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腦袋掉了
2024-04-30 13:43:40
作者: 立殘陽
王小亮別看人很瘦小,但酒量還真不錯,據他自己說喝了半斤左右,不但沒事,反而跟打了雞血一樣,狀態一級棒。
段懷仁眼圈發紅,打著酒嗝給我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看起來問題也不大。
不過,姜二娃情況不妙,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直接左手畫龍,右手指著天,就跟做法求雨一樣,看來沒少喝。
「老薑,我讓你看著他們兩個,你自己怎么喝成這熊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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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揍,揍的東西,老子要騸了他。」
姜二娃從背後抽出事先藏好的魚刀,咬著牙叫囂著要跟老賈拼命,擔心節外生枝,我們把他拖到了甲板上,讓海風一吹,姜二娃趴在船舷上「嘰里呱啦」的吐了起來。
「你說我沒白沒黑在外面掙錢養家,我容易嗎我,他們卻給我帶綠帽子,我心裡難受,我咽不下這口氣。」
姜二娃平時表現得無所謂,其實心裡一直過不去這個坎,酒後吐了真言,也真難為他了。
段懷仁嘆了口氣:「老薑,咱是個男人,被綠了確實不好受……」
「老段,說什麼呢?」我打斷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要以大局為重啊。」
姜二娃一連抽了兩根煙,把菸蒂扔進海里說:「這筆帳遲早要跟狗日的算清楚。」
來到船艙蓋板處,做了下分紅。
我和王小亮一邊,他們兩個在另一邊。
「一定要邊提邊拉,要不然動靜太大。」我提醒了一句。
我們四個人抓著冰涼刺骨的把手,咬著牙,身體後仰,邊提邊拉。
「嘩啦啦」一陣響,鐵蓋板被拉開了一道縫隙,一股濃烈的魚腥味撲面而來。
「老薑,瘦猴,你們去把救生筏放進水裡,然後等我消息,準備起吊。」
他們兩個答應一聲,拎著魚刀走了。
「老段,咱們兩個下去綁繩子。」
上次吊裝漁獲的尼龍繩套就在船艙裡面,這種尼龍繩套是咸陽一家廠子製造的,能承受三噸的載重量,在大港油田很普遍。
不過,很多都被姜二娃這樣的「優秀員工」薅羊毛廉價賣給了私人。
另外還有幾個「u」形的提絲卸扣,上面有一根螺絲,用來把連結繩頭和吊鉤。
扒開覆蓋在上面的雜魚爛蝦,扯掉彩條布,就準備套繩子了。
「光庭,先吊哪個?」
「咱們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先吊宇文泰吧,這傢伙不怕摔。」
為了方便搬運,大木箱子底下都有墊著枕木,把繩套從兩邊穿進去,綁了個結,掛在了卸扣上面。
「老段,綁結實點。」
「放心,肯定開不了,除非繩子斷了。」
「別烏鴉嘴。」
一切就緒,就等王小亮把吊鉤放下來了。
左等右等,就是沒動靜。
「這麼長時間,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段懷仁擔心的說道。
「你在下面等會,我上去看看。」
我剛要順著爬梯上去,就聽見甲板上傳來了一陣急促腳步聲,船艙就像個共振箱,在下面聽的一清二楚。
姜二娃探出頭來喊道:「都準備好了,可以起吊。」
隨著一陣電機轉動的聲音,吊鉤緩緩下落到位置,我爬上木箱,將繩套掛在吊鉤上面。
「起,起!」
姜二娃站起身來,給王小亮打著各種手勢。
我完全看不懂,感覺和跟交警指揮交通一樣,後來姜二娃跟我說這是司索指揮信號,他學什麼司索證的時候學的。
木板被勒得「嘎吱吱」響,木箱子緩緩被吊了起來。
我們每個人都很興奮,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意外發生了。
木箱子起升到將近一米高度,一陣撕裂的聲音響起,還沒等搞明白怎麼回事,「砰」的一聲,尼龍繩套斷了。
木箱子突然傾斜,一個角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緊接著就是第二次撞擊,整個平鋪摔在了地上。
木板被摔裂,一個圓形的東西滾落到了我的腳下,跟磨破皮的籃球一樣。
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宇文泰武士俑的人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我,好像在責怪我。
段懷仁張大嘴巴:「這下日塌了。」
根本沒有時間多做考慮,這次行動可以說是砸鍋了。
姜二娃沖我們喊道:「我聽見說話聲了,快上來。」
「老段,快,恢復原樣。」
我們兩個七手八腳地把船艙收拾了一下,我找了一個破網兜,兜著宇文泰的人頭,順著爬梯上到了甲板上。
固體傳聲本來就快,剛才那一下就跟下雷子炸盜洞一樣,聲音可是不小,估計肯定有人聽到了動靜。
泰迪餅乾不知發生了什麼,跑出來衝著我們不停地狂叫不止。
王小亮轉身向船舷跑了過去,用魚刀隔斷了救生筏的手纜,一個海浪過來,將救生筏沖走了。
當下,我們幾個四散開來,王小亮跑到廚房門口,躺在地上,裝作喝醉了。
段、姜二人進了食堂。
我回了宿舍,床鋪靠牆位置一塊鐵皮的鉚釘脫落翹起,使勁扯了幾下,口子被豁大了,將裡面的泡沫掏出來之後,又把人頭塞了進去。
處理完一切,剛走到宿舍門口,船上就亂套了。
所有的照明燈全部被打開,強烈的白光照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我趕緊躺在地上,把手伸進褲子裡,摸著我的傢伙假裝睡覺。
「少了兩個救生筏。」何歡大聲喊道。
老賈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都他媽別睡了,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
大家醉意闌珊,吧唧著嘴,揉著眼睛出來了。
「誰?到底是誰?」老賈扯著嗓子,彎腰咆哮。
這讓我想起了兩三年後的一部電影《功夫》,其中斧頭幫老大發飆那段。
眾人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咱們都是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掙了錢大夥都有份,不用偷,再說……」
何歡掃視眾人,接著說道:「再說,救生筏沒有續航能力,你們這麼做幾乎等同於自殺。」
我看了看他們幾個,心裡輕鬆了不少,這幫傢伙還以為是有人要偷盜打撈上來的古玩珍寶呢。
站了兩個多小時,天都快亮了,仍舊沒有任何進展。
苟天明帶著油乎乎的手套,晃了晃手裡的扳手說道:「沒嘛事了吧,沒事我走了,修壓縮機去了。」
「老軌,等等。」
「大副,還有嘛事?」
「酒量不錯啊,還能修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