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2024-05-29 18:33:59
作者: 落雨秋寒
這日,霖城的同知夫人過壽,給她也下了帖子。謝意馨賞臉,去了。
晌午出來的時候,她就想走走,便打發抬轎的人回去了,帶著幾個下人慢慢地走回去。因為不遠,春雪也沒反對。
咦?走在前面的謝意馨突然頓住了腳步,頭扭了一下,朝著她剛才眼角掃到的地方看了過去,怎麼沒有?
「主子,怎麼了?」春雪問。
「沒什麼。」謝意馨皺著眉搖了搖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人,只是她再細看的時候,人影都沒有了,難道是眼花了?
「走吧,咱們回去。」
冬天的日子過得極快,幾乎起床不久,然後一眨眼就到了晚上。
在謝意馨的預計中,孫仲明與周通帶著三四十人長途拔涉到了。
見到那麼多人,謝意馨都吃了一驚,她本來以為能來十幾個人都算多的。
後來是孫仲明笑呵呵地告訴她,一開始出發時,他們這隊伍只有不到十人。
隊伍能壯大起來,都是那些小故事的功勞,這些感人的小故事激勵了無數的熱血青年。
那會他們在驛站落腳,得知他們一行人是前往霖城救治士兵的時候,許多半大的孩子包袱款款地追著他們來。不過除了會些醫術的,其他人都被他們勸了回去了。
這些都是謝意馨先前沒料到的,她之前只想著讓百姓們對霖城的一些情況有所了解,多體諒一下邊城的難處。
不過這樣也不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謝意馨也就丟開手了,接著就是將這些人安頓好,並且讓他們儘快地開始幹活。
不到兩日,守著軍營的士兵發現不遠處支起了一個很大的攤子,貌似是給人抓藥看病的,每天都有不老少的百姓們排著隊等著。
守門的士兵是個機靈的,立即把這消息上報了。
一番明察暗訪,確定了孫仲明這些人與晉王妃淵源頗深並且沒什麼問題後,軍中的人就沒有管他們了。
直至有一日傷員很多,所有的軍醫都顧不過來的時候,軍中的人想起了孫仲明他們,於是就抬了一些傷員過去讓他們搭把手,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幫上忙了。
此後,孫仲明他們就成了軍營外一個特殊的存在,隱隱的受到了士兵們的保護。
對於這些,君南夕雖然一直忙碌,但心裡有數的。
在謝意馨的期盼下,夫妻兩人再次見面了。
君南夕是深夜出營的,當時她都準備睡了。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忙起來給他張羅吃食和熱水。
這一晚,許久不見的夫妻兩人自有一番纏綿。兩人顛鸞倒鳳,直至深夜。
事後,謝意馨窩在他溫暖的懷中,和他說起了杜漸生的事,旁的她也沒多說,只讓君南夕安排個閒差,如果杜漸生有什麼要求或者要什麼奇怪的東西的話,都滿足他。說完之後,謝意馨有些忐忑地看仰頭看他。
君南夕應了下來,也沒多問什麼。反倒讓謝意馨偷偷鬆了口氣,因為他真問起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不想騙他。
謝意馨埋首君南夕懷中,暗下決定,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關於重生的事,她會找個機會和他說的。現在,睡覺吧。
京城這邊,周昌帝的病雖然沒有太好,但也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讓不少人鬆了口氣放心的同時,也讓不少人焦急不已。
君景頤和君沂鈺就屬於後者,儘管面上也是一副慶幸父皇無恙的模樣,但心中,兄弟倆人說不失望是假的。
這段時間,皇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塊要掉不掉的肥肉。
他們就如同兩隻饞了很久的狗,亦步亦趨地跟著。就算別的地方有誘惑,他們都忍著不去。
可惜,他們跟了那麼久,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那塊要掉不掉的肉竟然被他們父皇越拿越穩了。他們沒有情緒外露都多虧了一向強悍的自制力。
霖城雖然還沒有大好消息傳來,但君南夕去了之後經營到如今這種局面,他們父皇暗地裡沒少夸。這樣的對比,帶給他們的煎熬也是很大的。
這日,寧王君沂鈺來給他母妃請安後,將宮人都打發了出去,心腹也派去守住門口了,一個不剩在跟前。
淑妃有些疑惑地看著兒子,他這是——
「母妃,我想……」君沂鈺湊近了,壓低聲音說道,後面的詞除了淑妃,幾不可聞。
淑妃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君沂鈺說完之後,她擔憂地開口,「兒呀,咱可不能這麼幹,咱們要是出手,那就是輸了。你父皇要是知道,那皇位絕對是與咱無緣了的。」
淑妃還有一句沒說的是,大概還會性命不保,她是極不贊成那麼冒險的做法。
「母妃,兒子才沒那麼傻。」隨即,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之所心會有這麼個想法,是因為兒子發現老三他……」
說這話時,君沂鈺的表情帶著微微的得意。三皇兄做得再隱秘,還不是被他發現了。
「不可能吧,老三竟然那麼膽大包天!」淑妃被這個消息驚到了,老三竟然敢在他父皇的藥里動手腳。
「如果不是他先出手了,兒子是絕對不會動的。現在咱們只需要借著他的手,把藥量加重,神不知鬼不覺的,即使被發現,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君沂鈺志得意滿地說道。
見他母妃還是一副不安的樣子,君沂鈺不由得輕笑了一聲,母妃經過上回被降妃位的事之後,真是越來越膽小了,「母妃,富足險中求。難得那人露了那麼大的破綻給咱們,咱們不利用,就太虧了。」
君沂鈺的聲音難掩興奮,淑妃終歸覺得不妥。這些年她隱隱看明白了,周昌帝能在兒子幼小的時候護著他們長大,駕崩之前,他一定會安排好相應的事宜,保住這些兒子的性命。十全十美的安排不敢想,但性命應該是無憂的,前提是兒子不犯渾。
況且景王與兒子明爭暗鬥了那麼多年,兩人互有勝負。但她知道,其實是景王略占上風的。這樣的人會輕易暴露出破綻來給老四逮著?
君沂鈺倒覺得這很正常,別說連他都起過那樣的心思,老三一向都比他狠,這回比他先下手,沒什麼奇怪的。
淑妃求穩,她是沒辦法理解皇位對這些皇子的吸引力的,以及身為皇子,骨子裡那種天生對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的熱愛。雖然她一再相勸,就看君沂鈺聽不聽得進去了。
君景頤走到宮中,突然從拐角處快步走出來一個人,問禮後擦身而過時,快速地朝他手心塞了一團紙。
君景頤不動聲色地收緊,等到一個人時,他才打開,只見上面寫著,爺,魚兒已經上鉤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老四,和我斗,你還嫩了點。
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特別是今年,仿佛冷到了骨子裡,呼出的熱氣眨眼間就變成了霧變成了冰。即使是呆在軍帳中,溫度也不比外面高多少。
位於大昌東北部的霖城,無數的將士紮營於此。
每日,都有最少幾人被凍死在夜裡,清晨的時候由巡邏的人抬出軍營,悄悄地埋了。
有時看到同一個帳蓬里的戰友被抬走,其他人也沒有多少表情,臉部麻木而僵硬,因為這樣的事情經歷的多了,他們就麻木了。
氣氛壓抑而沉重,眾人的情緒似乎隨時都有暴發的可能。
只是軍中的人不知道,北蠻來勢凶凶,大昌作為被動防禦的一方,現在的情況比上一世好太多了。上一世,一晚死十幾個人都是少的。
「媽了個巴子,老子不幹了。」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一把扯過頭上的帽子扔在地上,還不解氣地在上面踩了幾下,「老子得去問問為什麼要厚此薄彼,不給老子發暖和的棉被!」
另一個叫羅正清的漢子也附和道,「對,要去問問。他娘的,老子在這邊關拼死拼活,連件禦寒的棉衣都沒有,那幫狗娘養的就成天高床暖被,吃香的喝辣的,甚至連家中的娘們都帶來了。沒天理了!」
「志哥,你說的是咋回事?」這是不明事由的人。
曹志傑,也就是那個四十出頭的漢子,他也是外來軍滇軍的一個小軍官。
營帳內,有些老兵不為所動,瞟了他一眼,說道,「你喳呼啥,同人不同命!你要是投胎時托生到貴人的肚子裡,都仗都不用來打。」
「老沈,你這話就不對了,就算咱命不好要來打仗,也得給吃飽穿暖吧?這回咱們一起去問問,該咱們的東西可不能被霖城軍給昧了。」
軍中男兒多血性,在有心人的煽動下,他們很快就沸騰了。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往總營區去了,見到的士兵難免會問怎麼回事。得到答案的人也不憤地跟上去了,一路上,隊伍是越來越大。
「金校尉,不好了,那邊的人鬧起來了。」
金蕭柯正在帳內整理兵器,一個小兵嘴裡嚷嚷著話就沖了進來。
金蕭柯如今是個昭信校尉了,昭信校尉雖然只是個正六品的武官,但相對來說,也算是升得快了。要知道半年前金蕭柯進軍營時可是以白丁的身份進來的,而且此次戰事如果大捷,還會論功行賞,職位還要再升的,前提是不犯大錯。
「怎麼回事?」金蕭柯忙問。他以為是兩邊的人又打起來了,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如今的霖城,駐紮著兩支不同屬地的軍隊,一支是金蕭柯所在的原屬軍,另一支就是從外面調來的,叫滇軍。兩支陌生的軍隊一起作戰,一些小摩擦小矛盾是有的。小兵口中說的那邊的人,正是滇軍的人。
小兵把剛打聽到的消息說了,金蕭柯聽著就不對了。
這些日子,軍營中就一直在暗暗流傳晉王妃尾隨晉王來了霖城一事。話也傳得很難聽,什麼謝家養女不教!晉王妃離不開男人這些混帳話他沒少聽。
金蕭柯也是暗暗著急,無緣無故地被提及,准沒好事,可是又不能強制勒令他們不許談論此事,只能靜觀其變,心中希望只要過一陣子就好了。
「我去看看。」金蕭柯說著就走出帳蓬,想了想,直接去了他的上級於正於參將那裡。
沒一會,兩人出來了,兩人步子走得快,正好截在他們前面,見到這些人一臉激動的樣子,於正不由得肅著眉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羅正清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點。
「回於參將、金校尉,我們不幹什麼,就想心中不憤,討個說法而已。」曹志傑梗著脖子說道。
於正板著臉,「你們想要什麼說法?有那麼多閒心瞎整就去校場上練練,省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小命!」
曹志傑也是氣急了,「我們就想問問晉王和鄧大將軍,我們知道現在有一種棉衣又輕又保暖,為什麼不多發一些這樣的棉衣下來。」
「這些是你們該過問的嗎?」於正不悅了。
「是,我們是不該過問,可你們也不能太偏心了啊,把好東西都給了原霖城軍,我們滇軍就合該用差的?於參將,你也得想想我們滇軍啊。每天一早,就看到那麼多兄弟死去,我們看著難受。咱們的兄弟不是死在敵人手中,而是因缺衣少食而死,你讓我們怎麼能沒有情緒!」
君南夕沒想到剛回到營中就遇到一波鬧事的士兵,身邊的人正欲上前喝止,被他抬手制止了,一行人就站在拐角處聽著。
於正嘆了口氣說道,「這些我們都會處理。別忘了你們是軍人,軍人的責任就是打仗!不是朝堂上的政客!成天計較這計較那的。現在立即給我滾回營帳里,要不然,鬧事者,擾亂軍心者,一律軍法處置!」
俗話說,不患寡,患不均。正是考慮到這點,他們發棉服時,都是公平公正的。卻不料就是這樣還被人懷疑偏心。
於正說完,那些人還是不為所動。
「怎麼,我的命令你們都不聽了是不是?」
「參將,我們來鬧,就是想你們給我們滇軍多發一些保暖的棉衣,你做為整個軍營的參軍,可不能這麼偏心。」
他們也是被逼無奈,每日的碳火也是有定數的,他們這麼做也是想多點活命的保障而已。
「棉衣被服碳火乃至糧食的發放,都是有標準的,公平的,而且你們說的那種棉服已經發放完了,沒有了。」
看於正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曹志傑無措了,跟來的人有些也打退堂鼓了。
「我們不信!」羅正清適時地說了一句。
聞言,君南夕眼睛微眯,這個羅正清,有點問題。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軍中男兒多血性,而且也死認理,只有拿事事實來讓他們服了,剩下的事就好說了。
他們先前還煩惱著怎麼解決兩支軍隊不睦的事,這次正好一起解決了。
「你們是覺得我們上面的人偏心,慢待了你們這些滇區的士兵是吧?」君南夕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他,那些來鬧事的說了一個是字,卻少了那麼點理直氣壯的氣勢。
「好,李江,帶他們去甲區看看,我們上面的安排有沒有偏心!」君南夕說道。
那個叫李江的小士兵答了一個是字,然後睨了這幫鬧事的人一眼,道,「請跟我來!」
看完十幾個帳蓬出來,這些鬧事的人一個個都低著頭,不少人都是神色複雜的樣子。事實勝於雄辨,是他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些帳蓬說實話,有些帳蓬甚至是漏風的,還不如他們的呢。碳盆里的碳也不多,曹志傑注意到有些碳盆是熄了的,而整個帳的人都在做著運動,或者踢腿或者跑步什麼的,用以熱身。
那些穿在霖城軍身上的棉衣他們也看過甚至摸過,一個帳子十五個人,能有兩件那種棉衣就算不錯了,比例和他們滇軍的差不多甚至不如。
上頭的人待他們都是一樣的,沒有偏心誰。如果是一個帳蓬如此還能說是個別,但十幾個,個個如此,那就是事實了,況且進哪個帳蓬都是他們自己隨意挑的,作不了假。
這些人中,又以曹志傑最難受。事情都是他挑起的,被參觀的霖城軍都用不屑的眼神斜睨他們,這滋味不好受哇。
參觀完十幾個帳蓬,李江把他們又領回原來的地方,於正的訓話開始了,「你們知不知道,這些棉服,是我們大昌這兩年新找到的種子種下的新品種。雖然經過兩年種植,但收穫也不多。這些棉服,連皇上都沒留下哪怕一件,全部都送來了。你們不尋思著如何殺敵保住性命,老琢磨著誰東西分得多誰分得少了,有意思嗎?想想今日的所作所為吧,就算是家中的父母得知,也會為你們感到羞愧的。」
於正訓得這些人一個個低下頭。
「棉衣這件事情是我們猜測錯了,那晉王妃來到霖城的事怎麼說?」羅正清站在人群中,趁亂嚷了一句。
他語音未落,君南夕犀利的目光就掃了過來,金蕭柯的動作也不慢。
羅正清以為君南夕找不到他的,可惜周邊的人都自覺地遠步他一步,他的周遭就空出來了,一個人尷尬地站在那。
「怎麼,晉王妃到哪還需要你點頭不成?你是霖城的主子嗎?」金蕭柯諷刺地問。
「我們就是不服,晉王平時吃好用好的就罷了,誰讓人家是王爺是欽差呢。只不過這個時候都打仗了,還帶著晉王妃來,真是不像話!此時是打仗期間,晉王難道不該與我們同甘共苦麼?」
「你口中所謂的同甘共苦就是和你們一樣,吃住都在營中,無事不出營麼?你們也都這麼認為的?」君南夕問。
「難道不是嗎?」羅正清反問。
其他人有些人點頭,有些人搖頭,更多的是遲疑。
「那你待如何?」
「自然是晉王妃回京,做好表率,一個女人家家的,別在這擾亂軍心了。」
「我看擾亂軍心的人是你才對吧,晉王雖然出營了,但出營也是為了正經事,雖然也的確見到了晉王妃,那只是順便的而已。」君南夕身邊的人忍不住回道。
「你是晉王的人,當然幫他說話了。」
「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了麼?你有何權力這樣要求?她來了,要你們特殊保護了嗎?霖城沒有不允許人出入,除去她晉王妃的身份,她還是一個大昌的子民,別人能來這裡,她自然也能來。你們就當她是一個大昌的普通的百姓就行了。」
「你知道你們燒的那些碳是誰給你們弄來的嗎?還有你們受傷要用到的一些草藥。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大營門外的那幾十個大夫吧,知道是誰弄來的麼?」君南夕慢條斯理地反問。
說起大營門外有幾十個大夫的事,他們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而且營中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去那治過傷醫過病。他們都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是晉王妃弄來的。
君南夕說這些並不是想替她邀功什麼的,只是有些事,他不想她委屈。「知道嗎?就連你們一直稀罕的又輕又暖的棉衣,都是她先發現的棉花。她來這裡,礙著誰了嗎?」
確實,人家要來,又不用從他們營中抽人保護,礙著誰了?相反,人家還給他們帶來了那麼多的好處。
「本王知道,你們也是被這惡劣的環境所逼,才會產生遷怒。但是,我們的敵人,是晉王妃嗎,是霖城軍嗎?不是!」
「我們的敵人是誰,是誰在斬斷我們的希望?是北蠻人!知道嗎?本來只要兩三年,咱們大昌的棉花就能大片地繁殖了,不過五年,只要肯努力,人人都能穿上棉衣,冬天不再挨受凍的。」
「只是這一切,都被北蠻人破壞了。要不是他們狼子野心,想要攻打我們大昌,我們就完全有機會吃飽穿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冰天雪地里為自己為家人為國家廝殺著。記住了,我們的敵人是北蠻人!」
「北蠻人!北蠻人!」所有的士兵們吼叫著,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羅正清眼中閃過一抹驚異,明白事已不可為,悄悄地後退了。
等所有人的情緒平穩了一些後,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家書到!念到名字的,上前來拿家書。」
這無疑是一個驚喜,所有人都愣住了。
「陶大牛!」
「在!」
「李光!」
「有。」
拿到家書的人忍不住直接拆了,不識字的,就央識字的人幫念一下。
因為受那些小故事的影響,許多家中有孩子從軍的家人都寄了一封信來給兒子鼓勁。
士兵們看著這樣的家書,一時之間,這些硬漢都流下了眼淚。開朗的,嚎啕大哭,含蓄的,眼睛也紅了。
「媽的,和這些北蠻人拼了!」
「對,兄弟,咱們一起齊心協力,把北蠻人打回北方,讓他們不敢再肖想咱們大昌!」
這一刻,兩軍的隔閡漸漸地消散了,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和共同的目標。
晚上,羅正清趁著如廁的空檔,悄悄地拐進一個死角。
此時,一個人早就等在那了,那人見到他後,平靜地問,「失敗了?」
「屬下無能。」羅正清羞愧得低下頭。
「無事,這只是第一步而已,有些目的已經達到了。」
羅正清好奇地看向來人,只是他並不多言,「夜深雪大,回去吧,省得別人發現了蹤跡。」
「嗯。」
羅正清走後,那人也迅速地消失了。如果此時謝意馨在的話,一定能認出此人便是那日她在街頭上驚鴻一瞥之人——司向紅。
司向紅自打被謝意馨設局污了名聲之後,沒多久就辭官了,並且銷聲匿跡了。此時出現在霖城,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