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份子錢引起的風波（一）

  也還好江雲跑得快。

  就在他剛走不久，蘇寒依就是跑來尋他，一番鬧騰無果後，也只得放棄。

  而江雲說外出有事，其實就是想躲一躲那丫頭，清淨個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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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蘇府後，江雲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做什麼。

  原本他是想去那亭中找他李老哥下下棋什麼的，可前兩天他突然收到一封信，正是那老者差人送來的，上面也就簡單的一句話：

  『江老弟，老夫會離開江陵數月，那玉佩你好生保管，將來對你或許有用。』

  江雲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誰送來的，畢竟在這裡叫他江老弟的，也就一人了。

  在這裡，江雲除了蘇家幾乎是沒一個認識的，即便已經來到這個年代數月，但他仍是有些陌生。

  「江兄？」

  一個聲音突然將愣神中的江雲驚醒。

  江雲循聲望去，隨即面露笑意，看來除了蘇家，他還有有那麼一兩個認識的人了。

  「高首，高大哥？」

  「是我，你居然還記得我，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你。」

  「確實巧了，高大哥這是準備做什麼？」江雲看著高首手中的幾個紅燈籠，不由問道。

  高首臉色突然有些紅了起來，他摸了摸頭笑道：「我和千秀早就許了終身，這不是多年過去，一直沒給她個名分嘛，之前又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就想著乾脆早些把她娶進門，也算安心一些。」

  江雲聞言一愣，突然想起了當初在大堂之上，那縣令也是說過他二人有婚約在身，不過由於他當時腦子有些混亂，便是沒有放在心上。

  江雲思索片刻，看向高首，「高兄，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哪都不要去，我馬上回來。」

  說著就是朝蘇府方向跑了回去，留下一臉懵逼的高首。

  …

  不到一刻鐘時間，江雲就是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小袋子。

  「江兄，你這是…」

  「呼…你等等，讓我先喘口氣，這長時間沒跑步，累死了我，看來還得多鍛鍊。」

  片刻後，江雲呼吸恢復如初，他將手中的小袋子遞了過去。

  袋子上一股清香撲鼻的味道傳來，上面還繡著一個『蘇』字。

  高首接過後看向江雲，「這是？」

  「份子錢啊，雖說我倆才認識不久，但你對我也算有著一飯之恩，你成親我總不能空著手是吧？」

  高首笑了笑，江雲提到這一飯之恩，他倒是想起來了，當初他第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就是餓昏了過去。

  這麼說來的話，在他看來，眼前之人莫說是有什麼錢了，就連吃飯都成問題。

  他又是習武之人，在接過那袋子的瞬間就是大約知道了裡面的重量，如果裡面裝的是銀子的話，他第一時間就會有所感覺，而手中的袋子在手中卻是跟空的沒什麼兩樣。

  不過高首如今的境況雖說談不上好，但錢財對他而言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高首微微一笑道：「江兄，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這你還是留著吧，兄弟我知道，你應該也不容易。」

  高首說著就是想把手中的小袋子強行塞回給江雲。

  「別，你別嫌少，我知道你們古代的人講義氣，但你若真把我當朋友還是收著吧。」

  高首聞言也不墨跡，輕嘆口氣道：「哎，那我就收著吧。」

  「那你們啥時候拜堂？我能去討一杯喜酒喝不？」

  「哈哈，當然可以，而且求之不得。」

  「哦？」

  「不瞞你說，我夫妻二人雖說在這江陵城中也有數年了，但能真稱得上兄弟朋友的卻是沒有，因此雖說拜堂，可不但沒有什麼儐相媒人喜娘，就連個主婚之人也是沒有。」

  「那怎麼行？那可是一生中的頭等大事，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妻子是叫程千秀吧？」

  見高首點頭，江雲又接著道：「就算你不在意，可程姑娘總會介意是吧？」

  「江兄，這你可就錯怪我了，我本來也是你這般想的，即便不是什麼好兄弟，請些街坊前來捧捧場總好吧，可千秀他說這些不過都是一個形式罷了。

  「而且她還說我們本就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即便請來一些人，也不過是想蹭吃蹭喝的，純屬浪費錢財罷了，只會讓我們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江雲也是微微點頭，「程姑娘說的倒是有道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高大哥有福氣啊，可別辜負了程姑娘。」

  高首一拍胸脯，「那是自然，高某雖不才，但也定會讓她餘生無憾。」

  高首聲音有些大，他們本就是在集市上，此刻周圍的人不由都是將目光投向二人，看得高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要不我倆換個地方聊？」

  「再好不過。」高首說著就是率先朝著一處走去。

  江雲莫名一笑，也是跟了上去。

  二人一邊前行一邊閒聊著。

  閒聊間，江雲也是從對方口中得知，他們準備就在明日拜堂。

  他本想著說給高首夫妻當個主婚人什麼的，可他們畢竟也只是萍水相逢，也沒什麼資格去做那主婚之人。

  在一處岔路口高首也是告辭而去，江雲再次回歸到不知道幹啥的狀態。

  無奈之下他只得在集市中閒逛了起來。

  …

  轉眼就是到了黃昏，江陵城某處房屋內。

  「千秀，我回來了。」

  女子聽到聲音後微微一笑，走到房門邊，「東西置辦得如何了？」

  「都差不多了，不過外面剪紙什麼的都有現成的賣，你何必非得親自動手呢。」

  程千秀瞪了高首一眼，沒好氣的道：「那能一樣嗎？自己做的總要好些。」

  「行行行，都聽你的。」高首也不好否決，滿臉的寵溺。

  他把東西放下後走到程千秀身旁，「對了，我今天遇上江兄弟了。」

  「江兄弟？哪個江兄弟？」

  「你忘了？就是月前那個給你作證，還將那縣令給罵了一通的江雲，江兄弟。」

  程千秀若有所思，片刻後恍然，「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身著樣貌十分怪異，還餓昏了的那位公子？」

  高首笑著點了點頭。

  「那他現在如何了？別又給餓昏了…」程千秀似笑非笑的道。

  「呵呵，那倒不至於，現在看似跟常人無異，而且聽說你我要完婚，還隨了份子錢呢。」高首說著，便是從懷中掏出一個袋子遞了過去。

  「我看裡面應該有十幾文錢，不過你也不要介意，這畢竟是江兄弟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容易。」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再者說了，你那些酒肉朋友們知道我二人要完婚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又有誰有所表示過？」

  「你的朋友些不也差不多…」

  高首聲音極小，卻仍是傳入了程千秀耳中。

  「你還頂嘴？」

  「沒沒沒，你別上手啊，讓街坊們看到我多沒面子。」

  程千秀下意識的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隨即將手從高首耳朵上放下，「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江公子哪怕只送了一文錢我也是十分感激的。」

  「那要不這就給我當私房錢了？你看我也…」

  高首話說到一半，見女子眼神不對，急忙將話給憋了回去，不敢再說一句話。

  程千秀啞然一笑，「我有這麼嚇人嗎？行了，給你吧。」

  高首再次將袋子拿在手中，嘿嘿一笑，對他而言，不管裡面有幾文錢，那都是錢，蚊子腿也是肉不是。

  即便還沒正式的成為對方的丈夫，可他卻是了解，私房錢這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都是以少積多慢慢積累出來的。

  高首這般想著便是往一旁走了幾步，急忙將袋子打開，身旁被對方再次搶了回去。

  一旁的程千秀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首，心中暗想：「你那把戲誰不知道，就等著你把銀子攢夠了，我再一鍋端，嘻嘻。」

  「千…千秀！你快過來！」

  「怎麼了？難不成還能是空的不成？」

  「不是，你看…」高首將手中之物遞了過去。

  「紙？」

  程千秀看了一眼後，接了過來，隨即面色突然大變，「這…這是銀票？五百兩白銀？」

  「你是不是拿錯了？這是江公子給你的？」

  高首聞言，急忙在那袋子上打量起來，「沒錯啊，這袋子上有股清香的味道，上面還有個蘇字，我記得清楚，這就是江兄給我的那個啊。」

  程千秀聞言一把將那小袋子奪過，放到鼻尖聞了聞，隨即眉頭一皺，「胭脂味？這應該是蘇家蘇夫人之物。」

  「蘇家？蘇氏商號那個蘇家？你確定？」

  程千秀點了點頭，「沒錯，蘇夫人跟我們掌柜的是故交，因此胭脂一直都是在我們店裡購買的，而這個味道是蘇夫人曾經有一次在店裡無意間調配出來的，而且還沒過多久，所以我記得清楚，其他人一般來說不可能有這個味道的胭脂。」程千秀說著指了指上面的那個『蘇』字，「而且你看，蘇夫人的錢袋我見過許多次，上面也有著這個一個蘇字。」

  「你這麼確定應該是沒錯了，可為何會在江兄手中呢？」

  程千秀皺眉間突然看向高首。

  高首見狀急忙擺頭，「不可能，雖說你我對江兄談不上熟悉，但我料定他不是那樣的人。」

  「也是，不過也有可能是蘇夫人的錢袋遺失了，被江公子給拾了去。」

  「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程千秀面色一正看向高首，「不管怎麼說，你快些將錢袋給蘇夫人送回去，這可是五百兩銀子，放到以前或許對蘇家算不得什麼，可如今蘇家處境可並不好。」

  「現在？」

  「那不然呢？蘇夫人現在或許正急得睡不著覺呢。」

  高首也覺得有理，便不再爭論，回屋喝了兩口水後，瞥了一眼一旁的小院子，神色略顯認真，「那你小心著點。」

  說完就朝蘇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