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窮山惡水出刁村長
2024-05-29 20:55:11
作者: 橘鴛
馬車穩穩駛離京城。
白家溝是距上京城不遠的寧鎮上,雖地段靠近皇城,但原主零星的記憶中,此處卻稱得上窮山惡水多刁民。
地方官橫霸盤橫多年,宛如土皇帝般,權勢一手遮天,百姓們敢怒不敢言,白清蕪只但願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等到入夜,在宵禁前將將趕到寧鎮。
馬成瞧著夜色不早,勒停馬車擦了擦汗,和白姑娘商量道:「要不先找家客棧投宿,再怎麼趕,怕是也到不了白家溝了。」
白清蕪掀開車簾,「也好。」
找了家客棧,給馬成單獨開了個房間,他們安頓好。
白清蕪明日還要應對瑣事,想著早些入睡養足精神,可街上時不時傳來的急促馬蹄聲,夾雜著幾聲悽厲的慘叫,在這寂靜深夜裡迴蕩,不寒而慄。
趙菱抱著被子縮在床榻里側,感到很害怕,她小聲出聲,「外面什麼動靜?」
白清蕪起身,悄悄站在窗戶邊,屏息凝神看了一會,隨即將窗戶關好,「沒事娘,起風了,早些休息吧。」
「年紀大了,總是一驚一乍的,沒事就好。」趙菱聽聞,才微微放了心,轉個了身裹緊被子,閉目睡了。
白清蕪眉眼泛沉,抿著薄唇心緒複雜,看來寧鎮比她料想的還要不太平啊。
一夜淺眠,天亮後。
娘還在睡,白清蕪起了個大早,下樓時,看到馬成坐在大堂吃饃餅,他打著招呼,「白姑娘,過來坐,剛出爐的饃饃,還熱乎著哩。」
她坐到桌子對面,心不在焉的拌熱粥啃著,眼睛打量著周圍人,想打探些消息。
馬成看出她的心思,壓低聲音說,「寧鎮附近山頭盤桓一夥土匪,最近鬧得很兇,昨夜那些動靜就是他們來打家劫舍!」
白清蕪驚訝,「沒有官府管嗎?」
聽那動靜,從前半夜鬧到後半夜,可謂猖狂。
馬成嗤了一聲,狠狠咬了口手中饃餅,咬牙切齒道:「官府那群孫子,慫的尿褲子貨,管個屁!」
情緒起來,未免語調拔尖,引得人側目,白清蕪趕緊示意他輕聲些。
馬成抱歉道:「是我失態,嚇到白姑娘了。」
說到這,她感到慚愧,直言,「是我不對才是,事先不知道此地危險,麻煩小哥陪我母女涉險了。」
她顧慮,怕他臨陣脫逃,在這裡難僱到馬車了。
「白姑娘哪裡話,我們做這行的最講信譽,哪有將僱主半路丟下的道理?」馬成生氣了,他可不是那種人。
「好。」白清蕪微微一笑,那點顧慮也打消了。
馬成還勸著,別讓她憂慮,「土匪生性兇殘,我們儘量躲避,不至於點背碰上是吧。」
白清蕪吃完最後一口,擦了擦唇角的渣子,「也是,我上去叫醒我娘,該趕路了,對了,土匪的事別跟她說,膽子小怕嚇著。」
馬成點頭,「曉得。」
趙菱簡單洗漱後,為了不耽擱,帶了個饃路上吃。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白家溝村前。
看到有陌生大馬車出現,孩子們探頭探腦的圍了過來,怯生生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小心伸出小手,摸著馬兒的鬢毛。
「哇!」
「好大好高啊!」
孩子們發出驚嘆的聲音。
白清蕪將隨身帶的糖果分了分,俯下身柔聲問他們,「村長家往哪走?」
孩子們指了路,拿著糖果一鬨而散。
「小哥,你先去村北的第三戶,那是我家的老院子,先將馬車停那。」她遞給馬成一串生了鏽的鑰匙。
便帶著娘往村長家走去。
沿路房子破敗不堪,不乏很多村民們七扭八歪的坐或躺在土泥地上,目光渾濁骨瘦如柴,無不死死盯著她們母女。
趙菱蹙緊眉頭,再笨也察覺出不對勁,「這村子,十幾年沒回來,怎麼成這幅樣子?」
「娘,我們回來遷了祖墳,才是要緊事。」白清蕪握緊她溫厚的手掌,試圖讓她心安。
到了村長家門口。
富麗的院子占據五畝地,兩排十幾廂連房,顯得闊氣不已,與外頭的茅草屋形成鮮明對比,母女兩人對視一眼,心裡開始忐忑起來。
院外,竟還有看門的下人,白清蕪說明來意後,不久就有人帶她們進去。
「我是白家十三代世孫女白清蕪,見過村長,您老安康。」白清蕪行了見長輩的禮,還送上豐厚的見面禮,規矩做得十足。
村長老眼放出精明的光,見這丫頭還算懂事,就讓她先坐下來。
他假惺惺的問道:「你是為遷墳事來的?」
白清蕪頷首,「是。」
村長拿來厚厚的村事薄,舔著塗抹裝模作樣的翻找著。
「嗯,這地不錯。」他敷衍舉著村事薄,點了點草圖上的位置,象徵性給白清蕪看了一眼,「依山傍水的,遷到這吧。」
趙菱眯著眼,還沒等看清就沒了,她攥著手猶豫的想了會,道:「我們婦道人家的也不懂這些,那就聽村長的。」
白清蕪對風水之類來不搞封建迷信,講究的不過是入土為安罷了。
「還得靠村長多上心操勞了。」
村長聽這話來了精神,拍了拍桌子,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接獅子大張口,「五十兩。」
「五十兩什麼?」趙菱一頭霧水。
村長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大黃牙,「銀子,金子也不是不成。」
白清蕪:真特麼敢要啊!
上趕著給你家祖墳碑上鑲金邊呢!
趙菱頓時坐不住了,她想好好理論,被白清蕪強行按了回去,跟無賴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白清蕪心平氣和的開口,「我們沒有那麼銀錢。」
「嚯!」村長叼著老煙杆,咂摸著嘴吐出煙霧,本性暴露無虞,「你們娘倆擱上京城的大宅子裡享清福,還沒錢,騙鬼呢!」
敢情是把她們當肥魚宰了。
「為奴為婢討生活不容易,再者征地征的是我們地,村長私自做主典賣,不給我們補償就算了,還反過頭來跟我要錢,是不要老臉了?」
白清蕪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刀子的語氣,對付無賴,就是比無賴還要狠。
村長惱羞成怒,險些麵皮掛不住,手中煙杆敲著桌角咯咯作響,「這個村子還輪不到你個黃毛丫頭片子指手畫腳!」
他眼神輕蔑充斥下流,臆想著風流畫面,舔舐著乾澀嘴角,「一個被主人家搞大肚子,未婚先孕的賤貨,還有臉回村,真是不知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