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古嬤嬤

  自從楚和容向陳太后表了忠心之後，陳慧兒突然就變得沉默下來。沒有任何預兆的，她整個人安靜下來，再沒有剛才的那種高昂的興致了。

  陳太后瞧見陳慧兒這幅模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孩子，現在還是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雖然陳太后並不知道，陳慧兒為何會突然低落下去，但是她知道，在後宮之中，這樣明白的展露自己的情緒的，這可不是件好事情。

  陳慧兒已經吃過沒大虧了，卻還是學不會這一點。

  希望她以後能長長記性，記住教訓，能改掉這些要命的壞毛病了。陳太后心中暗暗挑眉，但是此時面上卻不顯，而是在心中暗記下來。

  陳太后扯回心神開始全心全意應付著楚和容。

  「行了，起吧，不必跪著了。」陳太后微微一笑，「今日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動不動就下跪，左一句知錯，右一句恕罪，實在是好沒意思。」

  楚和容心中暗笑，她明明要的就是個

  這個效果，而楚和容不過很聰明的順著她演戲下去罷了。陳太后滿意了，口頭上卻是買起乖來了。

  楚和容暗暗搖頭，雖然說，陳太后說了，不必時刻跪著，但是楚和容卻還是認認真真的給陳太后磕了個響頭，「謝娘娘。」

  

  一板一眼，一絲不苟，和陳太后方才所講的，分明就是相違背，但是陳太后她自己卻是沒有表現出不滿來。

  她滿意點了點頭，對於楚和容這幅表現很是滿意。

  「過來，離哀家近一些。」陳太后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了，現在對著楚和容也有好臉色來。

  楚和容依言過去，愛著陳慧兒坐下。

  「哀家直道，你是個聰明的，如今哀家把慧兒好好的交到你手上，，你可別忘了像今天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你的地位，是為誰而來的，你千萬要記得自己所答應過的事情否則——」

  又是，這麼欲言又止的威脅，直接卻又粗暴，陳太后接著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讓人自己想像，其威脅的效果大大好上不少。

  而她加重了「好好」這兩個詞的語氣，旨在告誡楚和容，今天陳慧兒是怎麼樣的，以後就還得是怎麼樣的，要是她出了什麼閃失，那麼楚和容的罪責就大發了。

  楚和容之所以有今天這一切，事因為陳太后，因為陳太后要楚和容為她辦事，楚和容有今天的身份，是因為陳慧兒，因為她要替陳慧兒開道，掃除障礙，這樣，楚和容才有出頭之日。

  這些，她不能忘記，也不敢忘記。

  楚和容應道:「臣妾謹遵太后娘娘所託，必定不負所望。」

  陳太后滿意點頭，她面帶笑意，口中卻道:「行了，哀家乏了，今天就到這了吧。」

  著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陳慧兒和楚和容都很識相，她們連忙跪安。而陳太后卻突然看著一旁，她派給陳慧兒的嬤嬤道:「最近，哀家的頭疼疼的厲害，怎麼都止不住，古嬤嬤你按摩的手藝好，等會便先留下來，給哀家捏捏，讓你主子率先回去吧。」

  那古嬤嬤聽了連忙點頭，恭敬應是。

  等看著陳慧兒和楚和容走出走慈寧宮的大門，陳太后都臉色突然一沉，再不負剛才笑吟吟模樣，臉上可以說的是冷若冰霜。

  「依你來看，這楚貴嬪的日子過得如何？」陳太后眯著眼睛，手指上不住的把玩著手十的護甲。護甲鑲金鎏銀，上頭鑲著晶瑩剔透的寶石，寶石被打磨的圓潤，此番看上去，隱隱見有暗光好像流過表面的寶石。看著流光溢彩，珍貴非常。

  古嬤嬤想了想，低聲道:「奴婢在這後宮之中浸淫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都瞧見過了，但是這楚貴嬪，奴婢卻是有些瞧不明白。」

  「連你也瞧不明白？」陳太后狐疑道:「哀家還以為，她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頭，再你面前，就會無所遁形了呢，沒想到，她藏的這般深，真叫人驚愕非常，十分難受。」

  古嬤嬤應道:「娘娘不必太過憂慮，她如今為娘娘辦事，即使再有手段城府，那也是為娘娘所用，所以娘娘其實大可不必操心。她如此聰明，也能替娘娘省下不少煩心事。如此，到也算是好事一樁。」

  古嬤嬤應得滴水不漏，但是陳太后卻絲毫沒有被安撫道:「若是她能完全的為哀家所用，那自然再好不過，只是可惜……哀家怕只怕，她懷有異心啊。這刀子鋒利是好事，只是當刀刃對著敵人的時候，我們是能事半功倍不錯，但是，當刀刃對著我們自己的時候，那可真是大禍臨頭了。」

  陳太后嘆了一口，「罷了，現在說這個，好像為時尚早，什麼都還看不出來呢。你現在同哀家說說，慧兒這些日子來，過得如何了。」

  古嬤嬤一聽，連忙小心謹慎的應道:「淑妃娘娘倒是沒有任何不對，她每日總想著要見您無事的時候，就在宮裡拂拂琴，繡繡花，打發打發時間，奴婢相信，等時日一久，她就決計不會像今日這樣了。」

  「哀家問的不是這樣。」陳太后盯著古嬤嬤，神色有些發愣。

  「這……淑妃娘娘安靜乖巧，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但是外頭的那些陰險小人卻是蹦得厲害，總想找淑妃娘娘的麻煩，讓人不得安生。」古嬤嬤繼續低聲道:「就幾日一早，淑妃娘娘便去往甘元殿，同時也遇見了宋淑儀，淑儀氣了淑妃娘娘一頓，但是最後，淑儀卻被楚貴嬪幾句誅心之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眼看陳太后面帶笑意，古嬤嬤定下心裡，她繼續道:「娘娘瞧不見宋淑儀當時的臉色，否則就該知道，什麼叫做有口難言，什麼叫做氣得有苦說不出。她臉上交錯而過的神情，實在是太精彩了。」

  陳太后冷笑一聲，有些渾濁變老的眼睛裡全是濃濃都嘲諷，「這楚和容果然有用，這下好了，有她守著，哀家也就能徹底放下心來了。否則一顆心始終是不能安穩的，若是她一心向著哀家，那自然好，但是怕只怕……」

  最後陳太后沒再說什麼，她扯著古嬤嬤無關緊要的扯了幾句，隨後就讓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