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2024-05-29 21:59:12 作者: 七艷少

  蘇海棠現在已經把弄琴的面具給摘下來,正與金嬤嬤說著自己年幼時候那些好笑的事情,時不時的發出正正輕盈盈的笑聲。

  還沒走進裡間,月酌便聽到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聲,心裡陡然的顫動起來,滿是緊張跟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激動。

  這聲音,他死也不會忘記,但是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她笑的聲音,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好聽許多,簡直是難以用任何的詞語來形容。

  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還記著那個膽小的女子,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原來的情緒原來可以不受自己的控制,此時此刻的激動,似乎都是前所未有的,走進那裡間,繞過竹架屏風,果然看見了她。

  坐在那主位之上,而且自己的義母,則坐在那左側的賓席上,兩人那麼親昵的聊著閒話,腦子裡震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蘇海棠就是自己真正的救命人麼?義母也正是授了她的意思,才去救自己的麼?

  蘇海棠有些詫異這走進來的陌生男子,一個典型的塞外異族血統的俊美男子,妖冶的眉眼,以及那明顯的輪廓,更是將那幽雙猶如黑曜石一般幽深的眸子顯得更加的深沉,透著荒原雪夜裡,那月的顏色。

  有些不解,正欲開口問金嬤嬤,卻見男子那隻斷了的手臂,立即反映過來,難道他就是北堂郡?

  見到蘇海棠的這表情,金嬤嬤點點頭,笑道:「不錯,姑娘當真是蕙質蘭心,這個樣子也只是姑娘能一眼判斷出來罷了。」

  月酌聽這話,心裡的猜想果然是對了,這裡的主子,竟然真的是蘇海棠,可是自己就算是現在看她,除了發現她比原先開朗了許多,便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同之處,自己這就不明白了,義母她們一個個都是能人,卻聽命與她一個小丫頭。

  見到月酌還傻站著,金嬤嬤便提醒道:「還不參見姑娘。」

  

  月酌愣了愣,只朝那蘇海棠屈膝半跪行禮道:「月酌參見姑娘。」說著,揚起頭來,壯著膽子看著蘇海棠,眼裡滿是真摯,很奇怪,自己竟然沒有覺得有一絲的不適,面對一個軟弱膽怯的姑娘,可以彎下這堂堂的七尺之軀。

  只開口說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月酌便是肝腦塗地,也會敬姑娘一生,萬事以姑娘為首為尊。」

  直接告訴他,能駕馭著這麼多強人的人,絕對不是個軟弱的人,她面對自己的那一面,也許不過是一張面具罷了。

  所以他好奇,那面具之後的姑娘,是個怎樣大氣或是雷厲風行的人。

  蘇海棠站起身來,淺紫色的群角隨著她的步伐而蕩漾出一朵朵的裙花,迷茫了辦跪著的月酌。

  「你確定這是你自己的心裡話麼?金嬤嬤已經說過了,她收你為義子,所以你不是誰的奴隸,」更不是誰的僕人,對待我也無需什麼肝腦塗地,或是上刀山下火場的。」蘇海棠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尖銳,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方式看著地上半跪著的月酌。

  她原先就看好他的愚忠,所以不惜代價的請金嬤嬤走了一趟北堂家。不自過也是因為這月酌是愚忠的,所以此刻他的心裡對北堂家的所以恩主之情,也沒有完全的退化,自己也不急著去馬上就要他立刻效忠於自己。那樣急功近利的方法,只會適得其反。

  月酌愣住,有些詫異的看著蘇海棠,她讓義母千辛萬苦的救自己來,難道就沒有什麼心思麼?不可能,這普天之下,自己還沒有見過那不要報酬的人呢。

  只聽蘇海棠又道:「不過,我讓金嬤嬤冒險救你,也不是說白救的。」

  果然,到底是有什麼陰謀的,自己就知道這天下哪裡來白吃的午餐呢。此刻這妖冶俊魅的臉上,那薄且紅艷的唇角勾起一絲的嘲諷之意。

  蘇海棠見此,也不過是笑笑,並未去深究他的笑容,只是繼續說道:「或許你會為了這救命之恩對我有所感恩,可是我要的不僅僅是你的感恩,而是要你對北堂家的那種忠心,如今你以非你,金嬤嬤這些日子也教會了你不少,不過願不願意留在這裡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若是你對待我不能像是對待北堂家一樣的話,那我寧願你是那門前打馬而過的過客,你走,我絕對不攔!」

  蘇海棠的這話,說的絕對不重,不過卻是十分的有魄力,她雖然是一介女兒,不過做事情絕對的果斷,雷厲風行才是她的本質。

  月酌猶豫了,他的臉變了,可是血液里和骨子裡卻沒有變,真的能把對北堂家的忠心放到她的身上來麼?

  他不敢保證,可是從一開始就應該明白,義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在為蘇海棠準備,把自己打造成能為蘇海棠所用之人,改骨易容;教那無上的心法;收自己為義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給自己投靠蘇海棠間做鋪墊。

  可是自己不是誰的棋子。

  見他不說話,陸爾雅知道他是猶豫了,只道:「你可以考慮,而且說實話,就算是現在你說你可以對我像是北堂家一樣的忠心,我也不放心,順便提醒你,大丈夫做事情就是要果斷,不可猶豫不決,如果遇上了對手,你是這副模樣的話,已經死了,所以這種人我也不會留在身邊的。」

  金嬤嬤聽罷,覺得姑娘說得也極對,便朝月酌道:「你先下去吧。不必著急,你回去可以慢慢的考慮,即便你不願意,可你是我的義子,一樣可以留在這風湖居,只是你的過去,一定要塵封。」

  月酌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站起身來,便告辭除了西廂暖閣。

  他出了暖閣,蘇海棠這才問道:「嬤嬤,你說我這一次做錯了麼?」

  金嬤嬤聞言,只道:「姑娘做事情向來比老奴們考慮的清晰,而且老奴也相信姑娘,相信那月酌,他一定不會辜負姑娘的。」說著,這心裡想起雲嬤嬤跟秀嬤嬤的話來,不禁是有些擔憂,把蘇海棠拉過來坐在自己的身邊,這神情變得無比的認真起來,只問道:「姑娘,你上一次走的時候說的話,是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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