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奇怪的賭注

  我頓時就覺得身體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窟窿里，全身忍不住就開始哆嗦了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我剛剛才繞過靈台，明明什麼都沒有，這聲響又是哪裡發出來的呢？

  「你是誰啊？」

  就在我惶恐不安之際，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里，在這種絲毫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周圍又是漆黑一片，差點沒把我的尿給嚇出來。

  

  我充滿了恐懼的內心，這才慢慢平緩了下來，跟我說話的，只要是個活人就行了。

  我轉過身去，這才發現，靈堂里並非沒有人守靈，只是這人恰巧躲在另一邊蠟燭後面的黑暗裡。

  靈床是按照規矩居中而放的，兩邊都是過道兒，那人在左邊，而我進來的時候走的是右邊，所以才沒有發現他。

  「哦，我是……他的朋友，聽說他走了，之前在外地，今天是剛下火車，聽說還沒有出殯，就想著來看看。」

  幸虧我反應快，情急之下就編了這麼一個幌子，只是進來的時候，忘了看死者的名字，這才差點說漏了嘴。

  「哦！是他的朋友啊，下了火車就趕來了，真是讓人感動啊。」

  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似乎沒有一點兒感情味道，總之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沒有再說話，他也沒有再吭聲，就覺得這人挺奇怪的，就退回去了幾步看了一眼。

  他這會兒正坐在一個祭拜用的草墊蒲團上，一隻手放在下面，另一隻手在領台上搗鼓著什麼東西。

  由於燭光被遮擋的原因，我只能看到他一半兒的臉，在這種環境裡，總給人一種奇怪的詭異感。

  他對於我的出現似乎並不好奇，沒有打招呼也沒有站起身來跟我客套一番，只是坐在那裡自顧自的捯飭著手裡的東西。

  我正好奇他這麼專心致志的在幹什麼呢，於是就借著昏暗的燭光看了過去，原來他手裡正拿著裝著骰子的骰盅正玩的起勁兒。

  我心裡就在想，這人怎麼就這麼心大呢？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玩兒骰子，真是一個賭鬼。

  他似乎發現了我正在看他，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

  「你會玩兒骰子嗎？」

  「那要看怎麼個玩兒法了，不過我不太樂意玩兒。」

  我隨便應付道。

  此刻，我正做賊心虛呢，大半夜的偷偷跑到人家靈堂上來偷死者的生辰八字，還恰巧碰上了死者的家屬。

  死者我都不認識，更不用說這人是誰了，為了掩飾我內心的恐慌，我只能趕著他的話走。

  「這樣吧，你帶錢了嗎？陪我玩兩把。」

  這人依舊毫無感情的說道，自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以至於到現在我都沒把他這張臉看個全乎。

  被他這麼一說，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口袋裡只有一百塊錢，還是李菲菲還我衣服時候塞進去的那三百塊錢，修車的時候，用了兩百。

  「帶了，但是要怎麼玩兒啊，這裡連個桌子都沒有。」

  此時，我只能先穩住，取得這人的信任，然後再找機會去偷李菲菲的生辰八字。

  畢竟我說是死者的朋友，朋友這個身體比較模糊，就算是其他人來了，也能行得通，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假裝鎮定，不能穿幫。

  這人把骰盅丟在一邊，然後拍了拍靈台說：「桌子這不是現成的嗎？你只要帶錢了，那在地上都能玩兒。」

  我欲哭無淚啊，還從來沒有做過賊的經歷，沒想到這頭一次做賊，還要陪這賭鬼賭錢。

  「那行，你說怎麼玩兒吧？」

  看著他愛財如命的樣子，我心一橫，管他呢，玩兒就玩兒吧，總不能拒絕，萬一惹怒了他，被轟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那就玩兒最簡單的比大小點吧，六點以下是小，押大小！你輸了就把你的錢給我，要是贏了，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他說到秘密的時候，故意把這兩個字拉得很長，同時還咧著嘴笑。

  慘白的牙齒，在燭火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刺眼，以至於讓他的笑容，都增添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聽完這規則，我心裡就不樂意了，什麼鬼啊？我輸了輸的就是錢，贏了就只是一個秘密？

  雖然覺得不公平，但想了想我此次前來的目的，也就沒有說出口。

  只不過我好奇的是什麼樣的秘密能值一百塊錢呢？我又不認識你，這秘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什麼秘密？」

  我象徵性的問了一句，按照邏輯，在賭注如此的情況下，誰都會有這麼個疑問，我只不過是想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孟祥死了，但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就連他父母都不知道，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秘密？」

  這人緩緩地說道，目光卻一直在那骰盅上，

  他這個樣子，一直都讓我很不爽，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尊敬人，說話也不帶絲毫感情，眼裡就只有賭。

  「這可真是個大秘密！好，我跟你賭！」

  我故意裝作很震驚的樣子說道。

  我並沒有多想，孟祥應該就是死者的名字了，至於他是怎麼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就是來取個東西而已。

  輸贏都無所謂，贏了我就當聽個故事，輸了不過是一百塊錢而已，買不了吃虧，也賣不了上當的。

  他見我同意了，於是就取出兩個骰子塞進骰盅，煞有其勢的開始搖了起來。

  只搖了幾下，然後就扣在了靈台上。

  他一臉興奮的讓著骰盅說道：「搖好了，你下豬吧……」

  我把身上僅有的一百塊錢拿了出來，然後隨便就壓了一個小。

  「買定離手，開！」

  他稍微提高了腔喊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拿起了骰盅。

  「二三點小，你輸了，錢是我的了……」

  他說著，直接講我的一百塊錢給拿了過去。

  我一看，果然是二三點小，沒辦法，只有自認倒霉了。

  「再來再來……」

  他比剛才更加興奮了。

  「我已經沒錢了，還怎麼來？」

  我撇了撇嘴說道，時間不能被他這麼耗下去，我得想辦法把他支出去才能動手。

  可是他並不給我想辦法的機會，一把從火盤旁邊就抓了一摞用黃紙剪出來的冥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