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守擂
2024-05-29 21:03:56
作者: 一隻大鵝子
女子文試在前。
太監敲著鑼鼓,聲音又細又長:「琴棋書畫,第一局比琴,各位小姐大可放心大膽的上來,誰留到最後,誰就是這「琴」的第一。」
「至於如何留在台上,則看每個人丟上來的花娟數目,這頭籌,也同樣由花娟數目評定。」
太監說完,旁邊宮裡的婢女已經將一早備好的花娟捧了上來。
林灣垂眸掃了掃。
都是常見的花樣,分了不同的顏色,紅橙黃藍紫,表示不同的分數。
和去年花會,沒有什麼區別。
林灣捻起一朵絹花,還沒低頭細看,便注意到對面傳過來的視線。
許文杰坐在對面,面前擺了幾杯酒,見林溪看過來,他微微一笑。
只有一眼,兩個人默契的移開視線,仿佛誰也不認識一般。
林灣無聲的勾唇。
好戲,快登場了。
絹花發放完畢,雲以寒偏頭道,「金蓮,你的畫最好,等會到畫的時候再去,湘兒你辯才的時候再去吧,至於你……」
雲以寒最後看向林灣。
思忖了瞬,雲以寒壓低了一些聲音道,「灣兒,今天你看著兩個姐姐就好了。」
敢上台的,基本上都是有把握的,不然鬧了笑話,就是出了一個大醜。
林灣去北文堂不過兩天,什麼都沒學,上去了也是丟相府的臉,還不如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下面。
「嗯。」林灣點頭,沒有反駁。
雲以寒安排是一回事,她做不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七妹妹,等會去看哥哥騎射,免得你無聊。」
聽見雲以寒的話,林修適時的開口。
「謝五哥哥。」林灣同樣頷首,語氣里沒有任何起伏。
倒是旁邊的宋南南歪過身子問,「林七小姐,等會你要不去試試辯論,上次聽你一番言論,我覺得這花會上,沒有人能說的過你。」
「花會比的又不是誰的嘴皮子厲害,是要作詩賦詞厲害,七妹妹還是別去丟人現眼了。」
林湘笑道,話里是關心也是嘲諷。
「怎麼高雅的辯論到六小姐嘴裡就成了下.賤的耍嘴皮子了,六小姐此話一出,以後北文堂里討論什麼東西,難不成都是耍嘴皮子?」
「討論和花會的辯才能是一回事嗎?」林湘微嗤,說完,她話又回到了林灣身上。
「七妹妹還是好好看著吧,別丟了咱們的臉。」
林灣偏頭,忽而淡聲道,「既然如此,不妨等會台上比試一下吧。」
「比試?林灣,你也太狂妄自大了吧?難不成在北文堂學習了兩天,你就覺得你厲害了?」
林湘忍不住反問,心裡卻是得意的很,
比起別人,她更希望林灣能大方的站上台。
那樣,她贏了,就等於把林灣給比下去了。
不說比得過林金蓮,才情也是不輸的。
而且,她寫詩作賦,被北文堂的先生誇過不知多少次,這個花會,本就沒有人能比的過她。
開始不敢開口,是因為她怕林金蓮要去選辯才。
但云以寒都發話讓林金蓮去作畫,讓她去辯才了,那她也不會守拙,裝作不會了。
這個花會,是她揚名的最好機會,她不會放過的。
「厲不厲害,不是要比過才知道嗎?」
林灣說著,悠然起身,而後盈盈一拜,直接朝陸廷道。
「皇上,臣女林灣,想自請守擂。」
林灣話落,整個席間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說話,直到宋南南忍不住驚呼:「什麼?」
平樂和夢令在林灣身後,也全傻了眼。
平樂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和夢令一樣,格外了解林灣。
林灣目不識丁,就是畫畫,都是扭扭曲曲的,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有女工。
可是聽林灣的那個意思,是要一直守在台上,和所有人都比試一番嗎?
那樣不是輸定了?!
「這林家的七小姐,未免也太自大了吧?聽說北文堂才去過兩次,就敢挑戰這麼多貴家小姐?」
「娘,這你就不懂了,人家要的不是頭籌,還是話頭,若是猜的不錯,林灣今天,怕是要在這花會上出名了,不過啊……是醜名!」
「林灣還真是傻子,這有不是什麼比武招親,還守擂,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
齊映秋輕嘲道。
花會舉辦多年,她第一次聽見「守擂」這個說法。
而且,這句話還是從一個,只去過北文堂兩天的人嘴裡說出來。
雲以寒回過神來,忍住斥責林灣的衝動,起身道,「小女頑劣,還請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守擂。
這個詞她是聽過的。
可是,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花會上說出這兩個字。
女子文試比賽的內容不一,有琴棋書畫,也有騎射美工茶藝。
而守擂,就是在台上,不停的和人比試,沒有什麼丟絹花,也沒有什麼輸贏,只要你站到最後,就是頭籌。
上京的女子雖然都會進學堂,也有學琴棋書畫的,但是,誰也不能說自己是樣樣精通。
不說別的,就是今天來參加宴會的。
沈婷琴好,林金蓮畫好,宋南南下棋京城難尋對手……
誰也沒那個實力,說自己能比得過這些書香名邸出來的貴女。
更何況是林灣?
「守擂,新鮮。」陸廷直接無視了雲以寒的話,目光落在林灣身上,多了幾抹探究之色,不過轉瞬,那探究之色,又消失的乾乾淨淨。
「既然如此,那你便上台來,朕許久沒有見過你這般有趣的人了,可不要叫朕失望才是。」
「皇上,小女她……」
雲以寒咬牙,還想說什麼,陸廷已然開口打斷了她。
「開始吧。」陸廷呷了一口手側的茶,微微偏頭道。
福協會意,揚著拂塵,開口道:「第一場,琴藝比試,林家七小姐,林灣守擂。」
「呵呵,當真是比本宮想像的,還有意思許多啊。」
寧憶煊看著林溪嬌小的背影,話裡帶著濃烈的笑意。
「公子,你說七小姐,能贏嗎?」許文杰身邊的侍女也小聲問道。
許文杰看過去,丹鳳眼裡划過一抹不為人知的情緒,而後,他淺淡一笑。
「她可以的。」
因為她是大援第一才女。
除了她,再也沒有人有能力,有自信說出這樣一句話。
台下議論紛紛,甚至還有指指點點,林灣都視而不見。
她佇立在戲台上,如同一樹盛開的梨花一般,清雅而高貴。
福協看過一眼,心裡多了一抹讚揚,而後一敲鑼鼓道:「哪家小姐,要上來比試琴藝,起身即可。」
幾乎是福協話落,一個齊映秋已經迫不及待的起身,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笑容。
「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