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毫無頭緒

  蘇程用外孫女遞給他的手帕墊在那老者的手腕上，開始號脈。

  許久才收回了手，臉色凝重。

  秦安寧看向他，卻只見他搖了搖頭。

  而後太醫院的另外兩位御醫也上前號脈，俱是沒有什麼進展。

  趙雲辰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並不樂觀，於是說「各位大人，我們再去其他病人的家中看看，也許能夠看出些什麼」

  本章節來源於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他們出了小虎子的家，程陽連忙迎了過來。

  秦安寧這才發現，這位嘴上愛民如子的將軍，居然剛才都沒有隨他們一起進去。

  「怎們樣，能看出來是什麼病嗎」程陽問道。

  趙雲辰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我們需要去其他病人家中再看看」

  於是他們又把現在正在發病的人家都走了一遍，但是結果都是一樣，脈象混亂不堪，根本看不出是什麼病。

  沒辦法，只好放下一些清熱解毒的藥材，交代病人熬著喝。

  回去的途中，秦安寧看著她外祖父的眉頭沒有一刻是舒展開的，她也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回到程府以後，蘇程更是連飯都沒有吃，就拿出從京都帶來的幾本醫術開始翻看。

  「外祖父，身體重要，您先吃了飯再看醫書吧」秦安寧端著飯進來，她外祖父都沒有察覺，無奈她只能開口勸道。

  可惜她外祖父頭都沒有抬起，只是對她說「寧兒，我沒事，今日那些病人的脈象奇怪，我從未見過，我想看看這些醫術書中是否有過記載」

  秦安寧見勸不住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把飯放在桌子上，您一會一定要記得吃啊」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明知她外祖父只是敷衍她，她卻沒有辦法，只能嘆氣的退出房間。

  回到她的房間她想了許久，終於決定還是再去一趟城外。

  於是她囑咐阿青「阿青，我出去一趟，若是我外祖父問起，你就隨便找個藉口搪塞他一會，我儘快趕回來」

  阿青不放心她一個人「郡主，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咱們兩個都去的話，誰來照顧我外祖父？放心，你家郡主我不會有事的」

  阿青見她不帶自己去，於是勸道「郡主，不如你找趙將軍一起去吧，城外有人把守，你們兩個一起也相互有些照應」

  秦安寧想了一下，覺得阿青說的也有道理，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那好，我去找趙雲辰一塊去，這下放心了吧」

  阿青見她如此說，才放下心來「那你和趙將軍注意安全」

  秦安寧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趙雲辰的房間，趙雲辰正在練字。

  「我們趙將軍的字很不錯嘛」秦安寧調侃他。

  趙雲辰停了筆，看著她「等人的時候消磨一下時間罷了」

  「你在等人？在等誰？」

  秦安寧見他還是看著自己，驚訝道「你在等我？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以阿寧你的個性，今日未曾自己親手把脈，怎麼會甘心？」

  秦安寧輕哼了一聲「你倒是了解我嘛」

  「好了，我們走吧，再晚出入都會有些不方便了」

  於是兩人悄悄的出了程府，很快就到了城外的礦山。

  有一個小兵正守在那，秦安寧順手從地上撿起兩塊石子，向與她們相反的方向擲去。

  果然那小兵聽見動靜往那邊查看「誰在那裡？」

  秦安寧兩人趁著這個間隙進入了圍欄里。

  「我們去今天的第一家」

  趙雲辰並未問她為什麼，只答了一句「好」

  仍然是白天那個小孩子把門扒了一個小縫，看到他們以後就想把門徹底關上。

  兩人哪會給他這個機會，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那小孩的娘似乎聽見了動靜「小虎子，是誰來了？」

  那個叫小虎子的小男孩沒有說話，急急的跑向他娘。

  「你這孩子，究竟是.....」那婦人一看見他們，嘴裡的話也不再繼續說了，反而有些戒備的看著她們「你們怎麼又來了？」

  「大嫂，你們別害怕，我們想再幫你爹看看病」秦安寧儘量與她商量。

  許是沒有看見官兵陪他們一起來，那婦人的膽子比白天大了不少「你們今日不是已經看過了，我都說了，我爹只是發燒而已，不是得了那種怪病，你們快走吧」

  既然商量不了，那只能是換個方式了。

  秦安寧於是開口道「這位大嫂，我又來一次也是為了你們好。否則今天白天的時候我就會告訴他們，你爹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爛了」

  聽她這樣說，那婦人的身體抖的厲害，張了好幾次嘴，終於說出「你胡說，我爹的身體沒有發爛，你胡說」

  原本她今日只是看到那老人袖子下的皮膚有些發紅，她便猜測是要發爛，所以才拿了塊帕子讓她外祖父墊著診脈。

  如今看這婦人的表情，證明她真的猜對了。

  「是不是胡說，拉開你爹的袖子，一切自有分曉」

  說著就要上前去拽那老人的袖子。

  那婦人看到立刻跪在了她的面前「這位小公子，我求求你了，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孤兒寡母吧。我相公已經因為這怪病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不能再把我爹也帶走」

  「這位大嫂，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抗拒我們給你爹看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若是再這麼耽誤下去，你一定會後悔」

  那婦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角，嘴裡不斷的重複著「求求你們了，別把我爹帶走，求求你們了」

  「我們沒有要把你爹帶走，只是想再給他診個脈而已」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不會把我爹帶走？」

  秦安寧再次保證「真的，我真的不會帶他走」心想我能把他一個病懨懨的人帶到哪去啊？

  那婦人得到了保證，將信將疑的站了起來「那我就讓你們再給我爹看看」

  秦安寧終於如願給那老人把了脈，又不顧那婦人的反對，將他的袖子拉了起來，果然看見一塊皮膚有些發爛。

  趙雲辰怕打擾她，一直沒敢說話，此刻看她的神情有些不對，才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對」

  秦安寧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鄭重的看向了那婦人「這位大嫂，我要問你一些問題，關係到你爹的性命。甚至關係到你和你兒子的性命，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那婦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你問吧，只要不把我爹帶走，我什麼都告訴你」

  「你爹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我記得你之前跟那些看守你們的官兵說過，你爹是這幾天才開始發燒的。不過你能騙的了他們，騙不了我，你爹這種情形，絕不可能是剛剛開始發燒」

  那婦人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兒子，一直在哭「我爹已經發燒半個月了」

  秦安寧聽她這樣說，心中大概有了些眉目，繼續問道「那他發燒之前可有吃過什麼東西，或者去過什麼地方?」

  「沒有，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我家男人因為得了怪病死了，他們就讓我爹去上山採礦。才去了沒多久，我爹就開始發燒。最開始我們不敢說，只能讓他堅持著去上山，沒想到前幾日突然嚴重，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跟我家男人之前一模一樣」

  秦安寧知道這病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出現的，一定是她落了什麼地方。

  那婦人看著她突然不說話了，急忙求她「小兄弟，我知道你一定比那些人強，你救救我爹吧」

  「這位大嫂你怎麼稱呼」

  「我夫家姓林」

  「林大嫂，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何這麼怕別人知道你爹的身上已經開始爛了？你能如實告訴我嗎」

  這是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