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天帝之威

  當北斗星化作仙界飛入符宇後，永恆九天就已經事實上圓滿。

  秦長風力量之源的根基也由此變得無比穩固而雄渾，至此可以完全脫離大宇宙，無需藉助外界一絲一毫的力量卻可打出無上殺伐聖法。

  孔雀聖山化為隱宮，也是早已註定，只不過秦長風罕見地在上面多逗留了一天。

  畢竟這裡除了月嬋和小白外，還有秦昭昭、葉凡以及葉傾仙！

  秦昭昭說什麼也不肯進入符宇安心修煉，而是要陪著父尊與師父一起去征戰上蒼。

  用他的話來說，身為天帝的兒子，體內流淌著世間最高貴而強大的血脈，他無法容忍自己成為一個懦弱無能的人，只有在最殘酷的戰場上，他才有機會證明自己。

  戰力無限接近紅塵真仙的葉凡也是同樣的想法，堂堂七尺男兒，荒古聖體，自當戰於九天，建不世功業，揚萬古威名，怎可躲在安全的地方籍籍無名？

  秦長風欣慰之餘，便也答應了他們，因為他心中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其實他又何嘗不明白，什麼建功立業，揚名萬世都是其次，這一兒一徒只是想與他並肩而戰，否則不管這一戰結果如何，他們餘生都將在遺憾甚至悔恨中渡過……

  世上無不散之筵席，再久別之後的重逢也終有再別之時，秦長風立於虛空，身旁站著小莫，身後站著秦昭昭、葉凡還有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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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博秦長風其實本不想帶他去的，因為本質上他屬於幻想世界，若進入上蒼，則虛以帝力轉化，這點力量對天帝而言不算什麼，但卻沒多大必要。

  只不過他堅持要和兄弟一起去搏擊九天，而葉凡和秦昭昭也幫他說話，秦長風最後也就答應了。

  孔雀聖山化作天宮，在深邃的通道內，向著符宇臨近，而漸漸遠離他們，宮殿的廣場上小白、月嬋帶著眾人揮手道別。

  小白身邊，一個看去只有十三四歲的明媚少女大聲喊道：「師祖，你還沒給仙兒見面禮呢？」

  「葉傾仙！」秦長風輕念著這個名字，目中流露出回憶之色，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很久以前，他在完美世界中遇到過一個從未來而來的女子，強行收他為徒，自稱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葉傾仙。

  如今他已為天帝，再見這個名叫葉傾仙的女子，對方卻還只是一個懵懂的少女罷了，儘管自她出生到現在過去的時間遠不止二十年，但由於先天聖體道胎的特殊，她至今看起來仍然還未成年，

  「這幅師祖的畫像，你拿去小心保存，每日仔細瞻仰，誠心祈福跪拜，自可領悟無上聖法。」

  秦長風斬虛空為畫布，將自己的光影烙印其上，而後送到正在遠去的隱宮之內，飄落到葉傾仙身前。

  葉傾仙拿著畫卷美眸眨動，有些欣喜，也有些無語……拿自己的畫像當做見面禮，她家的師祖也算是開創了一大先河。

  秦長風這時卻怵然有種奇妙的感覺，這畫卷……似乎就是完美世界時葉傾仙送給他的那張吧？

  過去、現在、未來，在這一刻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看似混亂實則秩序井然的輪迴，其中不知蘊藏了多少有關時間達到的緻密，若有人將之全部參悟，於此道證道仙王只是輕而易舉……

  「走吧，去你們心心念念的上蒼，這世間真正的起源之地！」

  轟！

  秦長風抬手打出天帝聖印，撕裂虛空，開啟一個時空通道，隨後帶著眾人依次進入其中。

  這通道並未直接去往上蒼，而是先經過了天界幻海。

  當葉凡和龐博看著幻海中密密麻麻的世界珠，並得知遮天世界原本也只是其中之一時，當場目瞪口呆，震撼無言，除了震驚、慶幸之外，更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倘若他們不是遇到了秦長風，如今的命運會是怎樣呢？

  恐怕依然如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般，在一個囚牢般的世界內被人俯瞰罷。

  「你們知道這幻海是以什麼樣的力量創造的嗎？」

  秦長風突然發問，這其實原本也是籠罩在所有試煉者心中的疑問，什麼樣的手段與力量，才能創造這樣多如繁星瀚海般的幻想世界，甚至能夠將其中的生命從虛幻轉為真實？！

  「幻海建在上蒼仙帝的屍骸之上，你們目光所見的世界珠本是他的神念結晶，而那數十座通天巨塔則是他的帝骨……」

  秦長風自問自答，揭示出整個天界最大的秘密，幻想世界在真實之間轉化的力量，全部源自上古一戰中隕落的仙帝，尤其是那位開創真假本源第十一成奧義證帝的明心天帝。

  如同盤古身隕化為洪荒的日月星辰與萬物眾生一般，御古天帝用他以及其他幾位隕落帝尊的屍骸創造出了這片幻海與試練塔。

  並且，這都只是基礎，傳聞其中還有來自黯虛的聖器參與，才得以成功。

  秦長風猜測，這或許也就是為什麼幻想世界與黯虛有著通道相連，並且其中的生靈技能轉化為上蒼生命，又能轉化為虛族的原因。

  「究竟什麼樣的戰鬥，才能令天帝都隕落不只一尊？」

  葉凡、龐博、秦昭昭，乃至小莫都陷入想像力超出極限的困境，秦長風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打開上蒼通道，帶著眾人進入其中……

  轟！

  從時空通道出現的瞬間，眾人就聽到驚雷炸響般的轟鳴之聲震耳欲聾。

  那是戰鼓的咆哮，亦是充斥天地的殺喊與嘶吼，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血紅，在外界尊貴無比的仙人，在這裡如草芥一般，隨時都有人倒下。

  那仙血竟在泥土中流淌，那仙屍竟在城牆上堆砌，卑微而廉價。

  這真的只是一片戰場，而不是末日災劫之地嗎？

  此地，無終戰場，北天都！

  嗖！

  前方雷鳴炸響，一道深淵裂縫瘋狂裂天而來，是一支黑色巨箭，劃破長天，殺意沸騰，聲勢浩瀚兇猛。

  顯然，戰場上有虛族強者發現了他們這群突然到來的上蒼修士，當做援軍，因此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果不其然，順著巨箭飛來的方向看去，一尊身著幽甲，渾身黑霧繚繞的虛族鬼王正抓著一把龍角地獄弓，陰冷注視。

  秦長風面無表情，不言不語，僅僅以目光掃去。

  轟！

  無盡符籙綻放，虛空炸開，而後又被符文抹平，深淵平息，巨箭湮滅，隨著目光前移，所及之處的一切都在灰飛煙滅。

  直至最後，目光盡頭的那尊虛族鬼王身上憑空生出符文道火，剎那被燃為灰燼。

  那是什麼人？

  戰場上，虛族戰士無不驚悚，那可是虛族鬼部威名赫赫的鬼王啊，竟然被人以目光斬滅！

  萬籟俱寂，秦長風將目光收回，來到城牆上，對鎮守於此的無憂君道：「無憂，這幾個是我的晚輩，從現在起由你指揮，戰場廝殺，生死有命，無需因我而顧忌什麼。」

  戰衣染血的無憂君看了眼葉凡、龐博與秦昭昭後，輕輕點頭：「謹遵天帝之命。」

  「天帝？」虛族戰士聽到無憂君對秦長風的稱謂後登時神魂劇顫：「弦羽和御古不是與族祖有約定，都還沒有出關嗎？」

  「是新晉的太無天帝，只有他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不知是誰驚呼出聲，旋即只聽統領戰場虛族大軍的鬼王大吼：「天帝駕臨，立刻退兵！」

  嗡~~~~

  不及鳴金收兵的聲音響起，虛族大軍轟然崩潰，一個個盡皆爭先恐後地轉身疾飛狂奔。

  秦長風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事實上上蒼與虛族有遠古戰約，帝境以上的存在都不可隨意對對方的普通戰士出手，不然以天帝恐怖的力量這樣相互虐殺對方弱小的族人，無論虛族還是上蒼都承受不住。

  倘若有人不知死活膽敢對天帝出手，那自然就另當別論了。

  當然，什麼盟約最後都逃不掉被撕毀的結果，秦長風現在也大可以將在場的所有虛族大軍一指滅殺，但這對於整個大勢而言並不會有多少改變，而且還會令帝境之間的戰爭提前開啟，這極可能破壞御古天帝的計劃。

  他此行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斬殺虛族。

  當秦長風帶著小莫消失在北天都的中央宮殿深處後，寂靜的戰場上才逐漸響起聲音。

  龐博感慨長嘆：「這就是天帝之威麼，無需出手，一個名字就能嚇退十萬仙軍。」

  與此同時，中央宮殿內，秦長風取出那枚從晟天體內得到的終寂本源，面色無比嚴肅的對面前的小莫說道：「你想好了嗎，一旦開始，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別假惺惺了，你可是天帝！記著，如果有下輩子，我當主人，你當戰寵；如果沒有下輩子，你就永生永世地記著我！」

  小莫徑直從秦長風手中搶過黑色本源晶石，直接將之按入眉心，旋即頭髮張揚，仰頭髮出厲嘯，一股恐怖混沌死寂之意瞬間瀰漫開來……

  「小莫啊小莫，這輩子我拿什麼還你……以身相許好不好？」

  秦長風喃喃自語，在非常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