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再見疤痕男
2024-05-29 22:23:26
作者: 愛吃糖烤栗子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又能免於有人在你耳邊喋喋不休,你該謝我的。」
眼睛終於睜開,霧氣深沉的眼角餘光帶著滿滿的譏誚之色。
「容隱,是不是在你心中,除了你自己之外,任何人的生死都與你無關?」
她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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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容隱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死死的捂著胸口,一如當年聽聞她死訊時那般錐心刺骨。
緩了許久之後,容隱慢慢的轉身背對著她,一張雪白的幾乎透明的俊美面孔,帶著一股死氣沉沉:「隨你怎麼說,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本座按章辦事,有何不妥?」
「人不是我殺的,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你現在才只會待在前行司大牢;否則……昭獄會讓你銘心刻骨一輩子。」
突然揚天呵呵大笑:「昭獄?那暗無天日的地獄,那連鬼魅進入都無法生還的泥沼……你以為我會怕?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著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沈懷寧蜷縮著膝蓋將自己抱成一團。
上輩子,在楚家被定罪之後,她不是曾親眼在昭獄看到父親被活剮嗎?
即便當時統領昭獄的人並非他容隱,但那殺人不眨眼的地方,如今會有什麼區別嗎?
似乎從相識到如今,沈懷寧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從不曾在他面前哭過。
這個時候聽到她那強忍的細弱蚊蠅的哭聲,容隱有些心悸的微微觸動。
他嘆口氣,命人打開了牢房的大門,朝著沈懷寧走了過來。
「不過就是讓人待在這裡,我又沒有將你怎樣,有什麼可哭的?」
像是巨大耐心一般朝著沈懷寧伸出手去,但突然地上的女子狡黠的目光抬起頭,眼底哪裡有半點兒淚珠?
「你……」
「別動,不然我現在就刺穿你的脖子。」
沈懷寧踮起腳尖用手中攥緊的金釵逼近了容隱的脖頸。
「你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沒殺人,才不要待在這種陰氣沉沉的地方,我要出去,讓我出去。」
「不准,在錦衣衛沒有將所有人都問一遍之前,任何有疑點的人都不准離開這裡……」
「你說不準就不准?容隱,別把自己當做所有人的如來佛祖,你做不到什麼都在你自己的掌控之中,就好像現在……你還不是在我手中?」
「……沈懷寧,不要考驗本座對你的耐性。」
「呵,你對我還有耐性?我是不是還要好好感謝你了?」
嗤之以鼻的冷笑,沈懷寧卻根本毫不在乎的拽著容隱出了前行司大牢……
跑,像是背後有惡鬼在追趕一樣,沈懷寧不顧臉上的香汗,沒命的朝前一路狂奔。
到底到了什麼時辰,到底到了什麼地方,她此時早已全然不知。
當身子撞開一扇陳舊的大門之時,裡面有人挑著燈籠陰沉不定的問道:「誰在那裡?」
沈懷寧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起頭朝著燈光處張望,一件雪白的儒衫,搭配著一塵不染的鞋襪。
在往上看,那是一雙十分有神的眼睛,卻似是明珠蒙塵一般,被一隻雪白的紗帽阻擋了萬丈光芒。
「我,我不是壞人,是有人誣陷我殺人,我只是暫且在這兒歇歇腳,我一會兒就走。」
顯得十分語無倫次的話語,將沈懷寧那沾染了塵埃的面孔襯托的有些楚楚可憐。
「你……不是那日在橋頭上的姑娘嗎?」
男人素雅清淡的嗓音響起,讓沈懷寧有些出奇的再次抬起頭。
「你是……你是那天那個人?」
語氣中是說不出的驚喜,反觀那男子遮掩在薄紗之後的面孔卻好像沒有過多的波瀾。
「你殺人了?」
平淡的口氣,似乎不是很相信她的樣子。
沈懷寧慌忙擺擺手手:「不是我,我沒有,是他們誤會我,是他們想要誣陷我的。」
「他們……又是誰?」
沈懷寧緊抿了下紅艷艷的嘴唇,眉頭能擰死一隻蒼蠅。
「就是沈懷瑾,我的堂妹,還有我二叔一家……」
男人似乎有些驚愕,他表情變了幾變,慌張轉身,連燈光也跟著隨之暗淡下來。
「他們是怎麼誣陷你的?」
「今天我二叔納妾,誰知道那個妾室卻無緣無故的就死了,而且還被人挖掉雙眼,破腹……死狀甚是可怕。」
「死,死了?她死了?」
男人不敢置信的轉身,怔怔的目光看了看沈懷寧。
像是沒有關注到他的反應,沈懷寧無比懊惱的說道:「就是,後來我堂妹沈懷瑾就說她看到兇手是個穿白衣的女人,而我正巧今天又穿了白衣,所以他們就說人是我殺的,我是無辜的……」
淡淡的一絲血色讓那人咬緊牙關。
他轉身看著落魄的沈懷寧,嘆口氣說道:「你先起來跟我去裡面暖和暖和身子吧。」
沈懷寧無比感激的眼神,遂跟著那白衣男子大晉腳步進了房。
入室的檀香氣息似乎很快就能讓人的心情平復下來,周圍的衣架上,一件被打理的一塵不染的雪白的花旦衣衫掛在那裡,房中其他物品很是單調,唯獨在梳妝檯上卻多了琳琅滿目的脂粉盒子……
可古怪的是,這房中竟沒有一面鏡子。
沈懷寧仔細看著,趁著那人遞給她一杯暖茶時,輕聲問道:「這是你的房間嗎?」
「嗯,暫且讓你待一會兒吧!」
「你……以前是唱戲的?」沈懷寧朝著那邊戲服努了努嘴。
這一刻,男人似乎有些後悔讓沈懷寧進房,他猛然起身,默不作聲的走到衣衫面前,思索了片刻,用力的將它從上面拽了下來。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用記著這些。」
「我聽說啊,京城中最出名的就是這燕京閣的戲了,我還聽說,這燕京閣是十年前從淮陽一帶一路唱響了名氣,最後才落腳在京城,改名叫了燕京閣。」
「我不知道這些事情。」
男子此時似乎顯得有些格外不耐煩。
沈懷寧雙手捧著暖茶,笑臉絨絨:「我還聽說,這燕京閣之所以這麼出名,是因為當年有個花旦名動京師,他叫什麼來著?白雪衣,好像是這個名字,可不知為何,這燕京閣到了京城之後,那白雪衣竟然消失了,這麼多年都沒人再聽過他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