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英雄淚

  當秦鋒把這一切都幹完之後，其他人恰好就回來，只是看到地上已經死的透透的瘦高個，一個個看向秦鋒的目光充滿了畏懼之情，特別是獄警，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領導讓他找個機會把其餘的犯人帶出去，只留下秦鋒一個人，但是經驗告訴他們，這個事情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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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樣的事情在這個監獄裡面發生了太多次。

  「你真把他幹掉了？」雖然已經親眼看到了地上的屍體，但是周垣還是問了一句，畢竟在監獄裡面明目張胆的殺人，這個也太驚世駭俗啦。。

  「一隻癩蛤蟆而已，不咬人就是噁心人。」秦鋒回答道。

  「別，我沒有殺人，我只是把他打傷了，屬於正當防衛殺他的另有別人。！」秦鋒堅決否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的。

  「牛，不愧是那裡出來的人。」周垣伸出了大拇指，很佩服秦鋒的壯舉，因為他已經大致上有了一個猜測，借刀殺人唄！

  「有些人，你給他講道理，他給你講拳頭；你給他講拳頭，他又給你講法律；你給他講法律，他又給你講道德。所以拳頭在很多時候往往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秦峰感嘆道。

  「說說你吧，你是怎麼進來的？」秦鋒給周垣遞了一根煙，煙自然是從瘦高個身上搜來的。

  周垣沒有說話，只是狠狠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下可以看到那張落寞的臉。

  「呵呵。」一根煙抽完，周垣冷笑了一聲，只是笑的樣子太難看，笑容里滿是苦澀和不甘。

  「我老家是大西南的一個小村寨，父親重病臥床多年，家裡面窮，我自己也不爭氣，然後就去當兵了，好歹在部隊上有口飯吃，還能拿一些工資，貼補家用。在部隊裡一呆就是呆了5年，很榮幸成為了「火狐」的一份子，5年時間除了一身殺人的本事外，別的什麼都沒學會。最初當兵就是為了吃飯，呵呵。」周垣慢慢的說道。

  「填飽肚子是最樸素的理由，這沒什麼好丟人的。」秦峰倒是很理解對方，底層百姓，特別是生活在山區的百姓大多數生活的都很艱辛，更何況家裡面有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家人。

  「我和戰友們經常去執行任務，很多時候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去的時候是滿員，回來的時候是抬著隊友的屍體回來的。」

  「謝謝。」秦鋒又遞了的一根煙，周垣接過來又狠狠地抽了一口。

  「5年前也是最後一次執行任務，在東海某個島，敵人是腳盆雞，那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有三個弟兄都犧牲了，其中有一個還是為了就我，那一戰結束後，我也受了傷，已經不適合再在火狐裡面待著了，說實話我也是真的累了，然後我就退役了。」

  「等我拿著一筆退役費回到了老家時，才知道老父親已經去世，臨死前想見我一面都沒能見到。」說到這周垣已經是淚流滿面。

  看著這個鐵血漢子，秦鋒嗓子裡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說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呵呵，多他媽的可笑啊！」此時周垣罵了一句，滿是嘲諷的意味。

  「回去之後，除了這一身殺人的本事一無是處，要學歷沒學歷、要文憑沒文憑，唯一有的就是一身的力氣，於是我就在縣城打工，去洗浴中心當過保安，在建築工地搬過磚。」周垣自嘲道，這就是生活，底層百姓的真實生活。

  聽到這裡秦鋒心裡十分難受，昔日的特種兵王，在戰場上威風凜凜，殺得敵人聞風喪膽，回到地方上，卻只能幹個小保安，打小工，受盡白眼和欺辱，這種落差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軍隊裡面幾乎與外部世界隔絕，特別是火狐這樣的地方，軍隊裡面的養成的性格和脾氣與社會格格不入，在部隊裡面待得久了，很難一下子就融入社會。這是一個通病，所有隊伍軍人都有這種現象。

  「後來我們村那裡發現了一個鉬礦，上邊下令讓我們村進行搬遷，只是賠償款卻少的可憐，對於農村人來說，土地就是命根子，在農村只要有地最起碼可以保證餓不死，他們讓我們搬遷，不僅要房子還要田地，那些補償都不夠蓋所新房子的。大家都不同意就去上面找領導理論，對方卻根本就不聽你說，說是我們不配合，是刁民，是無視全縣經濟發展，是違法的行為，鄉親們還是不同意搬遷，然後承包商就找縣裡的小混混到家裡面打砸威脅，後來才知道那個承包商是某個領導的小舅子，這還真是可笑、可笑。」

  「土地永遠是農民們安身立命的本錢。」秦鋒感慨道，無論這個社會怎樣發展，對於最廣大的農村百姓來說，土地就是一切，有了土地哪怕你在外面闖蕩失敗，也始終有一條退路，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錢。土地就是命，幾千年來這個鐵律都沒有改變過。

  周垣又點了一根煙，默默地抽著，秦鋒知道事情的關鍵來了。

  「鬧了很長一段時間，很多村民最終不堪忍受，同意了搬遷。而我老母親卻是不同意，因為父親的墳就在這裡，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釘子戶。那些人終究是沒有耐心了，於是晚上那些人開著推土機，鉤機，強行拆遷，我那身體不好的老母親還沒來得及跑出去，就被倒塌的房子壓在了下面，直到第二天村裡的長輩到縣裡找到我，我才知道出事了，慌忙的回去，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挖了一上午，才找到屍體，已經不成樣子了。」說到這周垣已經淚流滿面了，他那是自責，戰功無數的他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能保護，那種自責和愧疚始終折磨著他。

  看著這個鐵血的漢子，秦鋒心裏面憋了一團火，在那偏遠山區，縣裡面的某些人真就是實打實的土皇帝，他們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很多人的命運，這真不是誇張，而是事實存在。現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往往比電視裡面還要殘酷的多、魔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