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精鹽出人心變

  慶陽縣

  衡州治下最繁華的縣城。

  這裡也擁有整個大夜王朝做好的鹽場。

  想要挖出一口出鹽的井，少則一二年至四五年，最多的需十餘年乃至數十年。

  投入的資金從數千兩道幾萬兩不等。

  在當地沒有強大的勢力根本就拿不下來。

  而且井鹽的開採也是一個技術極為複雜的活兒，從鑿井、汲鹵、輸鹵到煎鹽，分工很細，工序繁難。

  這也是唐宛如沒有動挖鹽井心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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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唐宛如和趙哲、趙弦安，趙家其他的重要人物正坐在廬棚之中品茶。

  雖然有了唐宛如提供的石灰乳，但是大規模的提純精鹽還必須要有人把控才行。

  否則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放入石灰乳的比例，以及在放入石灰乳之後通入二氧化碳的量。

  這個唐宛如也只能是教個兩遍，之後他們自己掌控。

  並且燒制二氧化碳的過程也是非常危險的，為了這次的製鹽，趙家已經有兩個鹽工因為燒碳二氧化碳死了。

  他們的死對於趙家來說，就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賠了十兩銀子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唐先生辛苦了，這幾天親自指導煉製精鹽。」趙哲滿面春風的笑道。

  「應當的，在這裡還要感謝世伯贈與小侄田產之恩。」

  「哈哈，好說，不過世侄，那塊地實在是太單薄了些，我在此地還有一處宅子和一塊不錯的地不如你拿去。」趙哲極為豪爽的笑道。

  「多謝世伯，這些已經夠多了，在拿那就是貪心不足了。」唐安如急忙推辭。

  趙哲捻須笑道：「好，世侄果然是成大事者。」

  一旁的趙弦安也是微笑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向二人行禮道，老爺，唐先生，鹽已經晾好了。

  「哦！拿過來看看。」趙哲面色一正道。

  管家立即回身，從僕人手中拿過用盤龍木製成的大托盤，只見裡面放著一堆白花花的東西。

  另有丫鬟遞過來一個小金勺和一個手帕，趙哲拿著　金勺子取了一點精鹽托著手帕嘗了嘗，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好鹽那，比那所謂的『精鹽』還要好的太多，味道如此之純且潔白如雪啊！」趙哲的聲音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給大家分些嘗嘗。」趙哲一擺手。

  兩名丫鬟立即將那盤中食鹽用細瓷碟子分給大家，不過這次給大家用的都是瓷勺子。

  「確實是好鹽啊！」趙弦安嘗了嘗笑道。

  「好鹽，我從未吃過如此好的鹽，這下我趙家在西南路可謂是製鹽第一家了。」趙弦安的一個叔叔笑道。

  「哈哈，老五，你太小看趙家了，難道不是天下第一。」此人是趙弦安的三叔。

  一群人在這互相吹捧，高興以極，紛紛向趙哲道賀，同時對唐宛如這名衡州第一名士表達敬仰之情。

  「唐兄，你好像是不太滿意。」趙弦安看唐宛如的臉上並無多少喜色，不由得疑惑道。

  「世侄，有何不妥之處。」趙哲的心也懸起來了

  其他人也都將目光集中　在唐宛如的臉上。

  「這個鹽怎麼還有絲絲的苦味。」

  「哈哈，瑕不掩瑜，這已經是極好的了，這點味道炒菜根本就嘗不出。」趙哲笑了起來，同時將心放在肚子裡面。

  「應當是雜質沒有過濾的太徹底，如果想要更好品質的鹽，可以在過濾一遍。」唐宛如道。

  「也可」趙哲笑道。

  「世伯，能教的我都教了，以後就看那些師傅的手藝了，開始幾次晾曬還是以少量為好，熟練之後在大規模煉製。」

  「世侄所言甚善，走我們暢飲一番，今天就用這齣產的鹽炒菜,嘗一嘗這青鹽的味道。」趙哲點頭笑道。

  眾人利益相合，又想互相皆為「朋黨」自然是一派其樂融融。

  趙哲尤為高興，他這一脈人丁不旺，雖然有一個兒子在朝廷為官，但家中也只剩下這麼一個頂樑柱。

  趙弦安處事雖然也算是謹慎老道，但是終究還是有很多的書生意氣在其中，不夠心狠手辣，這次結交了唐宛如可謂是一強援。

  主賓喝到盡興之後，一起迴轉城中。

  「姐，你回來了？」當唐宛如回到居住的後院時，小燦從自己的屋子中走了出來。

  「告訴過你幾次了，不要叫我姐，你一旦叫習慣了，隨口叫出來那還了得。」唐宛如眉頭一皺，目帶寒光的說道。

  「對不起，哥，我…我是看著沒人才說的。」

  「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我看著你每天往山里跑，怕你辛苦，所以…所以想著替你分擔一些。」小燦委委屈屈的說道，那雙大眼睛中滿是懼怕之色。

  唐宛如看著小燦的樣子，心中一軟，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道：「小燦，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但是現在你歷練還淺，如果應付那些人不當，很可能會露出馬腳，

  所以這段時間你在店裡好好看著，平時儘量用那些工人幹活兒。」

  小燦聽到唐宛如之言，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這如何能瞞過後者的眼睛。

  若是其他人可能就算了，或許心中還會說一句，等他大一些就能懂得我的良苦用心。

  不過唐宛如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叛逆，加之心智不成熟，很可能會幹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

  「小燦，你也別著急，等到作坊那邊穩定一下，我就帶你去見見世面，以後這份家業，還是要交給你的。」

  「謝謝哥」小燦立即高興了起來。

  看著小燦的樣子，唐宛如心中沒來由的一沉，但是依舊露出鼓勵的笑容，拍了拍小燦的肩膀。

  夜，寂靜無聲

  古代的夜是真的有種無法言傳的寂靜美。

  巨大的木桶中，水霧繚繞。

  唐安如舒適的躺在裡面，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被這溫暖所浸潤。

  泡得舒服了之後，從桶中踏出。

  修長的四肢，柔軟的腰身，每一處的線條都精細美麗，仿佛自水而生的精靈公主。

  唐宛如在面前的銅鏡中仔細的看著自己。

  發現銅鏡中的那個人竟然是如此的美，美到令人驚心動魄。

  柔和的燭光下，晶瑩的水珠順著美妙的曲線慢慢滾落。

  修長如玉的小腿顯露出優雅的線條，每一寸肌膚都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樣。

  「美麼！」就在唐宛如仔細的欣賞著自己的時候，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同時發現，鏡子中的自己竟然對自己笑了笑，只是那個笑容竟然充滿了某種邪魅之意。

  驚駭的唐宛如立即將自己進入空靈之境，想要再次探聽那聲音。

  不過那聲音仿佛是幻覺一樣，就那麼消失了。

  「難道真的是幻覺？或許是我這些天太累了。」唐宛如苦笑著安慰了一下自己。

  只是她沒有發現，當她離開鏡子前的那一剎那，她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名氣質邪異，帶著魅惑殘酷笑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