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再遇熟人
2024-04-30 14:24:03
作者: 煙雨裊裊
陳太后雖然覺得楚和容這計策,雖然夠行之有效,但是想要行動起來,卻是千難萬難。光是要查帳冊名目這一項,就已經夠難的了。
畢竟不能師出有名,不管做什麼,最後都會落人把柄。
陳太后眉頭微皺,她嘆了幾聲,「只是即使你說得再好,不能很好的行動出來,那也是枉然。帳冊想查,哪有那麼容易的?」
楚和容低聲道:「所以奴婢斗膽,最後這一環,便讓太后娘娘您來完成。」
畢竟,陳太后才是這宮裡的最大的主人,她想做什麼,也不過是輕而易取的罷了。難的是,這名目要怎麼找,不過若單單要弄出一個名正言順的名目出來,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太后聽了楚和容的話,眼睛不禁一眯,「哦?那按你的意思,哀家得來做這個惡人了?」
只有陳太后有手段,有能力去查尚宮局的帳冊,這個惡人,還真是必須得她來當的。只是雖然心裡明白,但是楚和容卻也不會真傻乎乎的說出來。這話要怎麼說,那也是一門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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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和容略微一思量,最後才答道:「回稟太后娘娘,若是可以,臣妾也想一人擔下,絕不會讓娘娘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但是臣妾人微言輕。一來,若是臣妾動的手,威信不足,那些宮人拉拉扯扯,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好好幹活,如此一來,會極大的耽誤進程,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泄露出去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二來,臣妾手腕不足,不足以震懾尚宮局的人,使她們安分起來,即使最後臣妾真查出點什麼,她們若要動什麼手腳,臣妾也是莫可奈何,到時可謂是功虧一簣。」
陳太后撫了撫手掌,護甲上冰涼的觸覺使她不自覺的眯起眼睛來,「要是哀家不答應,這事兒,是不是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楚和容答道:「能,只是到底最後都是讓太后娘娘您打開方便之門的,與其做一半留一半,不如索性把它做絕了,不留給她們留轉的餘地,那豈不是更好?」
陳太后似乎是輕輕的笑了一聲,只是太過小聲了,楚和容分不清她到底是輕哼了一聲,還是輕笑了一聲。
「好話賴話全讓你說盡了,哀家還能說什麼?若是哀家不允,豈不是白費你籌謀這一切的地心思了?」
楚和容控制這臉上的表情,讓驚喜交加這種表情出現得恰到好處。
「謝太后娘娘,娘娘聖明,心中自有主張。」
陳太后淡淡瞥了楚和容一眼,說道:「起吧,總跪著,也不是個事兒,若你這麼走出去了,身上一有個不妥,皇帝該跟哀家急了。」
楚和容謝恩過後,開始一拐一拐的走出慈寧宮。
其實她跪了也沒有多久,此時走這樣歪歪扭扭的,不過是故意為之罷了。
之前,楚和容在淑芳殿裡的那一場戲,想必此時已經全都傳了出去,眾人都等著看淑芳殿的笑話呢。
而楚和容前腳剛出了淑芳殿,後腳陳太后就把她叫去,如此勞師動眾的,最後卻是只在眾人面前丟了個臉,如此的辦事不利,陳太后找她算帳也是應當。
所以楚和容走出慈寧宮的時候,形容越是悽慘,這場戲就更加的逼真,因為只有陳太后大怒,她才會受罰,她受罰了,才能表明今天這事兒,在陳太后的眼睛裡,算是出乎意料的。
楚和容的表現,這才是正常的,符合他人猜測的,只要能夠引他們上鉤,楚和容並不在意自己丟了臉面,讓他們看一會兒笑話,要知道,她今日丟的是臉面,但是他日,他們丟的,很有可能就是命了。
這一筆買賣,做得很值。
楚和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她稍稍扶著小腿,試圖讓自己的形容看起來更加的悽慘一些。
紫檀把她扶上了軟轎,一路趕回甘元殿。
在回程的路上,楚和容卻是意想不到的遇見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楚微容探頭探腦的,身邊跟著一個貼身伺候的宮女,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宮裡按照嬪妃的等級,分給的隨侍候著的宮人是有限制的,楚微容只是一個最末等的保林,任她百般能耐,搭上了明太貴妃這座橋,但是到頭來,還是不能在這些事情上,公然的違抗宮規。
楚微容的宮人有兩名,現在在她身邊只有一名,那還有另一名,是在哪兒呢?
楚和容掩嘴,輕輕笑了幾聲,她倒不是有意要找楚微容的麻煩,因為她現在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可沒有功夫在楚微容這樣的小角色上浪費什麼功夫,但是楚微容如此明目張胆的,就守在她甘元殿的門外邊,即使是楚和容自己有心放過她,不想找她麻煩,那避也是避不開的了。
反正這裡是她的甘元殿,是楚和容的主場,她還怕什麼?
楚和容坐軟轎上,斜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楚微容探頭探腦的身影。
楚微容一直往甘元殿裡張望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隊行人。最後還是她身邊的的宮女率先瞧見了,伸手扯住除楚微容的手腕,以提醒她,楚微容這才回過頭來。
楚微容現在對於楚和容,還是憤恨難當。
一來,楚和容知道她所有的底牌,命門在別人手上捏著的這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二來,楚微容在未封妃前,自認自己前途不可限量,在楚和容面前信心滿滿,沒少耀武揚威,但是誰知,到了最後,楚和容封了個貴嬪,而她楚微容卻只封了個保林,這口氣,叫她如何能咽得下去?
對上楚微容咄咄逼人的目光,楚和容絲毫不以為意,她淡淡笑了笑,自己倒是還沒有再說話,一旁陪著的紫檀看了看她的裝束,一開口便道:「大膽!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探頭探腦,見到娘娘還不行禮問安?」
一聽到此言,楚和容的笑容加深,而楚微容原本盛氣凌人的臉蛋則是一僵。
最後,即使楚微容再怎麼不情不願,到底還是行了禮,「臣妾楚保林,拜見貴嬪娘娘,娘娘金安。」
楚和容聽了,這才緩緩的下轎來。
「妹妹今日來我這兒甘元殿做什麼呢?」楚和容明知故問,繼續道:「要不是我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妹妹的住所,是在景安堂里呀,怎麼繞了這麼大老遠的路,到我這兒來了?」
楚微容聽了,臉色更是發僵,她乾笑幾聲,應道:「這不……妹妹我想起多日未曾講過姐姐,是以來瞧瞧,我們怎麼也是說同出一門,即使以前出了什麼不愉快,那也是血濃於水的。」
血濃於水,以前她可沒有想起血濃於水這個詞,如今反倒搬出來了。楚和容垂下眼皮,淡淡道:「這是哪裡的話?不過是行個禮罷了,我也就是問你為何到我這甘元殿來,怎麼就不愉快了?還是說,你一個保林對我一個貴嬪行禮,讓你覺得難堪了?」
剛才楚微容那麼當著眾人的面說她和楚和容同出一門,想的可不是什麼血濃於水,只不過是想提醒楚和容,她現在要是給她不好看,那麼就是罔顧親情,授人話柄。
只不過,她算錯了一步棋,那就是,楚和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臉面,所以楚微容的算盤註定是要落空的。
果不其然,楚和容話一落下,楚微容臉上更加的發顫看,那是氣的她乾笑了幾聲,乾巴巴的說:「哪裡……」
楚和容稍稍走了幾步,她玩味的看看楚微容一眼,隨後道:「如今,萬歲爺都還沒來我這兒甘元殿,妹妹你好像太過急躁了些。雖然一個保林,也算不得什麼身份尊貴的人,但到底也是個主子,讓宮人看到你這幅……迫不及待的模樣,徒惹人笑話一場。」
「你!」楚微容氣傻了,她發現,自己能在明太貴妃勉強侃侃而談,但是到了楚和容這兒,卻只有被噎的分,而且這還僅僅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楚和容什麼都還沒幹呢。
楚微容氣傻了,她大聲道:「哼!別小看我,終有一天,我要將你踩在腳下,到時候還看你會不會這麼得意!」
紫檀冷冷道:「楚保林,您在娘娘面前大呼小叫,言語不敬,膽敢以下犯上,這要按宮規來,您可知道要如何處理?」
「你又算什麼東西?」
紫檀一愣,她從沒見到過這麼不知好歹的人,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是死不悔改。
紫檀道:「奴婢是娘娘身邊的宮女,是甘元殿的掌事——」
楚和容打斷紫檀,「行了,看來妹妹的宮規還沒有背熟,這在宮中過活,我們可以忘記看自己是誰,但是千萬不能忘記宮規。這樣吧,既然你背不熟,那麼我這個做姐姐的,就幫你一把。」
說著,也不容楚微容反應,楚和容逕自朝著紫檀吩咐道:「去,去尚禮局,把段尚局叫來,說這裡有個保林規矩沒學好,請她來補補,怎麼說秀女的宮規禮儀,那也是她教都,要擔這一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