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2024-05-29 20:50:21 作者: 青山聽雪

  來著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衣著來看並不是刺史府的等閒之人。

  來人禮過:「魏縣令,在下是刺史府管家,我家老爺請您去府上一聚。」

  魏簡頷首,在管家的帶領下三人來到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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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官府客棧居住多時,今日的刺史府好像格外肅穆。

  袁義是武將被管家妥善安排在外面,魏簡與孟君澤兩位隨著管家在偌大的刺史府里兜兜轉轉。

  經過長廊,流水終於來到後院,剛踏步而來魏簡就聽見裡面傳出的爽朗笑聲。

  「楚大人,果然才識過人,枉我周某人白白年長了這些年。」

  「周大人過謙。」

  魏簡聽見熟悉的人聲,心中明鏡。

  楚墨喬眼光是銳利的看見由管家引領而來的魏簡起身拱手應道:「魏兄!」

  魏簡拱手回禮:「楚兄!」

  這是他們在貢院時的習慣,彼時大家都還是天下學子,沒有官職,沒有身份拱手行禮很相當。

  可是現在一個是狀元,雖還沒有封官職,卻是家世,背景一流前途無量的人。

  另一個雖然名次還算拿得出手,可家世背景就……

  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未來更是無期待。

  雲泥之別的二人,楚墨喬還是用平階行禮。

  周大人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亮,這個魏簡似乎還能用上一用。

  「哈哈哈!」周大人起身上前:「早就聽聞這次科舉,人才濟濟,今日一見果然,果然!」

  周大人是個中年人,人到了這個歲數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發福。周大人圓圓的臉上五官已經有些緊湊。

  果然一個人肉嘟嘟的看著就會多出許多可愛,可是在官場上這種長相的人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哪一種。

  身著官服的魏簡要給周大人行禮,卻別周大人制止住:「魏大人,咱們今日就是敘舊,敘敘舊,不用這麼多禮節的。」

  孟君澤嘴角微微挑起,他想笑卻壓制著,這個周大人他見的不多,卻也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如果不是楚墨喬前來,魏縣令大概率是見不到人的。他嫌棄陵縣是麻煩影響他的政績。

  多次像朝廷諫言取消陵縣讓百姓都搬到州府。如果不是陵縣地址特殊還真保不齊會被撤掉。

  眼見一計不成,上任的縣令在上任之初,周大人沒少給畫餅,哪個是書生氣滿滿的學子,以為自己背負著陵縣百姓的老小。

  可是他不知道,陵縣當時是有多無奈,官員自縊是大忌。為什麼會選擇這般,與周大人的畫餅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

  孟君澤仰天,上任縣令出事時將他們都派了出去,等到他們回來時……

  周大人明顯有準備,知道楚墨喬喜茶早就命人備好茶,三人落座後,看似談笑,實則在探究虛實。

  魏簡與楚墨喬年紀不太卻都是打太極的高手,幾個回合下來,久在官場上的周大人都沒有打聽到想要的東西。

  倒是魏簡有意無意間將陵縣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楚墨喬也聽明白了,魏簡是想要陵縣恢復以往的樣子從新通商。

  其實按照道理,陵縣如今水量恢復大半,而且還與領國的商口最近,那麼通商到陵縣是最方便快速的。

  只是吞下去的利益這麼能輕易吐出來?

  周大人額上已經溢出細膩的汗,不為別的,這官府通文裡面的油水有多少?

  現在的通商的那個縣令是他的同鄉,這些年多多少少孝敬他的都不少。

  如果改回去的確會靈活貿易,可是他的油水還能那麼多嗎?

  周大人遲遲不表明意見,企圖矇混過關。一來二去楚墨喬開口了。

  「朝廷有明確規定,通商聚集應為最靠近領國之處,無特殊情況不得轉移。陵縣曾經缺水,現在已然緩解大半,理應從新通商。」

  周大人已經很不高興了,只是常年的官場歷練使得他面容上並無變化。

  「都聽楚大人的,都聽楚大人的。喝茶喝茶。」

  陵縣

  房東的動作很快只有收尾的工作了,這幾天尚晚棠不是在研究食譜就是在客棧坐著。

  這日還坐在客棧里看著袁薄與房東交涉。就沒有人的客棧走進來一個男人。

  男人帽子壓得很低,點上一碗麵,來帶最角落的位置坐落。

  尚晚棠眉梢輕抬,這個男人衣著破舊,可付錢的手卻乾淨整潔,即便是指甲的邊緣都修正的很認真。

  這不能是一雙勞動人的手,還有就是男人說話時明顯用的假音,聽著粗糲的聲音是他故意從腹腔發力發出。

  還在現代時喜歡看動漫的她,聲優節目看的不少,她記得有一個很有名氣的聲音介紹過這個方法,腹腔有力可以使人聽不出真正的聲音。

  這個男人她沒見過,肯定不是縣裡的百姓,還未通商陵縣現在就是一座孤島,來這裡的人都很少,最多的也不過是邵州到這裡給商家送貨。

  送貨一月三次統一配送,今天明顯沒到日子。而且這人即便吃麵左手也一直護在胸前……

  許是注意到尚晚棠的目光,趙晉警惕的看向她。

  尚晚棠自覺失禮,將目光移走。

  今日空氣中帶著涼意,袁薄說陵縣的降水季節即將到來,每年陵縣這裡都會有一個半月時間是雨水豐富的季節。

  魏簡沒有發明捕霧網時,各家各戶就是用這樣天然的方法接水,保存好用一年。

  如果這年的降水量多那麼也會填滿陵縣的小湖泊,如果能填滿百姓的那年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只是今年的降水好像早來的半月。

  客棧的門又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官府的士兵。

  幾個身著官差服的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來。

  其中一人說道:「我說著今年的氣候真是怪,這才幾號呀,天氣就冷下來了?」

  另一個應承道:「可不嘛,在衙門地上躺著都涼。」

  最年長的士兵不悅道:「這不是帶你們來喝茶了嗎?哪那麼多廢……」

  在看到尚晚棠時,最年長的士兵止住了嘴。

  幾人交換眼神,那神情好像是在說,這麼在這裡遇到她呀,她不是在衙門後院嗎?

  「幾位大人好閒呀!」尚晚棠可沒那麼好的脾氣,袁義不在這些人在衙門懶散些,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現在還不到中午,太陽高升的時候,這些人竟然外出留下空無一人的縣衙。

  年長的士兵看出尚晚棠不悅,笑著應承:「夫人,您說笑了,我們這是在街上巡邏,魏縣令為了陵縣奔波我們也不能懈怠了不是。」

  尚晚棠嘴角微勾,明顯是不信的。

  年長的士兵這一瞬有一絲恍惚,仿佛眼前之人與魏縣令重合成為一個人。

  士兵要給自己找補,餘光瞄到吃飯的趙晉。

  「哎!那個人,你不是我們縣裡的吧!文牒拿來看看。」

  趙晉仿似沒聽到般,自顧自的吃麵。

  士兵面色不好的上前,用力敲了敲桌面:「吃麵的!問!哎呦!」

  年長的士兵話沒說完就被猛然起身的趙晉推倒在地。 之後一個越步跑到尚晚棠面前。

  尚晚棠還有些措手不及,男人已經躍出窗外。

  她這裡是距離男人最近的窗戶,男人在進店的時候一定是細看過布局,計算過步數。

  否則不可能快到這般行雲流水。

  男人在躍出窗外時,眼睛正正對視尚晚棠,那時一雙明亮且狠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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