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2024-05-29 20:52:06 作者: 青山聽雪

  自從江沐柔借宿魏簡每天就眠在書房鮮少踏進後院,這日清晨氣溫突降,他難得來到後院取衣物,長廊轉角遇見了江沐柔。

  

  與江沐柔的偶遇使魏簡頓足,繼而緩步上前拱手行禮:「江姑娘早。」

  江沐柔獨自一人站在寒風裡手裡捧著暖爐,紅色大氅上金絲縫針的耳帽將人保護的很好。

  雪白與金絲深紅色兩種反差明顯的顏色在江沐柔身上卻一點也不突兀。

  天還沒亮,江沐柔笑容得體與魏簡保持刻意距離:「魏縣令早。」

  「天寒還請江姑娘移步回房穩妥些。」魏簡不想過多接觸。

  江沐柔不理會顧自說道:「魏縣令,昨日我右耳上的耳環不當心掉在了這院子裡,原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只是多年前承王贈與我,這會兒不見做事不好,如果魏縣令得空可否幫忙尋找?」

  魏簡默然眼睛看向江沐柔的耳環兩隻耳環果真少了一隻。

  這種小忙,魏簡沒有理由不幫,即便對方只是普通百姓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長廊邊上就是小院,趕來這裡尚晚棠還在這種上過些植物,只是天冷哪夏季的鬱鬱蔥蔥全部都埋在雪地之下。

  魏簡翻身下去,小院的雪長期無人清理已經沫在他的膝蓋。茫茫白雪無處下手,江沐柔只是大概給他指了個方向。

  如果按照江沐柔值得那片魏簡幾乎要把整個小院子都翻過來,況且那耳環還是一對白玉,在雪地這種環境裡幾乎就是隱身。

  如果是普通人或許會感到為難,更有甚者會以為江沐柔目的不純接著自己的身份強壓與人。

  可魏簡畢竟是從小就在冰天雪地里玩勞動過來的人,雪地的特性他極為了解。

  好在昨夜沒有下雪,夜裡的溫度更低的寒風將還雪地最上面的一層凍住,薄薄的冰霜下只有一個位置有凹陷,哪裡應該就是耳環掉落的地方。

  魏簡走到小院靠近中央的位置徒手將凹陷處撥開,果然與江沐柔同款的白玉耳環就靜靜的躺在那裡。

  將耳環拿到手裡,魏簡嘴角微微勾起,可回頭看向江沐柔的神情已經恢復如常。

  江沐柔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找到,魏簡回頭的一瞬她還在緊緊盯著他的右手。

  劇情亂了很離譜,原本應該發生在魏簡身上的事故一件都沒發生,或許發生了可結果卻與既定劇情偏離過大。

  魏簡的右手早就應該廢了,即便這次沒有劇情里那麼嚴重,可多多少少都會留下後遺症。

  她知道骨骼上的傷或許在平日裡看不大出來,可在嚴寒的情形下必然活動受阻,故而她才會在急速降溫的清晨出現在這裡。

  從重重表現看來,魏簡的手不僅沒受傷而且還很靈活,或許這個世界偏離的時間要比她與系統預想的更早。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沐柔想的太專注沒有留意到魏簡已經來到她身邊,以及出現在她面前白玉耳環。

  如果說開始魏簡還對江沐柔保留了一絲信任,那麼在接觸到耳環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轉變。

  如她那般耳環是昨天掉落,一夜的時間足以將白玉耳環凍住,可剛剛他接觸到白玉耳環時耳環居然還帶著餘溫,想必是聽見他從還轉角那邊過來的聲音才丟下去的。

  魏簡可沒那個閒情以為江沐柔這種『偶遇』是為了與他這個縣令搞好關係,畢竟他現在與承王的關係微妙,而且她自己還借宿在衙門這裡。

  多接觸,多籠絡朝廷不變黃金法則,可魏簡自己清楚的很,無論是承王還是江沐柔自己,他現在的能量太小了,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就如同承王只留下蘇澤一人保護江沐柔般,一個貼身高手足以。

  江沐柔一直與他保持距離為的也是防止兩個人太近會被蘇澤誤會匯報給承王吧。

  知曉一切的魏簡臉上依舊:「江小姐,耳環。」

  江沐柔回神,狼狽從她的臉上一閃而過,換上以往的端莊接過白玉耳環:「有勞魏縣令。」

  魏簡已經翻身從新回到長廊,掃掉褲腳上的積雪,整理好衣著:「江小姐無事在下回去了。」

  「等等!」江沐柔將人叫住,尚晚棠慣會打太極,這幾天的相處她竟然沒有尋找出她想要的消息。

  既然尚晚棠哪裡不行,哪莫不如:「魏縣令可否聽說過端王?」

  江沐柔說完就差咬掉自己的舌頭,心急了心急了,狡猾如狐的魏簡會怎麼回答?

  沒聽說過?怎麼可能?尋常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一個朝廷官員不知道?欲蓋彌彰,魏簡會這麼傻嗎?

  如果說知道?那就太簡單實話實話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回答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問題江沐柔真想扇自己幾巴掌,果然沒有了系統就等於沒有了攻略,地圖,遠程監控的自己智商也變低了。

  果然魏簡回答:「魏簡身為朝中官員自然聽說過端王。」

  江沐柔……

  「那你與他關係怎麼樣?」江沐柔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已經都這樣了,全都問出來,雖然不能得到答案最起碼能解除心中疑惑。

  上上上個世界她學習過一點讀心術,可以通過微表情看人識人,原來有系統這項技能不會觸發,今天在這裡卻排上了用場。

  魏簡沒什麼變化:「從未見過。」斬釘截鐵的語氣里還帶著薄怒。

  眼見之人未免太過,魏簡自然知道朝中端王與承王的紛爭,他就當她是愛之深,憂心承王吧。

  可那裡有人在這麼微妙的情況下直接問出來的?且不說問出來好不好,可詢問之人能出來什麼?

  魏簡說完,沒在理會江沐柔拂袖而出,只留下苦思不解江沐柔,願世界了魏簡對端王多忠心,最後就死的有多慘。

  最後的最後魏簡即便玉石俱焚也要保住端王安全,就是這樣一個忠臣,一個致死都不會背叛端王的人。

  江沐柔的頭又開始疼了,天光已經大亮,算算日子承王哪裡即將啟程,可原本應該在京城中與端王密謀的人卻出現在距離承王這麼近的地方。

  是福是禍還很難定論,願世界裡魏簡身上的特製只有端王看見,也只有端王給了魏簡機會,他們之間就好像伯樂與千里馬,都是互相成全的緊密連接,這種關係怎麼可能說破舊破?

  而且最令她疑惑的,拿捏不准,更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的是——剛剛魏簡的表情里竟然找不出一絲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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