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是?
2024-05-29 20:55:55
作者: 橘鴛
禁軍們猶豫不定,都不敢邁出第一步。
領頭的暗罵一聲,「還不衝上去!」
禁軍們紛紛表示,「頭兒,要不你先上?」
「我!」領頭的被噎住,氣急敗壞的呸了一聲,「我上個屁!」
聞言,其中有個公子哥實在繃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隨即嘲笑的說了句,「慫貨!」
就這膽,還來抓夜王殿下?還是趕緊回娘的懷裡喝奶吧。
禁軍頭領被當即卸了臉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實在難堪的緊,他嘴硬的叫囂道:「本官奉皇命出使公務,豈是你們這些只會流連青樓的紈絝子弟們,能夠置喙的?」
這番話,頓時惹起了眾怒。
春風樓是官窯,來這消遣尋歡的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們,多多少少背後都是朝廷世家大族的勢力,被群禁軍們指著鼻子罵,這還能輕巧帶過了?
有個公子摟過兩個姑娘,溫香軟玉在懷,他直接譏笑出口,「瞧著冠冕堂皇的說辭,敢情你不是男人,還是那方面不行,從來不去青樓找樂子?」
鬨笑聲緊跟而起,此起彼伏。
「行不行的?還得人評說評說,在座姑娘們有沒有服侍過這位軍爺的,出來說道說道?」
有幸災樂禍的聲音立即跟上。
「幾秒的事,奴家只覺伺候這位官爺十分輕鬆呢。」嬌滴滴酥媚的女子在有公子們的庇護下,直言不諱的附和著。
禁軍們一副:我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隱私事,憋得臉色通紅,想笑又不敢笑,實在是很不容易。
領頭的那位禁軍差點沒控制住,當場就要發飆,還是有腦子清醒的人拉住,才沒跟公子們對嗆起來。
不禁提醒道:「頭兒,咱這次出來是執行公務的。」
言外之意,不是跟無關緊要的人吵架拌嘴。
畫風這才沒有被帶偏,拉回正軌。
領頭的禁軍清了清嗓子,自知那些紈絝子弟,背後都是得罪不起的主,這才強壓住心頭那抹邪火。
他重新扮上公事公辦的模樣,假惺惺的扯起嗓門,「夜王殿下不要為難我們,還是自己下來的好,別真動起手來,兩邊都難堪。」
任憑樓下禁軍喊話,樓上雅間的夜久殤無動於衷。
他有些掃興的搖搖頭,「喝個酒都不得安生。」
白清蕪心裡暗暗感嘆:不愧是夜王殿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晾著禁軍們,違抗皇命,也只有他一人了。
她憂心的勸道:「阿九,別鬧到罪上加罪,可真順了害你之人的心思了。」
夜久殤不在意的勾起唇角,「在玩會。」
白清蕪:……好吧。
老鴇見禁軍們只敢亂汪汪,不敢做出什麼實際行動來,所謂後怕都是不存在的,她當即也不當回事了。
就當禁軍們不存在,旁若無人的繼續招呼著樂人們彈曲,舞娘繼續舞,姑娘們該怎麼伺候,該怎麼伺候著。
公子們重新醉在溫柔鄉,喝酒划拳摟著女人們玩樂。
但推杯換盞間,不禁按捺不住的眼神交流,紛紛猜測,夜王殿下究竟出了什麼事?
閒暇之餘,不忘再抬頭看看那群禁軍們,嗤之以鼻。
禁軍們被徹頭徹尾的忽視,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領頭的禁軍暗沉著臉色,想出一個對策,吩咐道:「你們團團將千春樓給我封住咯,連個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那就跟夜王殿下耗著,他們有的是時間。
等抓著了回去和皇上復命,『好好』將這段拘捕的事情詳細描述。
老鴇趁他們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時,偷偷到一處無人的死角,喚來最心腹的姑娘,低聲慎重的囑咐兩句,讓她從暗道小門上雅間。
樓上雅間響起敲門聲。
一道壓低聲線的女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奴家求見夜王殿下,是媽媽讓奴家來,有要事稟明。」
夜久殤讓她進來。
女子恭敬行禮,將話複述,「媽媽讓奴家送夜王殿下,從暗道出千春樓,媽媽願用全樓女子的項上人頭保證,絕對悄無聲息。」
夜久殤淡然道:「我何須逃?」
女子以臉貼地,悶聲言,「媽媽不想讓殿下在春風樓,身陷囫圇。」
在這種場合被捕,屬實丟人。
可夜久殤不是在乎名聲的人,只是今夜是亡母祭日,他想飲酒以寄哀思,身邊難得有白清蕪,能懂他的心思,能慰藉一二。
可見,他連酒都喝不得安生。
「既然她這般為本王著想,本王也不好讓她背上個窩藏逃犯的罪名。」夜久殤起身,抖了抖袍子,「剩下的酒幫本王存著。」
他轉頭看向白清蕪,帶著微微感激,「待本王出來之日,再與你一醉方休。」
白清蕪起身,回禮,彎眉淺淺笑著,「阿九可別讓我等太久,再勾出我的酒蟲來。」
夜久殤吩咐女子,「你將她從暗道,送出去吧。」
女子稱是。
低頭領著白清蕪離開。
闔上門之際,她回頭望了一眼阿九,他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
女子手拿燭台,領著白清蕪穿梭在擠澀曲折的暗道里,時不時低聲提醒著,「姑娘注意腳下,別被絆著。」
直到路盡頭,女子用力推翻遮蓋在洞口的成堆雜草,拉著白清蕪的手走了出來。
這裡是一處緊挨著千春樓後面的庭院,因常年沒有人居住,變得雜草叢生。
「恕奴家只能送姑娘到這裡,這是院門鑰匙,姑娘趕緊離開吧。」女子說完,便匆匆的鑽回了暗道里。
白清蕪將雜草重新覆蓋上去。
領她出來的女子教養得體,舉手投足間頗有些風範,足以窺探出,她在沒有進千春樓前,定是教養極好的閨秀,本可等在深閨中嫁人,卻一朝家敗,沒入妓籍。
明知千春樓的暗門出路,卻只能麻木折返,不是她不想逃,便是逃了,一介柔弱女子,身負妓籍,又能跑哪去呢。
這時,天泛起肚魚白色。
白清蕪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拿著鑰匙剛從後門庭院溜了出去,她正發愁該如何回到國公府時,有道身影從天而降。
她冷不丁被嚇到,差點驚叫出聲。
「別怕,是我!」澤七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