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撕惡奴

2024-05-29 20:53:37 作者: 橘鴛

  白清蕪從水華居出來,不多做耽擱回廡房。

  趙菱見她身上完好無損,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我起先聽到夕兒被打死了,生怕你出什麼事,想去尋,可小凝兒又離不開人,真真是急死我了,好在你沒事。」

  白清蕪微微一笑,被人關心惦記的感覺,真好。

  她勸著,「娘年紀大了,熬不得夜,快去休息吧,我守著。」

  

  「你腦袋還有傷呢。」趙菱哪裡捨得她累著。

  「大小姐准許我告假三日,倒是娘,明天還要當值。」

  趙菱最近要趕製一批布料,到了收尾的時候,更是馬虎不得,不能錯一處,否則前功盡棄,當值時犯困,是要誤事的。

  她只好答應,出門前,還不放心的囑咐,「你不舒服就休息,儘管喊醒我。」

  白清蕪應下。

  其實在她甦醒時,腦袋的疼就不治而愈了,只是傷口看著嚇人罷了。

  白清蕪整晚未合眼,一遍遍用白酒和冷帕子擦拭小凝兒的身子,切好薑片敷在手腕上,天蒙蒙亮,燒慢慢降了下來。

  她趴在床榻邊,沉沉睡著了。

  趙菱進來,躡手躡腳往她身上搭了件棉被。

  「娘親,口渴,喝水。」

  白清蕪睜開眸子,看到小凝兒的臉蛋抵在她額頭。

  她急忙起身倒水,發現桌子上有熬好的熱白粥,應是趙菱留下的,一口口吹涼,餵小凝兒喝下。

  「好甜,粥里放了糖糖。」

  白清蕪哄著她,「那就多吃點。」

  白凝吃飽飯後,滿足的捧著肚子,依偎在娘親懷裡。

  白清蕪陪她玩了好一會,想著還有事要做,只好依依不捨的說,「小凝兒乖乖在房間裡待著,我出去一會。」

  她聽話的點點頭。

  白清蕪去花園,正值夏日炎炎,湖裡的荷花開得正好,荷葉連綿碧綠一片。

  她脫下鞋襪捲起褲管,蹚著湖水和淤泥往裡走去,認真挑選著蓮花,選了許久,拿著剪刀剪了兩朵九瓣蓮,抱在懷裡走回岸邊。

  又去找大小姐要了口水缸,白清蕪搬著凳子,坐在在屋前修剪蓮枝。

  她用布縫了一個吊床,牢牢固定在樹幹兩側,能讓小凝兒躺著曬太陽,有利於身體恢復。

  白凝撐著小下巴,看著娘親的舉動,好奇不已,脆生生問道:「娘親在做什麼呀?」

  白清蕪眨眨眼,故意賣關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她用剪刀修剪,很快,將兩朵九瓣重蓮合併成一枝,長在一根枝蔓上,和真的並蒂蓮別無所差。

  「哇,娘親真棒!」白凝眼睛裡閃著崇拜的光。

  嫁接這種技術,雖不能成活太久,但足夠撐到老夫人過壽。

  等吃晚膳時,趙菱疲憊的回來,看到屋裡水缸里盛開的並蒂蓮,滿臉驚訝,「蕪兒真弄到了!」

  白日裡,聽到別人人譏笑議論,說蕪兒放出大話,三日之內弄到並蒂蓮,簡直痴人說夢,她也擔心了好久,沒想到,蕪兒才短短半日就搞定了。

  白清蕪招呼著,「娘快洗洗手,坐下吃飯吧。」

  吃完飯,她給小凝兒哄睡後,叫趙菱去外屋說會話。

  「小凝兒中了毒,儘早醫治興許還有治癒的希望,娘給我些銀子,我好明日去街上抓藥。」

  趙菱一聽銀子,兩眼犯愁,支支吾吾的問,「需要多少?」

  「不多,六兩吧。」

  「六兩!」

  趙菱低呼,別說六兩,現在六錢都難以拿出來。

  白清蕪盤算著,「你我的月例一月各三兩,明日十五,正好是發放月例的日子。」

  趙菱比較為難的開口,「你是不知道,我……我做壞了匹布,要罰沒月例的,可能湊不夠……」

  「是罰沒,還是被別人吞了?」白清蕪戳穿她的謊話,「那些個腌臢婆,不僅吞月例,還剋扣吃食,你瞧瞧,桌子上可見一點葷腥?」

  「我們就算了,小凝兒是要長身體的啊。」

  因著趙菱被國公夫人冷待的緣故,府里管著月例發放的張嬤嬤,是積年成了精的,見人眼色下菜碟,拜高踩低。

  她們母女月例,大多被張嬤嬤收入囊中。

  趙菱長吁短嘆,含恨道:「都怪娘無用!」

  「明天我去找張嬤嬤說情。」白清蕪絕不會再讓娘和小凝兒跟著她受苦。

  張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奴婢,辦事麻利可靠,頗得老夫人信任,被提拔做了內宅管事,負責進項支出,日子久了,手腳愈發不乾淨起來。

  趙菱是個怕事忍讓的性子,「你千萬不要惹出事端來。」

  「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天剛亮。

  白清蕪去的早,前面才排了十幾個人,便安靜等著。

  輪到她時,張嬤嬤隨手抓了一把散碎銅板,往她懷裡一扔,連瞧一眼都不瞧,喊,「下一個。」

  白清蕪沒有伸手去接,任憑銅板灑落在地,譏笑出口,「這些個銅板,外頭打發叫花子都嫌少。」

  張嬤嬤覺得稀奇,平時連聲都不敢吭的她,今兒竟敢頂嘴了。

  她雙手插腰,趾高氣揚,鼻孔朝天,「就這些,你愛要不要,趕快滾一邊去,別礙事,後面還有人等著呢!」

  白清蕪想起趙菱的叮囑,不要惹事,只好忍下火氣,既然她不給,自己取就好了,手伸進裝著銀錢的盤裡,拿了本該屬於她和娘的月例。

  這個舉動刺激到了張嬤嬤,她聒噪的嗓門響起,震耳欲聾,「了不得,了不得!光天化日之下,還敢明搶了!」

  這般明目張胆!

  竟敢當著面頂撞她,看不撕了白清蕪的皮!

  張嬤嬤邊說著,邊挽起袖子,露出蒲扇般大的手掌,作勢就要朝白清蕪的臉上扇去。

  白清蕪利索轉身躲過,從懷裡掏出藏著的剪刀,鉗制住張嬤嬤的手,按在桌子上,用力扎了下去,捅了個對穿。

  聞見血腥味,她勾唇一笑,「你肆意剋扣沒有根基的丫鬟僕人月例,不知悔改,反而賊喊捉賊,真是不要個老臉!」

  張嬤嬤疼得直冒冷汗,定了定神,咬牙切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是不是的,你我都清楚,別人心裡也跟明鏡似的。」

  她既敢剋扣白清蕪母女,也敢欺辱別的丫鬟們。

  張嬤嬤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們都是死人麼!杵在那喝西北風呢!還不快收拾這個賤蹄子!」

  她被釘死在桌板上,輕輕一動就是徹骨的痛,只得叫幫手,可圍觀的人,似乎充耳不聞。

  也是,張嬤嬤壞事做盡,她落了難,不上前踩一腳就算不錯了。

  「諸位,張嬤嬤平時對我們拳腳相向,肆意責打,這也就算了,現在連我們的辛苦錢,也要昧下不給。」

  「不如,我們人多力量大,鬧到老夫人跟前,看她的管事位置,還能保得住!」

  白清蕪的話,煽動了不少人情緒。

  現在有白清蕪領頭鬧事,她們早就受夠被剝削的日子,能得現成的好處,就算怪罪下來,也輪不到她們頭上。

  「好!」

  「我們同意!」

  頓時引來不少的附和聲,

  「不不不!」張嬤嬤聽要鬧到夫人跟前,她一改囂張氣焰,低三下四的求情,「我以後不會再剋扣你們的月例了,我保證,我發誓!」

  白清蕪不信她的鬼話,「立個字據為證。」

  張嬤嬤只得答應。

  白清蕪猛地抽出剪刀,張嬤嬤疼得差點沒暈死過去,沾著血用沒有受傷的右手,顫顫巍巍寫下了血書字據。

  人證物證據在,她以後大抵不敢犯事了。

  白清蕪收好後,「你們帶她去包紮吧,再流血下去,恐真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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