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求助
2024-05-29 18:12:14
作者: 千帆競
「我先扶你起來,褥子要換一換了,」周邈不敢看江卿月,只低著頭道。
江卿月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嗯了聲,捂著胸口忙起身,越過他的身子下了床,接著周邈也起了來,飛也似地跑到屏風後換衣裳,並沖外喊道:「春繁,快把被褥收拾了去洗,再為我備水,我要沐浴。」
江卿月一想到春繁要看見他的遺精,便覺難為情,於是對撩簾進門的春繁道:「不必了,你去備水,我來收拾。」
周邈身子一頓,知道江卿月定是猜到了,更覺難為情,穿好衣裳後便再沒臉待在屋裡,逃也似的去了淨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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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西苑那兒,今晨江卿如坐了馬車回家來,一下馬車便紅著眼跑去院裡尋爹娘。
戚氏見一身紅狐披風的女兒從院門處急急走來,她也激動地迎上去,喊著:「如兒啊,可算回來了,我和你爹正要去尋你呢,昨兒侯府還好吧?你們沒出什麼事兒吧?」
江卿如卻紅著眼撲到她娘身上,抽泣著道:「娘,不好了,凌晨時分一隊刑部的官差過來,把書明帶走了!」
「什麼?」戚氏眼皮子驟跳起來,她把女兒拉起來,攥著她的手往屋裡去,「怎麼會?怎麼怎的直來侯府拿人,難道是他卷進了祁王的案子?」
江鶴樓聽見這話,也急急從裡屋走出來,沉肅著一張臉,問:「來人怎麼說?」
其實昨夜聽說江鶴年說祁王逼宮時,江鶴樓便憂心起自己的女兒女婿了,因宋家一直是祁王一派的,眾人都看在眼裡,既然祁王出事,他必然沒好下場。
「爹,爹!」江卿如又放開她娘,跑過來跪倒在她爹面前,淚流滿面,「求爹救救書明,如今侯府已然被官差圍得水泄不通,書明叫帶走了,來人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們好好待在府里,我這是使了銀子才偷偷出來的。」
江鶴樓一聽這話,便知宋家跑不了了,想必過幾日坐實了罪名,便要抄家,於是他拉起女兒,目光十分鄭重,直望進江卿如慌亂的眼裡,「卿如,現在還來得及,你同他和離吧!」
江卿如止住哭聲,猛地甩開他的手,後退兩步,搖著頭道:「不,不不不,我不能和離,我好容易做了書明哥哥的妻子,再苦再難我也認了,我好容易嫁入侯府,和離了我便成了京都的笑話了,往後我還能嫁給誰?我還能嫁給誰啊爹爹!」
「可你若現在不和離,將來只怕連命也沒有啊!」江鶴樓幾乎嘶吼出來。
「所以才要爹爹你救救他呀!」江卿如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戚氏忙上前來拉女兒,可江卿如一灘軟泥似拉不起來,她便也陪著坐下,將江卿如的腦袋按在胸口,輕拍著她,「我苦命的女兒啊,祁王可是逼宮啊,你爹爹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書明啊!」
「爹爹沒法子,伯父總有法子,便是伯父沒法子,她也會有法子的,爹,娘,您就幫女兒一回吧,不然女兒寧可陪著他去死!」江卿如梗著脖子,這便從髮髻上拔下簪子,既要往脖子上劃,幸而戚氏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子。
「你怎麼能,你……」戚氏哭得更厲害了。
江鶴樓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這便大步走出屋門,往東苑去。
……
江卿月此時正平躺在床上,她胸口上的傷雖不重,卻還是有些疼痛,坐一會兒便不成了,側躺著也不成。
只好平躺,正當她百無聊賴之際,綠濃進來稟報,「小姐,二老爺過來了,說有要事要見您。」
江卿月一怔,心道江鶴樓能有什麼要事尋她?對了,昨兒祁王兵敗,想必宋家也出事了,他來定是為這個。
「你出去傳話,便說昨兒我受了重傷,此時吃了藥又昏睡過去了,」江卿月道。
綠濃應了聲是,這便下去傳話了。
江卿月想著,許久前布的局總算結果了,上輩子宋書明一家害了她家,如今他家先倒了,上輩子的事兒便不會再重演。
直到此時此刻,江卿月才真正覺著自己走出了上輩子的噩夢,溫青倫死了,宋家也要完了,她嫁了周邈,這輩子她的人生走在了另一條軌跡上。
「綠濃,倒一杯果子酒來,我要喝酒!」江卿月忽而吩咐道。
綠濃應付完江鶴樓,這便回房來,堅決制止江卿月,「小姐,你絕不能喝酒,您可受著傷呢!」
「受著傷又如何,受著傷便不能喝酒了?你倒一杯來,我今兒高興。」
綠濃拗不過她,只好將私藏在灶房的一壺梅子酒端來,給她斟半杯。
江卿月這便撐著床,緩緩坐起身,接過綠濃遞來的一杯酒,先嗅了一嗅,酒香撲鼻,再淺淺舔一口,美得很!
綠濃看她這樣子,忍不住捂著口笑,道:「小姐,可惜您是個一杯倒,不然您必要日日頓頓的喝酒。」
江卿月道:「那是了。」
這時,綠濃卻突然想起什麼,唉嘆一聲道:「小姐,您說祁王逼宮,奴婢記得宋侯爺便是投靠的祁王,綠綺在她家也不知怎麼樣呢,萬一她被連累了,小姐會救她麼?」
江卿月手上一頓,隨後將杯盞放在床頭几上,用帕子掖了掖唇角,淡淡道:「不會。」
「不會?」綠濃猛地看向她。
江卿月道:「當初她要給宋書明做妾時我便問過她,哪怕宋家將來垮了,你也會跟著他麼?她說會,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是麼?況且有一事你或許還不知道,早在三年前,綠綺便叫宋書明收買了,我的所有消息她都會告訴宋書明,她為了銀子和男人出賣我,我又為何要救她呢?」
綠濃驚得張大了口,「怎……怎麼會?」
「怎麼會?我也不願相信,可她偏偏就做了,所以綠濃,便是有一日她來求你,你也理她,更別報給我,她自個兒選的路,只有她自個兒走,誰也幫不了她,」江卿月望向窗外,語重心長道。
綠濃愣愣的,頷首道:「奴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