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嬤嬤的話

  衛慎之不明意味的瞧了宋太后一眼，對她的話不予置評，反倒是對一旁的莫三道說道，「你去召發現此事的那個嬤嬤過來。」

  他對宋太后的話完全沒有生起半分相信的心思，因為此事在他看來宋太后這一群人的嫌疑就十分大。

  宋太后對衛慎之的反應感到有些生氣，因為衛慎之相當是在眾人的面前落了她的面子，不過這次她也是顧全大局一般的不再吭聲，只是一言不發的瞧著衛慎之的舉動。

  「稟告皇上，人已帶到。」不過片刻莫三道便將人帶上來了，作為第一個發現陳慧兒狀況的人，自然也沒有離陳慧兒的寢殿多遠，因為她也知曉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召去問話。

  這嬤嬤也是陳慧兒身邊近身的，是她從母家帶過來的人，對陳慧兒忠心不已，在親眼瞧見了陳慧兒自盡之後，她第一反應是十分驚慌，但是隨之而來的又是傷心和不可置信。

  「老奴參見皇上，宋太后，明太貴妃，各位娘娘。」此時她忍住了自己悲傷的情緒，十分有禮的給在場的人請了安。

  衛慎之點了點頭，「說吧，你瞧見了什麼？」衛慎之自然是想將此事儘快弄清楚為好，因為今日是衛容之的洗三禮，而陳慧兒卻在這天自盡，這其中的東西只要是個人都會以此為根本大放厥詞，這勢必會讓楚和容還有衛容之的處境變的艱難，這卻是衛慎之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而且他其實大可以在私底下處置此事。但是他知曉既然已經有這麼多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了，若是這時讓她們離去，而說自己在私底下調查的話，到時又不知會有多少波瀾，只怕那時他的桌案又要被一堆奏摺給填滿了。

  因此他選擇在眾人的面前處置此事，也是省得落個口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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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嬤嬤顯然是做過一些準備的，她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而後便開口道，「稟皇上，娘娘近些日子喜愛看些雜書，但是她不願老奴等打攪她，便吩咐了讓人在門外守著，只待她有吩咐了才進去。」

  這些話分明就是個背景，「今日本也是如此，只是老奴想著今日夜裡有些冷，便想進去瞧瞧娘娘衣物穿的可夠，是否要添衣以防受涼。」她頓了頓，「但是，老奴一進去，便瞧見了娘娘吊在橫樑上的樣子了。」

  說完了，她也是覺得悲傷，便一直在哭泣。

  然後她又繼續說道，「還請皇上明查，以娘娘的性子，她怎的會無端的自盡呢。」

  這話也是在表達她不信陳慧兒會自盡了。

  衛慎之擰眉瞧著這一幕，又去吩咐莫三道將今晚守在陳慧兒屋外的人尋來了。

  「皇上，此事哀家瞧著也是蹊蹺，是不是有什麼隱情？」宋太后一臉關心此事的模樣，瞧著倒像是為了陳慧兒真心著想的。

  可是衛慎之依然不去回答她的話。

  但眾人的議論聲依然不停，「稟皇上，今日可是大皇子的洗三禮，怎的淑妃姐姐就在今日出了事？」這妃嬪也是膽子大，竟然直接說出了此事可能同楚和容有所牽連。

  她這話一出，便有更多的人開口了，「皇上，淑妃姐姐出了事，此事最大的得益者應當是修儀娘娘吧。」一個姐姐一個娘娘高下立現。

  「是啊，說不定是前些日子因為修儀娘娘難產的事情，修儀娘娘便記恨上了淑妃姐姐了，沒想到修儀娘娘如此……」

  「沒想到，修儀娘娘竟然隱藏的如此深，她難產只是因為淑妃姐姐的宮女罷了，怎的能因此嫉恨上了淑妃姐姐，如今又做了此事。」

  她們似是都已經遺忘了當日在楚和容難產之時，她們一力說是陳慧兒所為，反倒是楚和容為陳慧兒做了辯解。

  宋太后還有明太貴妃都有些滿意的瞧著這一幕，她們所設想的便是這種場景，能夠將此事完美的同楚和容牽扯上關係，而她們不沾絲毫葷腥。

  楚和容瞧著眼前這一幕倒不覺陌生，上次她們也是這般連同宋太后來誣陷她，而且她又不是瓷娃娃，豈會連這些隻言片語都會受不住。只是她心中也還有些氣憤罷了，她氣憤的不是這些人冤枉她，而是陳慧兒的這條命平白無故的失去了罷了。

  衛慎之看似不在意的眼神，其實一直在偷偷注意著楚和容，在這種場合他也不能做出明顯偏袒的舉動，因為會被人議論說他是故意包庇楚和容，屆時楚和容身上得污水還真洗不清了。

  不過在瞧見楚和容似是並沒有放在心上的表情，他也是放心了些許。

  「行了，等此事查清楚了再說。」但是他還是要出聲阻止，因為這些妃嬪在這裡一番吵鬧的談論當然不成體統。

  他對陳慧兒的性命並不在意，但是他又想了想此事對楚和容還有前朝會產生的影響，他也就不得不在意。還有會對陳北捷，陳家，乃至長公主產生的影響都讓他不得不去在意。

  眾人聽了衛慎之此話也是噤了聲，她們可沒在衛慎之面前撒野這個膽子。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一直顯得十分安靜的宋綺波此時卻是開口了，「稟皇上，臣妾倒是覺得諸位妹妹所言並不十分正確。」

  宋綺波這話倒是讓眾人好奇了，因為若是這些妃嬪所言不對的話，那她就是要為了楚和容開脫了，什麼時候倆人的關係這麼好。

  毫不意外的宋綺波收穫了一眾訝異的眼神，包括楚和容自己，雖是宋綺波因此心中生了些波動，但還都是強自忍了下來，一派神定自若的模樣開口道，「臣妾覺得或許淑妃姐姐真的是自盡也說不定，」說完這句話眾人又對她拋來更加感到疑問的眼神，宋綺波卻是佯裝不在意。繼續開口道，「也是因為修儀姐姐，但是只是因為淑妃姐姐心中感到十分愧疚，所以在今日選擇了自盡。」

  眾人一聽果真譁然了，倒不是因為宋綺波所做的這個猜測，而是宋綺波真的間接在為楚和容說話，這種明顯就不可能的事情今日竟然真的發生了，因此也無謂她們不驚訝。

  不過她的這個理由倒是一定程度上能夠站得住腳，楚和容神色莫名的瞧了宋綺波一眼，因為她深知宋綺波是絕對不可能為了她才說此話的，那此事能夠給宋綺波帶來什麼好處呢？

  楚和容卻是想站在宋綺波的角度來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她深知有詐，自然不會真的入了這個陷阱。

  眾人因為她的這番話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後便更加吵鬧了起來。

  「沒想到，宋貴儀居然有為楚修儀說話的一天。」

  「她們倆不是仇敵麼，難道都是假的！」這位顯然在做著不切實際的猜測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宋貴儀說的這樣？」這位妃嬪想必心計不深，不然也不會隨意的便信了宋綺波的話。

  「怎麼可能！不過，今日倒是真的十分熱鬧。」這位倒是說的不錯，今日真的是熱鬧非凡。

  但眾人的關注點儼然錯位了，從關注陳慧兒究竟是不是楚和容所害到了現在關注的是楚和容同宋綺波的關係。

  楚和容瞧了一眼成功將方向帶偏的宋綺波，更覺此事有詐。她抬頭瞧了一眼衛慎之，沒想到衛慎之夜正在看著她，瞧見了衛慎之隱含擔憂的神色，楚和容的心卻溫暖了，對他搖搖頭示意無事。

  衛慎之點點頭表示知曉，只是他們這動作輕微，倒沒有那麼容易讓旁人發現。

  「都說了別吵了。」衛慎之略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整個寢殿裡一時也是陷入了寂靜之中，哪裡有人敢在此刻挑戰衛慎之的權威。

  不過有心細的人卻發現了，衛慎之直到現在都沒有對陳慧兒的事情說出任何一句帶有猜測意味的話，顯然他並不想在這裡談論此事，因此有人也小心的閉上了嘴。

  這吵鬧的時間算不得長，莫三道便將那位衛慎之吩咐的人帶上來了，至於莫三道是否對此事有所猜測，他只知曉此事絕對不是楚和容所為就行了。

  「皇上……」莫三道行了個禮，便將人帶了過來。

  那是個宮女，似是沒能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一時倒也是有些懼怕的模樣，因為她的腿一直在抖動個不停。

  在衛慎之開口之後她更是直接撲通跪下了。

  「你且說說今晚在知曉淑妃出事之前是否有何異狀？」衛慎之也是同方才一樣開口。

  不過這宮女的反應倒是有些不同尋常，因為她的驚嚇的反應似是有些過度了，不過這個宮女還是顫抖著開口，「今日是奴婢當值，本來前邊都好好的，可是後來有一段時間奴婢實在是腹痛難忍，便去尋了一位姐妹給奴婢守一會兒便去茅廁了。」

  難怪這宮女會是這等反應，因為她意識到了可能是因為自己這邊出了漏洞，所以她才如此害怕。

  衛慎之倒是不怕她說的是假話，因為她若是有說假話的膽子，後果不用說也是十分慘痛。

  也正因為她的這個回答，莫三道這次倒是自覺的去尋這個給這位宮女當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