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蘇海棠沒有聽錯吧？他剛才說自己也是這樣的感覺，難道，他不打算讓自己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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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滿臉錯愕的看著自己，朱邪璟卻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說著另一話題道：「我想，我見過你的母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直沒有用真面目視人。」

  他的這句話，旁人聽來不痛不癢，可是對於蘇海棠，卻實實在在的是道雷，只是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半點的慌張，反而很自然的笑著問道：「夫君如何看出？難道你真的見過我母親，你是透過我的雙眼看出來的麼？」

  朱邪璟不得不說，她確實很聰明，點頭默認，「不錯，你的母親是江湖第一美人，當年不知道有多少男兒為了她競折腰，這是她卻突然神秘的消失了，只得當日見到你之後，我覺得你的眼睛很熟悉，似乎見過，可是如何想也沒有想起來，剛剛我才明白，你是西容素的女兒。」

  蘇海棠一愣，眼神里的光澤突然暗下了幾分，「我不知道我母親的姓，但是她的閨名確實叫作容素。」

  朱邪璟這才明白，原來當年西容素突然的消失之後，便隱姓埋名，連自己的姓氏女兒也不得知。不過西容素既然不將她的事情告訴蘇海棠，而且又將她的真面目掩飾起來，一定是不想讓她陷入自己當時的困境吧。

  但卻道：「從今你若是願意的話，可以真面視人，在朱邪家，沒有人敢動你一分。」

  蘇海棠聞言，撕下臉上戴著了十幾年的人皮面具，對著朱邪璟一笑，算是回報他沒有拉自己去陪葬。只是，她還是習慣了這張普通的皮囊，從新將面具貼上，「我相信夫君的話，可是人走茶涼，也許明日之後，妾身這張臉帶來的大概是風雨同來的災禍。」

  但見眼前的容顏，不亞於當年西容素的絕色，足可以傾人城國，難怪她會以假面視人。「你出去吧！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

  「我想送你走。」他先前已經說過，今夜是他的大限，可是他的身邊卻無一個人來送終。

  朱邪璟身子一顫，最後願意陪在他身邊的，竟然是她這個原先預備陪葬的夫人。只見他從袖袋裡拿出一個墨玉扳指，拉過蘇海棠的手，將扳指戴在她的右手拇指上，「這個是我留給你最有價值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情況，你都不能摘下來！」

  蘇海棠不是傻子，這扳指應該代表著權利，可是朱邪璟竟然給了自己，頓時不禁傻了眼，「你確定你所託之人對麼？」

  「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朱邪璟很滿意，她很聰明，一下就明白了扳指的意思。不容她在說半分不，便道：「你先出去等著我，半個時辰之後你在進來。」

  蘇海棠應聲出了宗祠閣。

  大門悠悠的打開，滄瀾心一抖，難到主上已經……轉過頭，卻見蘇海棠面無表情的從大門裡走出來，月光之下，她像是一個仙子一般的踏著那月輝盈盈而出。

  可是，那只是遠遠的她給人的氣質，當她走進，看見的不過還是那張普普通通的，算得上是清秀的臉。

  她怎麼就出來了，滄瀾根本就沒有顧忌她們身份的差距，一把上前去抓住蘇海棠，「主上呢？怎麼你一個出來？」

  她怎麼沒有給主上陪葬呢？那還娶她來做什麼？

  蘇海棠的表情很是嚴謹，她微微蹙著眉頭，有些不滿意滄瀾對她的態度，是不是自己這幾日給她的臉色太好了，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還有，她把自己的那幾個貼心丫頭都給送到了哪裡去。

  蘇海棠還沒有開口，只聽朱邪玉堂的聲音從蘇海棠的身後響起來，一改往日的懶散，異常的莊嚴的命令道：「滄瀾，滾下去！」

  滄瀾聞言，有些呆呆的看著朱邪玉堂，他是所有管家裡和她們這些丫頭最相處得好的，而且不管以前她們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他都從來沒有對自己大凶大吼過，可是今日，竟然為了這個不入流的女人，沖她吼，還當著那多人的面。

  片刻方反應過來，有些委屈的朝朱邪玉堂道：「五管家，她竟然就這樣出來了。」她的口氣里濃濃的不滿。

  朱邪玉堂這個人從來不生氣，但是生氣起來就不是人。

  當下毫無徵兆的一掌給滄瀾拍去，一面陰沉著臉，「滄瀾，看來平時我們太縱容你了，在主子的面前你不僅不用敬語，竟敢還如此冒犯自己的主子。」

  送蘇海棠來的那幾個小廝也怔住了，五管家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可是如今卻因為滄瀾沒有在這個給主上陪葬的女人的面前用敬語，就打了滄瀾。

  要知道滄瀾是主上非常信任的一個丫頭，而且甚至在主上的面前，她都不用去自稱奴婢。

  滄瀾滿是不解，又是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流著一行鮮血，一雙美麗的眸子哀怨的看著朱邪玉堂，「五管家，你，你竟然為了這個身份低賤卑微的女人出手打我？」

  她話音剛落，眾人只見滄瀾頓時被一道強勁有力的氣流捲起，飛出十丈之外，最後落到那棵千年老青松之上，身子頓時一軟，從粗壯的樹幹上滑落下來。

  「大管家？」只聽見一個俊美的小廝驚愕的喊了一聲，聲音里滿是激動。

  朱邪玉溶從宗祠里走出來，直徑走到蘇海棠的面前兩丈遠，拱手向蘇海棠道：「夫人，主上請你進去了。」

  蘇海棠但見自己面前站著的男子，身材很高，自己的嬌小的身子幾乎全部淹沒在了他在月光之下的影子裡，雖然他已經跟自己保持了一段距離。

  不過最讓蘇海棠滿意的是，他言語裡雖然沒有特意的奉承自己，可是卻也沒有絲毫的傲慢，反倒是一臉的恭謹。

  沖他點點頭，轉身走進宗祠，朱邪玉溶跟朱邪玉堂隨之跟在她身後的左右。

  本來受了朱邪玉溶這隔山一掌，已經有些迷糊的滄瀾見到兩位管家跟在那蘇海棠的身後，頓時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朱邪玉堂發怒，還被大管家擊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