，那麼，她也必當不如她們之意！

  楚和容心中得火氣盡皆被挑起，原本對陳慧兒已逝的悲傷現在瞧來全然都化作了怒氣，想要報復一切的仇恨。

  她也心知她的反應應當是被眾人都瞧在眼裡，所以她面上的表情還是一派的淡定自若，只是其中自是還帶著對陳慧兒此事的悲傷。

  衛慎之也是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楚和容，瞧見她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才安心下來，他倒不是怕楚和容會生什麼事端，只是擔心楚和容生氣罷了。

  因為在他瞧來這並不值得，不值得為不相干的人耗費心神，在他初登皇位之時，不知有多少自以為是的人在他耳邊嚼舌根，其中不乏嘲諷之意，初時的他又哪裡就是一直這般冷麵的模樣，不過是在四面楚歌的境地中待久了練就了這樣的本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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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才希望如今正在面臨這樣局面的楚和容能夠做到坦然相待，不過，對待楚和容是這般的態度，對待其他人自然就不會是這般了。

  宋太后倒又是開口了，「皇帝，看起來此事果真不簡單啊。」她這般說著還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投向楚和容那邊，這意味也是不言而喻。

  衛慎之連眼神都不想給她，他知曉他的親母慣常便是這般的性子，現在又說出這般挑撥離間的話來，是當真以為他不會發怒麼，他唇邊的冷笑似是已經彰顯了他的態度，「宋太后，此時有所定論是否言之尚早？」

  雖是疑問句，但其中的肯定意味不用說在場之人也能盡數聽出來。

  宋太后又被他當眾落了面子，此時心中不快，竟然有些口不擇言了，「皇帝，你不要以為哀家不知曉你在想什麼，你想包庇某些人吧！」她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楚和容，這個某些人的身份自然就是楚和容了。

  楚和容被她這般暗地裡戳心灌髓，哪裡不覺生氣，但是在宋太后還未確切的說出她的名姓之前，她還不能輕舉妄動，不然被宋太后又言上一句，她還真要被潑上髒水，得不了好了。

  衛慎之自是也動了怒，宋太后現在這般左右不過是仗著自己的身份罷了，「太后此言重矣，朕不曾包庇過任何人，您未免有些信口雌黃。」

  他的語氣乾脆利落，儼然就是表現著宋太后是在說謊一般的模樣，可是這般的義正言辭卻是讓宋太后更加動了怒。

  此時她也不管什麼場合了，只是由著她此刻心中的怒氣來開口，「想不到啊，皇帝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落哀家這個親娘的面子，這是否是不孝？」她這句問話直指衛慎之。

  不孝之言儼然像是在控訴一般，而且大趙的風俗一向以孝道為重，若是今日之事被傳了出去，明日想必衛慎之的桌案上必當堆滿了關於此類的奏摺。

  這下可當真是一眾皆是譁然，這些妃嬪倒是有所興味的瞧著宋太后同衛慎之的爭鋒，可也有些較為機敏的想到她們如今是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存在，若是衛慎之想做什麼的話，她們又哪裡敢多話？

  衛慎之倒是不緊不慢，顯然對宋太后的這句所謂威脅全然不在意一般的模樣，「太后，朕哪裡有所不孝之處，朕的所作所為一直被諸位瞧在眼裡，是否不孝？」這話卻是問向了在場的妃嬪了。

  一時也是噤若寒蟬，她們看戲的心思已然淡了許多，她們不敢應答衛慎之的話，所以場面倒是顯得有幾分尷尬。衛慎之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可是衛慎之和宋太后孰輕孰重她們又豈會不知？所以現在才選擇不發一言，也不能評判她們個對錯這不是。

  因為宋太后的一腔憤怒卻無處安放，她的臉色顯然已經變得慘白，但是她沒有離開的心思，反倒是似笑非笑一般的，「那好，哀家就在這裡瞧著，皇帝接下來如何處置？」

  衛慎之默默的回了四個字，「不勞費心。」

  楚和容瞧著雖是覺得心裡有些解氣，但是這個局面她又不免有些擔心，要是他真的和宋太后撕破了臉皮，一切就不好看了。她這般想著衛慎之倒是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過來了，顯然他行事是有所分寸的。

  所以楚和容也不免放下了些心。

  可是宋太后現在約摸是氣得個肝膽欲裂，但是又不能再多加言語了。

  正待這時，莫三道也是終於尋得那位替那個宮女當值的另一個宮女了。

  她瞧見了這麼多的貴人在這裡也是心下一驚，她不知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也還是行了禮，只等著這些貴人的吩咐了。

  「今日是你替她當值的？」衛慎之邊說邊指向了還待在一旁的宮女。

  那宮女先瞧了她一眼，確定了是自己所認識的人，但是不知發生了什麼，難道是這宮女得罪了什麼人？

  她同她的關係不錯，不然也不會去替她當值，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又容不得她撒謊，還是顫顫巍巍的點點頭，「各位主子，她說她腹痛，所以才讓奴婢當值的。」這就是她誤會了，她以為是那宮女讓她當值的事情現在受到責備的。

  「淑妃出事之前你可是一直守在門外，另外她可曾召見過你？」衛慎之的兩個問話都是問到了點子上。

  那宮女一愣，竟然是為了陳慧兒此事，她更加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照著衛慎之的問話便回答了，「奴婢自她來喚奴婢之後，便一直守在門外，而且，淑妃娘娘一直未召見過奴婢。」

  她不知這同淑妃娘娘出事有什麼關係，因為她們宮內還只以為這陳慧兒是真的自盡身亡的呢。

  衛慎之瞧她的態度也知曉她並沒有撒謊，只是點點頭，便示意莫三道去將這兩個宮女帶下去，顯然不可能是將她們放了，她們究竟有沒有說謊還是進一步確認，衛慎之也不曾自負到這個地步，僅憑自己的判斷他就敢輕言疏漏。

  此下這局勢便顯得有些撲朔迷離了，因為這樣瞧來竟然並沒有什麼漏洞？但是眾人都知曉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綺波倒是意外的開口了，「稟皇上，臣妾倒還是十分堅持臣妾方才那個想法，因為這樣瞧來，淑妃姐姐被旁人殺害的可能性已然小了許多，但是要說她是自盡的話也是十分有可能。」

  眾人更是沒能料到宋綺波到現在都還是堅持這個想法，可要是單純一點考慮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後宮中的人，哪裡會這麼單純的考慮，在她們心中或許已然給楚和容下了這個幕後黑手的身份。

  因此這樣瞧來宋綺波這個堅持陳慧兒是自盡的就更加獨樹一幟了。但是眾人到現在也沒能摸清宋綺波究竟是怎樣的心思。

  楚和容的神色有些複雜，反正於她自身來說，她是怎樣都不會相信這宋綺波是在為她說話的。但是偏偏她又不能參透宋綺波究竟是懷有怎樣的目的，所以她現在就只能這般糟心了。

  「皇帝，不知你現在又如何說呢？」宋太后今日被衛慎之氣的都頭暈，現在也不想再顧忌一下彼此的顏面，左右是直接開口諷刺。

  要說衛慎之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將此事了結，也是因為陳太后那邊她不可能會去得罪，而且此事明顯還有一查下去的必要。

  「以後再說。」但是現在偏偏又沒什麼證據，所以衛慎之半分都不顯得窘迫一般的，只是淡淡的開口回了宋太后這四個字。

  果真是又將宋太后給氣的不行，她想著原本的衛慎之應當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這樣的衛慎之偏偏每次逼的她無話可說。所以她現在的一腔憤怒之意又是無從宣洩，原本她是想瞧衛慎之應付不來的表現的，可是現在被衛慎之這麼一應答，她又該如何再去多言？

  她沒想到衛慎之現在竟然這般不要麵皮了，因為這般的舉動在她瞧來是大大的失了面子的表現。

  既然衛慎之現在都這般說了，眾位妃嬪也不敢有什麼異議敢逗留在此處，頂多都是打算回頭再向宋太后和陳太后稟報，都準備要離去之時了。

  又是，突生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