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飛來銀票

2024-05-29 20:16:16 作者: 雲深無跡

  戚雲兒神色慌張,前後不住看看,慌忙小聲賠禮,「恩人,方才我是不得已,我——想見一下你家大人.......」

  一些日子不見,戚雲兒清瘦了許多,雙目無神,眉間憔悴盡顯,全然沒有銀子失而復得的喜悅,甚至還不如當初見到她那會精氣神多些。

  「見我家公子?你是要感謝我家公子吧?她還說起你呢,想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一直找不到你。」

  「什麼東西?」戚雲兒愣了愣,期期艾艾道,「他還、還想還我?」

  「你瞧你說的,我家大人要你的鐲子何用?再說銀子拿回來不開心嗎?瞧你慌慌張張的,今日正好碰上,走,隨我去家裡拿鐲子去,省得我給你保存著,我家大人說那鐲子貴重的很,怕我不慎摔壞了呢。」

  「呃.......」戚雲兒心底苦澀,垂眸下去,盯著腳尖不肯挪步。

  錦兒轉身要走,卻見戚雲兒在原地恍惚,只覺得她怪怪的,催促道,「走啊。」

  「你家公子呢?」

  「她有事出去了。」

  

  除此之外,一路上錦兒無論問什麼,戚雲兒只是「嗯」「啊」,也不知道她聽明白自己說什麼了沒有,讓錦兒好生納悶。

  到家後,錦兒準備進屋去拿鐲子,戚雲兒躊躇片刻,心一橫,對錦兒跪下,「恩人,我有事要求你家大人的,奈何他不在,我也等不了這麼久了,只能先拜託你了。」

  錦兒趕緊扶她起來,「什麼事你說?何必行這麼大禮?」

  戚雲兒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錦兒,顫聲說道,「陳泗還了我這一萬兩銀子。我一個婦道人家,拿著銀票總是不安全,可我也沒有什麼親人,思來想去就想到了恩人。我要趕著回家去打理後事,這張五千兩的銀票我想寄放在這裡,等我回家後處理完家事後再回來,求公子替我保存.......」「」

  錦兒一看銀票,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別的都好說,銀票不行。你的鐲子放這裡我都擔著心,這麼大額的銀票放在我這裡我更怕丟!這裡前幾天還進了賊呢,還好沒有丟東西。你這銀票萬一放我這裡丟了,我說不清也賠不起的!」

  戚雲兒只能苦苦哀求,「我原以為我活不成了,那日恩人在路上救了我,又給我要回了銀子,你們這輩子就是我戚雲兒最信任的人了。這一路路途遙遠,若是隨身帶著再被人偷了,或回頭讓陳泗再派人搶回去,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大人給我費的辛苦也算是白費了.......求你答應我吧。」

  瞧著苦苦哀求的戚雲兒,錦兒目光有些異樣,「你到底有沒有兄弟姐妹啊?」

  戚雲兒目光倏爾冷淡,搖頭,「沒有!」

  「剛才問你你不還點頭嗎?」錦兒覺得有些日子不見,這個戚雲兒似乎變了個人,滿臉焦慮,心神恍惚,前言不搭後語。

  「唉,恩人就別問了,我只求恩人這一件事。否則,我就跪著不起來——」

  戚雲兒哽咽了,抬起袖子擦眼,仿佛錦兒不收下銀票會馬上會丟了一般。

  可這事也讓錦兒著實犯了難,看著戚雲兒可憐兮兮的又不忍心,「要不這樣吧,等我家大人回來說不定他會給你想個辦法。」

  「恩人,來不及了,我得趕快往回走了!本來昨兒我就想找你,可是我又怕唐突了,拖到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萬一我身上帶的銀子丟了,放在這裡我至少還有個妥當的地方取.......我儘快回來。」

  戚雲兒說完不由分說將銀票交給錦兒,隨後轉身匆匆走了。

  錦兒愣愣地瞧著手裡的銀票,「哎哎——你別走啊——」

  待拔腳去追的時候,出門戚雲兒已經不見了影子。

  「這女人跑得也太快了。」錦兒嘟囔著只好把銀票拿進屋裡,但願小姐回來不會怪我多事。

  海寧回來後,錦兒拿出銀票又說了戚雲兒的事。

  海寧默然片刻,「這個戚雲兒,來意怕是不那麼簡單。」

  「啊?」錦兒頓時緊張了,「我本來不想收,看她可憐巴巴的,結果她扔下就跑了,好像特別著急。」

  「五千兩可不是小數,她輕易交給陌生人,要麼是對對方足夠的信任,要麼就是有什麼目的.......」

  海寧思索了一下,將銀票交給錦兒,聲音稍微提高了點,「你把銀票收好,就和她的鐲子放一起,千萬別丟了!」

  戚雲兒並沒有真的走,隔牆聽到這話後才如釋重負,愣了會,嘆口氣,匆忙離去。

  回到屋裡,海寧悄聲對錦兒說,「你回頭將這個銀票交給客棧老闆,我給你寫個東西,你拿上。」

  「啊?為什麼?」錦兒奇怪道。

  「你忘了家裡進賊的事了?」海寧邊寫邊說道。

  「那客棧老闆靠得住嗎?這麼大的銀票,我看倒不如讓文公子給保存著。」

  「有些事只能一些不相干的人做。」

  幾天下來,瓜田男屍案還是沒有一點眉目。

  天氣炎熱,屍體毀壞厲害,官府毫無頭緒,只能先讓人將屍體妥善保存,瓜農們則紛紛抱怨應天府官府無能,都聚集到應天府前要求知府大人儘快破案。

  劉知府正焦頭爛額之際,家裡又來人報他家唯一的孫子丟了,驚得劉知府案子也顧不上了,直接跑回了家。

  這些日子應天府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著瓜田埋屍案,毫無疑問也驚動了皇上。

  他剛召見完海瑞,一番秉燭夜談後,已讓吏部擬旨讓海瑞出任應天府左通政一職。

  至於海寧,他有心想將其調往京城,這樣離自己也近一些,這也是海寧的職位遲遲沒有定下來的原因。

  聽了張誠的匯報,他有些吃驚,「吃個瓜都能發現命案,果然見微知著,勤于思考,真是虎父無犬女!只是為何應天府遲遲沒有破案?」

  「回皇上,這是一具無名屍,一直沒有人來認屍,瓜農打死也不承認,該案很可能是無頭案,且劉大人家孫子昨兒在外面和家丁玩耍突然丟失了,懷疑被人拐走了,現在家裡也是一團糟,恐怕他心思也不會完全在審案上......」

  「偌大的應天府難道沒有其他人了嗎?」皇上不以為然道。

  應天府這些年破案率低,通判換了好幾個也沒有效果,民有怨言,比如現任王稀林王通判,民間叫他「王稀泥」,其實有些話皇上微服私訪肯定都聽到了,他也沒有必要提示,他還是說正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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