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全

  翠蘭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她可能是會去血影閣，可剛剛蘇雪已經去過了，擺明沒有蘇雪的身影。難道是她想錯了嗎？

  「翠蘭姐姐，姐姐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或者是特別喜歡的地方？」也許，姐姐在哪兒呢？

  翠蘭搖搖頭，「應該沒有啊，雪兒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都知道，而且一大早的，她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動身吧。」

  翠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疑的地方有很多。

  「那姐姐會去哪裡呢？」

  誰也不知道，蘇雪去了哪裡，或許，只有一個人知道。

  ……

  血影閣

  滿院的曼陀羅已經恢復生機，可畢竟，假花就是假花，蘇雪隨手捻起一朵曼陀羅「這曼陀羅很美，卻不及我派中的千分之一。」

  

  畢竟，這是朵假花不是？

  當初，她剛恢復記憶的時候已經將這滿院的曼陀羅全部快速凋零，凌雲霄又讓他們恢復生機。

  「真是搞不懂你為何要做這些你」

  凌雲霄的身影立於蘇雪身後不遠處，雙手負於身後。

  聞言淡淡道：「這是我的東西，你沒任何權利動我的東西，你弄壞了，既然知道你不會將它弄好，那我何不自己來？」

  蘇雪冷笑一聲，「凌雲霄，你要知道，當初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為我而做的，現在我不需要了，自然得將它摧毀。將我們的過往摧毀。」

  蘇雪搖了幾下，滿意地勾起唇角，細細摩梭著兩邊「這鞦韆還是那麼好玩。」好玩到讓她眷戀了那麼久。

  凌雲霄還是不說話，蘇雪不屑地笑了一聲「凌雲霄，難道你是個啞巴？」

  「你讓我說什麼？」

  「呵。」蘇雪從鞦韆上跳下來，絲毫不會覺得自己會摔倒，一隻手搭在另一隻手腕上的紫色手鍊上，挑了挑眉看向凌雲霄，「怎麼樣？還記得這個東西嗎？」

  她沒丟掉手鍊？不可否認，凌雲霄是有些意外的，她毀了很多他們之間的東西，唯獨璟梟殿，還殘留著一點兒她的氣息。

  沒想到手鍊還在。

  似乎聽到凌雲霄心聲所想，蘇雪摘下了手鍊，眸緊緊盯著手上的手鍊，似是在回憶。

  「這條手鍊，不是你為我做的，而是你生辰那時，我親自為你做的，花了我十天的時間，用了這世間最好的東西來製作。」

  嚴格來說，這條手鍊是她的，她沒有什麼理由丟掉不是嗎？

  凌雲霄低下頭，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攏，他知道，她在埋怨他，在恨他。

  偏偏他不能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可笑的是，我居然這麼自作多情，這麼下賤！」蘇雪不惜辱罵自己來證明她當初真的是看錯他了。

  本來以為，他真的會愛她一輩子，沒想到是她錯了，錯的那麼離譜。

  一口腥甜湧上喉嚨處，凌雲霄捂著胸口處，因為蘇雪是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凌雲霄的任何動作。

  凌雲霄使出僅存留的一點兒靈力壓制住已經湧上喉嚨處的腥甜。

  他不能讓她看到這麼狼狽的他，也不能讓她看到這麼狼狽的他。

  「不過你放心，她已經蛻變了，從此世上不會再有她這個人的存在，我只是蘇雪，毒後蘇雪！」酒眸眯起，嘴角划過深諳的笑意。

  最令人傷心的，不是一下就讓他死掉，而是慢慢折磨他，挖他的死穴。

  他不想讓她碰有關他們之間的一切，她偏要動！她偏要讓他難受，要讓他活得比她還要痛苦！

  「你想怎麼樣隨你，只不過是一個紀念而已，也算不得什麼，要拿去如何，那是你的事，我沒資格插手管。」

  「不過唯一的，曼陀羅是我的心血，你不能動。」曼陀羅是極限，除了曼陀羅，她都可以動。

  他真的快不能承受了，怎麼辦？

  蘇雪嘲諷般地勾起唇角，把手鍊重新戴回手裡，太陽光反射到手鍊上，發出一陣強烈的紫光，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他不讓動？好啊。

  「嗯啊，不過，從此這殿可就是我的了。」她才是這殿真正的主人，憑什麼凌雲霄要霸占它那麼久？她絕對不會再允許。

  凌雲霄身形一顫，這代價，就是要整個殿，他可以嗎？

  「這璟梟殿本就是我的。你又為何要霸占這麼久？凌雲霄，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犯賤！」

  「犯賤」兩個字蘇雪咬得很重很重，她就是要讓凌雲霄聽清楚她羞辱他的每一句每一字。

  這都是他自己應得德。

  凌雲霄一動不動地看著這個恨他的但他又喜歡的人，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蘇雪才不管他答不答應，轉身離去，留下一句，「今天，你可以呆在這裡，但是明天，若還讓我看到你在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留給凌雲霄的是一個決絕的背影。

  當蘇雪真的完全離去，凌雲霄才彎著腰把那口黑血吐了出來，倒地不起。

  腦中殘留著的那一絲意識，是她握著曼陀羅向他微笑的樣子，「雲霄哥哥你看，這朵曼陀羅好美啊，最襯我了。」

  他寵溺地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曼陀羅，戴在她的頭髮上，那光亮順滑的墨發上那朵曼陀羅最為顯眼，「真好看，我妹妹戴什麼都好看。」

  之後，他看到她羞澀的樣子慢慢地模糊，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抓到了空氣，什麼也握不住。

  蘇雪，不要走……不要……

  「主子，冰花想要請求獨自離開蝶茉派一段時間，請主子成全。」冰花拿著劍，低著頭，臉上依舊帶著面紗，遮住了那醜陋的面容。

  蘇雪側躺在榻上，一手撐著腦袋，墨發逕自垂落下來，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酒眸微微一動，慵懶地道：「為何？」

  冰花一驚，主子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冷漠了，就連表情和神色，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冰花……冰花想要散散心。」

  其實她不說蘇雪也知道是為了什麼，勾唇冷笑，「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青貊和凌雲霄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欺騙女人的感情，再狠狠地把你拋棄。

  「不是的主子，不關青貊的事，是冰花最近覺得有些心煩，才想要說去散散心的。」冰花急忙為青貊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