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2024-05-29 20:50:10 作者: 青山聽雪

  魏簡這些天都很忙,忙到尚晚棠起床時人他那邊的床已經涼透。

  忙到天黑尚晚棠已經睡下後,不知多了過久,旁邊才會有人回來,輕柔的將她擁進懷裡。

  這時的尚晚棠會小聲嘟囔,之後安心的睡去。

  魏簡已在城內城外找尋水源多時,陵縣迫在眉睫的就是解決乾旱問題。

  

  陵縣地勢特殊,遠處的雪山每年積雪融化的時節,是陵縣最不缺水的日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水源也會越來越少。

  周圍都是沙漠戈壁,陵縣能在這種情形下周圍還有綠植全拜地勢。

  魏簡走過陵縣各處,細枝末節,稜稜角角,在偏僻的犄角旮旯在三日內都走遍了。

  陵縣偏僻都是街里街坊,原來通商多時還會治安情況,現在已經平靜很多年。

  陵縣的士兵常年不在練兵,有些功夫早就荒廢了。

  三日後除了袁義,其他官兵都是哭爹喊娘,第三日那日不約而同的集體請假,什麼家裡有事,娘親病了,孩子病了都是常見藉口。

  想到的先說了,後來的沒藉口了,請假的由頭更是奇葩什麼家裡母豬要生了。

  魏簡沒有難為他們,不是因為心軟,而是這些無用之人跟著更麻煩。

  請過假的樂呵呵就都走了,餘下只有兩人,一是看似吊兒郎當的袁義。

  還有的就是孟君澤,孟君澤這些天的表現出乎魏簡的意料,一個常年自律且能力不低的人,為什麼會屈居偏遠之地,只做一個默默無名的師爺?

  同樣孟君澤對魏簡的也同樣出乎意料。

  外表書生氣,孱弱無力,實則自律到極致。

  這幾天即便議事到深夜,第二日公雞破曉之時就會看見一個額頭上已經沁著薄薄細汗的人從大門外回來。

  孟君澤有很強烈的感覺,寡言少語的魏縣令暗藏在書生外表下的是一個極富野心的男人。

  出生卑賤磨礪他的心性,與他交談中除了引經據典更多的落地能力和卓越的眼界。

  鴻鵠莫過於此,唯一讓孟君澤意外的是魏簡的過早成親。

  魏縣令性子淡漠唯獨對他的妻子尚晚棠體貼入微。

  孟君澤實在是不明白魏縣令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娶鄉下之女為正妻?

  聽聞魏縣令與當今狀元交好,且與榜眼是多年同窗,這種交情在仕途上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說。

  如果魏縣令能與朝中之女成親,不用多高的官職,現在這個小小縣令的身份就會有人撮合。

  之後藉助雙方之力,魏縣令會很快離開這個燙手山芋,還會給自己取得一處位置不錯,經濟不錯,很開朝廷就會看見他的地方。

  這可惜康莊大道或許會毀於尚晚棠這麼一個村姑手上。

  「阿嚏!」尚晚棠摸摸鼻子,陵縣的晚風還是很厲害呀。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在孟君澤心中儼然成為了耽誤魏簡的第一大阻力。

  說來可能無人信,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兩個人已經好多天都沒見過面了。

  這日有官兵回衙門取東西,樂呵呵的告訴她,魏簡和袁義孟君澤在城外的樹林裡。

  魏縣令說要考察氣候,今夜可能不回來了!

  說話的官兵還邊說嘴角咧開的越大,最後竟已有了嘲諷之意。

  他的神情好像就在說,氣候有什麼好考察的?真是浪費時間!

  尚晚棠因為對方的表情有些惱怒,對方看見自覺失言,拿完東西就走了。

  尚晚棠回屋取來幾床薄被與一些吃食,就出發了,陵縣白天熱浪滾滾,太陽落山後氣溫便會急速下降。

  這個時間出門,天空的月光是唯一能給她指引的光線。

  來到樹林外面,黑壓壓的樹影和月光的皎潔形成對比,隱隱約約能看到樹林裡有三人的模樣。

  一個人身形頎長帶著官府佩刀,站立的姿勢里滿是不耐煩,人卻不沒用離開。

  一隻手習慣性的放在刀柄處,從距離上看很像警惕的保護另外兩個人。

  另外兩個人坐在地上好像在交談著什麼。

  尚晚棠笑著上前,還未到,袁義已經聽見聲響,人警惕的站直。

  尚晚棠讚許的點點頭,看似不羈,實則責任心還挺強的。

  她可不想被誤傷老遠就說道:「是我!」

  魏簡最先聽見起身,步行至尚晚棠面前,月色下的魏簡,面容堅毅,眉頭微微皺著。

  這是他不悅的表情,尚晚棠仰著頭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無聲的二人之間對話是這樣的。

  魏簡:「怎麼來了?多晚不知道嗎?」

  尚晚棠挑眉看他:「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魏簡……「夜裡危險!」

  尚晚棠抱著被子,整個人轉上一圈好像在說:「你看,你看。哪危險?」

  魏簡扶額:「為什麼來?」

  尚晚棠將手上的被子舉高。

  魏簡輕嘆無奈笑笑,接過她手裡的被子,終是妥協。

  交流的雙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看的袁義與孟君澤都連連稱奇。這不叫默契?那什麼叫默契?

  此時的孟君澤已經確定能將魏簡這樣的人拿捏的這麼準確,尚晚棠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尚晚棠可不知道此時的她已經被孟君澤蓋上不簡單的印象。

  她帶來的薄被來的正及時,氣溫下降的厲害,一人一條過夜不再難。

  帶來的吃食里有一壺酒和幾分小菜,酒能暖身,小菜佐食。

  最開心的莫過於袁義了,三個大男人與尚晚棠就在這千里沙漠,茫茫戈壁間聊了很久。

  幾人都很盡興,袁義是士兵,曾經上過戰場那時每日行軍打仗的,能活下來就是萬幸。

  那個時候他就告訴自己有酒你就喝,有肉你就吃,明天什麼樣誰都不知道。

  戰場的經歷讓這個漢子性格耿直,行為不羈卻對規則看的很重,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魏家和孟君澤這樣的書生。

  他覺著這些人想法都太多,野心也太大,為了仕途可以放棄一切,如果有人擋路,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開。

  哪怕前面的那些只是普通百姓,袁義之所以能還在官府當差,只是因為他就是陵縣人,多少叔叔,阿姨,伯伯,奶奶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的。

  他的經歷使得他不再願意保守一方,可他願意保護這些相熟之人。

  魏簡的到來改變了些許他對書生的印象,沒有那個身有官職的人願意用幾天的時間走過陵縣的角落。

  陵縣的困局他能一眼看破,破解的方法他也願意多方嘗試,而且還沒有作威作福的脾氣。

  袁義心中已經熄滅的火又有復燃的跡象,或許他真的能改變一些東西。

  一夜相處下來袁義對魏簡與尚晚棠的印象已經發聲的一些動搖。

  清晨,尚晚棠昨夜配著他們,魏簡擔心她著涼,執意要送她回去。

  她不肯,沙漠戈壁的夜晚別有一番景象,很美。

  還有就是她也好奇為什麼只有陵縣外面有綠植?有綠植就要有水,她還想在這裡再開一家糕點坊,沒水可不行。

  昨夜還是沒有挺住,迷迷糊糊間睡著了,早起時身下是兩床被子,身上還有一床,難怪這麼舒服?

  伸伸懶腰,天剛蒙蒙亮,只她一人,已經沒有了魏簡的身形。

  打著哈欠起身,那三人的身影出現在綠植深處。

  尚晚棠臉上痒痒的,隨手一抹竟然有一層薄薄的水務。

  早起的太陽還沒有升起,正是水霧最大的時候。

  看著水霧尚晚棠心中大喜!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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