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對峙（二）

  衛慎之難得給宋太后好臉色，如今這一句言及謝意之詞還是這般出口，怪不得宋太后恨的牙痒痒，當然，那隻針對楚和容來說。她還是不想得罪衛慎之這個她的靠山的。

  瞧著這場談話也算是入了終點，衛慎之才吩咐這莫三道去陳慧兒的宮中請她過來。

  「這淑妃過來還有一段時間，不若去殿內歇息一會兒？這修儀的身子還是要好好養著為好。」陳太后瞧著尷尬的局勢，臉色溫和的開口，言語之中卻是充滿著對楚和容的善意。

  衛慎之也依言頷首，楚和容還特意給陳太后道了謝，至於謝什麼，自然是她的關心。

  宋太后即便有些不願，但還是跟上了她們，至於明太貴妃她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曉最後的結果。

  

  她知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而且近來她的性子也是愈發的急躁，這和衛戒之在前朝的失利也未嘗沒有關係。

  衛慎之在著力收回兵權，自南巡之後，江南總兵換了人，但是蔣延年還是在其中任重要職位，並且這些他曾經的手下自然都是信任他，因此蔣延年倒也不算是失了地位。

  但是衛慎之卻藉此在其中安了沙子，蔣延年處事來也沒那麼方便，這些事情這些日子來也算是間有發生，衛戒之雖是依舊給衛慎之找麻煩，但畢竟現在衛慎之已經親政，衛戒之也不像從前那般可以輕易做手腳了。

  因此，說起來，衛戒之在朝中的地位瞧起來雖是十分穩固的，但照實說起來，衛戒之的實力也在慢慢減弱。

  而衛戒之雖是一直在尋法子來解決此事，但是他發現無論使出什麼招數總是能被衛慎之發現，所以這樣下來他也不好在明面上做些手腳。

  倆人倒是在民間保持著兄友弟恭的關係，當然事實如何，不必論道。

  也因此明太貴妃急躁的原因可以解釋了，她本來是喜在暗中謀劃，不動聲色就除了人的性命之人。結果還是因為榮王的原因才如此，也道是，最操心的永遠是爹娘。

  就在明太貴妃思索的這些時間裡，陳慧兒也是趕到了此處。

  她來時是由莫三道帶來的，莫三道也向她說了個大概，加上陳太后也曾去尋過她，所以對今日之事倒不顯得有多麼意外。

  不過並不是她所為之事，她自是不願承認，她想到莫三道還特意說了她能來這趟都全依著楚和容，因此對楚和容的觀感更複雜了些。

  她一向知曉楚和容的秉性，也並不認為楚和容會救她或是怎樣，畢竟以楚和容趨利避害的本事，誰也不想沾上這一身腥。

  而且在有證據的情況下，楚和容還能做出如此決定，這才是實實在在讓她驚訝的地方。因為自己確實是有可能是害她之人，她卻還能做出如此決定。

  換句話來說，即便不是她所為，但是這件是若是可以除掉她，倒不失為楚和容的一個有利之處。

  所以，在種種對楚和容來說都不應當給她這個機會的情況來說，楚和容這般行為可是真正的讓陳慧兒感到了驚訝，甚至於更多的是有些感動吧。沒想到後宮之中除了陳太后還有一些近身之人竟然還有一人或許是在意她的性命的。

  她知曉若是宮中的妃嬪知曉了這個消息，她只會被人盼著死罷了。她可從不對這些所謂的姐妹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陳慧兒想著今日她是怎的了，怎會有這麼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來到了內殿，瞧了陳太后還有楚和容一眼，才恭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陳太后，宋太后。」

  陳太后瞧著陳慧兒，想著等會要出現的局面，雖是有些濕了眼眶，但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聽見他們讓她平身之後陳慧兒自然起了身，不過現下這個局勢她還是不要主動開口詢問為好，所以她選擇了靜立在一旁，等眾人先行開口。

  倒是楚和容對這局勢感到頗為頭疼，直接是開了口，「姐姐還是先行坐下為好。」因為陳太后同陳慧兒的關係，此時倒不能開口了，因為這樣難免有偏頗的嫌疑。

  所以楚和容的一句話更是解了陳慧兒方才略顯尷尬的局勢。

  「是啊，既然修儀都讓你坐下了，淑妃你就坐下。」宋太后今日的開口的話語大概都是這般，夾雜著些奇怪的意味。

  這話倒顯得這楚和容的身份有如何的重要似的，可是既然是宋太后開口的話也不應當給予反駁，楚和容點點頭，一臉的不在意，倒是示意陳慧兒坐下。

  陳慧兒瞧了衛慎之的面上似是並無什麼不悅的神色，倒是尚顯淡定的坐下了，

  宋太后似是有些不滿為何還不開始主題的情況，直接對衛慎之說道，「皇帝，到底請淑妃前來所謂何事，還是早點道出才是。」她的言語之間似是十分期待的模樣。

  衛慎之卻是搖搖頭，表示不急，便示意一旁的莫三道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一清二楚，當然其中一些不該說的自然不會漏嘴道出。

  於是到此時，陳太后和宋太后還有陳慧兒才算是知曉了這一系列事情的過程。

  陳慧兒陷入了沉思，因為她聽到了這一枚玉佩是信物，可是她也正好有一隨身玉佩在數日之前丟失，她當時還尋了許久都未有結果，是不是就是那信物？

  她想這麼一想倒是能夠說得通了，因為她的玉佩丟了，有心之人將其用作什麼所謂的信物，也不過是斷定了這個證據她擺脫不了罷了。因為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人當做是說謊，是要逃脫罪責。

  至於那穩婆所言陳慧兒倒也不覺得驚訝，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做戲也要做全套才是，所以她經過一系列自己的分析之後，倒不覺得怎樣了。

  因為這件事不可能危及她的性命，她就無所謂了，因為對於位分或者其他來說，她並不顯得十分在意，她又瞧咯陳太后一眼，只是想到她連累了她的姑母才是。

  衛慎之一直未開口，只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也不多言，似是在等待著誰人先行開口一般。

  瞧著局面也是一再的陷入僵局，宋太后還是不能忍受一般的開口道，「淑妃為何如此淡定，你不是沒想到你做了此事的後果吧。」

  宋太后的語氣聽著太像是在挑釁一般，可陳慧兒所處的位置還有如今的情況都註定了她不能同宋太后頂嘴。

  因此她十分順遂的回答道，「臣妾並無錯，因此並沒有什麼著急的想法。」她的回答也是十分的自然，因為這本就是她自身所想。只是可惜，宋太后似是不太喜愛這個答案。

  她的語氣有些急促，而後開口道，「無錯，如今證據確鑿，你也會認為自己無錯？」她這語氣仿佛是在說陳慧兒方才的一番所言是十分的罪大惡極一般。

  也像是她才是這個受害者似的，可惜陳慧兒還是點點頭，表明自己的意思，「臣妾有一枚玉佩早日前便已丟失，便尋而不得，如今，倒是否能讓臣妾一瞧這玉佩何如？」

  陳慧兒的回答不急不緩，顯然是真的並未感到憂心，楚和容倒是頗有些意外的瞧了她一眼，顯然是沒想到陳慧兒竟然能夠如此的淡然。

  陳太后則是對陳慧兒的一系列反應感到十分歡喜，因為這樣的陳慧兒的表現簡直讓她驚訝，但隨之而來的或許還是與有榮焉。她為陳慧兒的成長感到十分的驕傲。

  所有人一時驚訝的同時，也是將目光轉向了衛慎之，因為他才是那個決定陳慧兒是否能夠瞧這證物的關鍵。

  衛慎之自然是點點頭，他要從陳慧兒的一系列反應中知曉這次的事情果真並非陳慧兒所為。因此自然十分淡定的就同意了陳慧兒的請求。

  待莫三道將證物拿出以後，陳慧兒便向衛慎之示意之後才去瞧的，果真是她那枚丟失的玉佩，她心中有了底，因此倒是更不覺恐懼了。

  她臉上的表情淡淡，似是在陳述一件無什麼關係之事，「確實是臣妾日前丟的那枚。」

  她話音剛落，宋太后就略覺寂寞的開口了，「難道淑妃所言是她所丟之物就是麼？保不齊是她自己撒了個謊呢。」

  陳太后到這裡終於忍不下去了，直接開口回宋太后的話，「在場諸位也無人開口說是信了淑妃的話，怎的你就直接開口反駁了，妹妹？」

  一句妹妹可真說的是威脅的意味十足，似是讓她不要再多言一般，可是宋太后又豈是陳太后這樣一番嚇唬就停住了的人？

  她的表情自是不甘，毫不留情的開口道，「這淑妃可是姐姐您的侄女呢？您說，這侄女出了事，姐姐還不得多多包容才是？」兩個含沙射影的問句，將場上的局勢又掀起了新一輪的高潮。

  陳太后也不是好相與的，她知曉宋太后怕是想說的不是包容，而是包庇才是。想到這，她也不過是冷笑了一聲，偏向宋太后的眼神也是愈加的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