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笨蛋

  天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遠處的天空烏雲密布，黑沉沉的。

  「主子，要下雨了。」趕車的殘夜對車內的人說道。

  「再過兩個時辰就到東風鎮了，看樣子還到了東風鎮就要下雨了，夜，我們在附近找個村莊住下吧。」長孫鈺傑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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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殘夜邊駕馬車，邊說。

  車內

  「蘭心公主，你認為呢？」長孫鈺傑詢問染霜的意見。

  染霜靠在馬車上的頭微微上前伸，她睜開美眸，淡淡地說：「在附近找個村莊避一下雨，再出發吧。」

  「對了，你不要叫我蘭心公主，叫我林小姐吧，免得別人對我們的身份起疑心。」隨即，她又補充道。

  「不如我叫你霜兒吧，一路上我們以兄妹相稱。」長孫鈺傑套近乎道。

  「隨便。」染霜沒有反對。

  趕往東風鎮的長孫鈺銘一路上很順利，他喬裝成過往的商人，帶領一支商隊壓貨，也沒有多少人懷疑。

  他收到紙條後，把它燒了。

  「小猴子，二哥他們已經提前出發了，我們得早點把糧食押送到指定地點。」長孫鈺銘對他的親信說道。

  「少爺，今晚怕是不能繼續趕路了，外面下著雨。」小猴子擔憂地說。

  「沒事，這雨很小，估計下不長，雨停之後，我們繼續趕路，大家辛苦點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能夠完成任務。」長孫鈺銘抬頭看外面，還有個把個時辰才天黑，這是夏季，白晝比較長，他們可以繼續趕路。

  距離東城鎮五六十里的官道上，大雨傾盆而至，還沒等找到避雨的地方，雨就突然下了起來。

  大家只好躲進馬車避雨。

  「小姐，你冷嗎？要不要加一件衣服。」阿桑體貼地問。

  「不冷。」染霜心裡暖暖的，有一個人關心自己也很幸福。

  嘩啦嘩啦的雨下個不停

  「這雨來得太突然，也太大了，南方是否也在下雨。」長孫鈺傑微皺眉。

  「想不到王爺還挺憂國憂民的嘛。」染霜見他神色不假，他是真的擔心百姓，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身為皇族，關心百姓疾苦是理所當然的」長孫鈺傑輕微停頓，又說：「倒是霜兒作為一個女子，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度。」

  染霜但笑不語。

  龍翔宮

  「華公公，他們應該快到東風鎮了吧。」長孫鴻擔憂地說，「希望他們順利達到。」

  「萬歲爺，您別擔憂，傑王辦事您放心就好。」華公公知道皇上擔心百姓，擔心天下。

  「華公公，這次朕真希望染霜把水患問題徹底解決，如果她真解決了次問題，真是我們祁月的大功臣，百姓們也不會受苦受窮。」

  長孫鴻對染霜很有信心，他笑著說：「放眼望去，還沒有誰能夠提出這麼好的點子。」

  雨足足下了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馬車前面的泥土都被雨水弄成小泥塘。

  天邊彩霞紅彤彤的，殘夜走出馬車，道，「我們可以趕路了。」

  「好，一定要趕往東風鎮。」長孫鈺傑回道。

  通往東風鎮的有一段官道是樹林，裡面經常有土匪出沒。

  幾個頭戴斗笠的漢子手提大刀，撥開面前的樹枝。

  「喂，老大，看到了嗎？那輛馬車很豪華，裡面的人應該很有錢。」其中一個土匪嘖嘖地看著馬車朝他們的方向駛來。

  「兄弟們，等他們快到那可松樹下的時候，我們就出去攔住他們。」被叫著大哥的男子低聲道。

  駕駕駕

  殘夜感覺前面有人，對方武功不高，應該是小毛賊而已。

  「主子，你們做好了，等會兒可能會有些顛簸。」殘夜對馬車的人說道。

  一米兩米，馬車經過大松樹下的時候，四五個漢子沖了出來。

  攔住了馬車。

  吁的一聲，殘夜勒住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站在中間的漢子跨前一步，手拿大刀，擺了個姿勢。

  「裡面的人聽好了，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熟悉的打劫口號響起。

  染霜噗嗤一笑，她掀開帘子，說道：「沒見過像你們這麼笨的土匪。」

  「臭娘們兒，長得不錯，兄弟門，把她搶回去當壓寨夫人。」其中一個高挑的漢子哈哈大笑。

  「識相的話給爺滾開。」殘夜沒時間給他們消耗，他感覺對方沒有內力，可能會一些花拳繡腿。

  「兄弟門，上，宰了那口出狂言的小子。」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手握大刀，快速地奔向殘夜，殘夜躍下馬車，和他們打起來，還不用三個回合，那四五個漢子被打倒在地。

  「大爺饒命，大俠饒命。」他們屁股尿流地道歉。

  「我看你們不是專業的土匪，你們應該是附近的村民吧。」殘夜認真地問。

  「大俠真是英明，我們卻是不是草寇，我們是沙河縣的難民，兩年前因為水災逃往此地，因為沒錢，所以才假裝土匪打劫過往的路人。」尖嘴猴腮的漢子解釋道。

  「殘夜，給他們一些錢，讓他們走吧。」長孫鈺傑不想因為他們耽擱行程。

  「謝謝，謝謝。」得到銀兩的四五個漢子連連磕頭。

  「大俠，讓我們跟著你們吧，我們那麼對你們，你們不但不殺了我們，反而給我們銀子。」身著灰色褂子的漢子心想，跟著這幾個好心人，不至於餓死。

  「我們不方面帶著你們，這樣吧，如果你們想為國家做點事情，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長孫鈺傑走出馬車，他看著跪在濕地上的漢子們，都是身體力壯的人，讓他們去投軍，還可以為國家效力。

  「這位爺請講。」要求留下的那漢子側耳傾聽。

  「你們去投軍吧，一來可以報效國家，二來可以解決你們的溫飽問題。」

  語畢，幾個漢子面帶微笑，站到路的一邊，給長孫鈺傑他們讓路。

  沙河縣縣衙門口堵門了難民。

  縣令不但不解決問題，反而讓師爺出來趕人。

  師爺帶著幾個衙役，來勢洶洶。

  「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難民，別髒了縣令大人的府邸。」師爺一口開，真讓人心寒。

  「雷師爺，你說的是人話嗎？」人群中，一個瘦瘦的男子站了出來，指責雷師爺。

  「窮秀才，你不想活了，敢這樣跟本師爺說話。」胖嘟嘟的師爺邁出一步，指著瘦瘦的男子，然後吩咐衙役。

  「給我把那李秀才抓起來，他竟然敢帶領大家鬧事。」

  「蒼天啊，我們還有活法嗎？」難民們不想讓雷師爺的人抓走李秀才，圍了上去。

  「朝廷不管我們的死活，我們跟這幫狗官拼了。」李秀才高呼。

  「跟他們拼了。」

  「來人，把這幫刁民抓起來。」胖嘟嘟的雷師爺被擠到一邊，他從地上爬起來，吩咐衙役抓人。

  「狗官，狗官，你們不得好死。」

  「快抓住他們，要是大人從淮城回來，看到你們這麼辦事不利，你們就等著受罰吧。」雷師爺暴跳如雷。

  東風鎮湧現很多難民，都是從南方逃荒的難民們。

  染霜他們到達東風鎮的時候，被一群難民攔住。

  「大爺，賞點吃的吧，我們幾天沒吃東西了。」抱著孩子的婦女衣著襤褸，她和她的孩子瘦得皮包骨頭。

  為了生存，她不得不攔有錢的馬車。

  殘夜看著這一幕，他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大爺，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那婦人跪了下來，眼淚婆娑。

  染霜他們下馬車，阿奴想起以前的自己，她也是孤兒，父母在災難中染上瘟疫而死去，如果不是夫人救了她，她恐怕早也不在人世。

  她眼眶濕潤地說，「小姐，她好可憐，我們救救他們吧。」

  「主子。」殘夜看向長孫鈺傑，他也覺得這對母子有些可憐。

  「你們起來吧。」染霜不嫌髒地扶起地上的婦女。

  「你說你們是沙河縣來的，你們的縣令沒有官你們嗎？」染霜問道。

  在難民的眼中，染霜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婦女乾涸的唇微微一動，那雙飽受風霜的眼睛充滿感激。

  「這位好心的小姐，您不知道我們的縣令有多過分，難民天天挨餓，他們去大吃大喝，我們去找過他，可他叫雷師爺把我們攆走，遲遲不肯放糧救人。」

  「是不是倉庫沒有糧食？」長孫鈺傑問。

  那婦人搖頭：「不是，縣令大人說沒有朱掌固的命令，（備註：掌固，一種官職，掌管地方財政經濟的官）他不放糧，誰都知道朱掌固和沙河縣的縣令是娘舅關係，而且他們家狗吃的飯是我們這輩子都沒吃過的東西，我們被逼無奈，只好逃離沙河縣。」

  婦人眼眶濕潤，說到縣令和朱掌固的時候，她滿臉憤恨。

  「娘，妞妞餓餓。」婦人懷裡的小女孩舔舔嘴唇，可憐兮兮地抓她母親的衣服。

  「殘夜，我們找個地方，先讓他們吃點東西。」染霜看不下去了，這些人太可憐了。

  他們在附近找家客棧住下，然後吩咐客棧的夥計蒸幾籠包子，分發給破廟以及街頭的難民門。

  那婦人母女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香噴噴的饅頭，他們吃著都是美味。

  「你慢點吃，小孩子生著病，不能吃太硬的東西，多喝些粥吧。」阿奴心疼地把一碗粥遞給那婦人。

  夜漸漸黑了，那婦人被安置在客棧內，殘夜叫小二找大夫給那婦人的女兒看病。

  染霜房內

  「哎，真不知道還有多少難民受罪。」染霜忍不住嘆息。

  「小姐，他們真的好可憐。」阿奴眼淚汪汪地說，「小姐，謝謝你幫他們。」

  「阿奴，你別這麼說。」染霜知道阿奴是受過苦的人，她心疼難民，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