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沒份

  「娘」曉婭委屈的叫著喬氏。

  「曉婭，沒事，咱們今天別惹事，儘量忍著。等回去，咱們好好休息。曉婭，娘這還要囑咐你，一會粘豆包熟了你奶不說讓你吃千萬別拿，等回去咱們自己包，到時候想怎麼吃怎麼吃。」喬氏就怕一會曉婭膽大的拿了粘豆包，惹老太太不高興。

  「娘我知道了，娘，我奶這也太…」曉婭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讓喬氏給攔住了。

  「曉婭，咱回去說。記住了，一會什麼都不要說。」喬氏還正說著呢，大伯娘王氏就是外面走了進來。

  

  「弟妹，麻煩你了。這穀雨老是纏著我，也沒空出來。」大伯娘解釋著「弟妹這豆沙弄的可真好，我就弄不出弟妹這麼好的。」

  哼，就是在屋裡繡花呢，讓別人幫忙幹活，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好像說不知道是的，剛才曉婭還看見穀雨從屋裡偷跑出去玩了。不過曉婭這麼想著，撇撇嘴，也沒有說什麼。大伯娘搬著一盆紅豆沙進了裡屋，喬氏跟著也搬過去了一盆，這時候老太太把人都叫了過來。老爺子也帶著人搬了幾盆面過來，大黃米麵在外面的大缸裡面已經活好了，這邊分成幾小盆端了進來，幾個人一個盆在炕上圍坐好了。喬氏帶著枝和曉婭坐在一邊，娘三個旁邊放了一個笸籮，包好的粘豆包都放到這個篦子上面，等一個篦子放滿了之後，再端到廚房蒸上，等蒸好之後老爺子帶著幾個人再端著放在院子裡面。這個時候院子裡面一定要留人看著的，怕是有什麼上去給禍害了，等在院子裡面冷凍的差不多了再放到缸裡面徹底冷凍起來。這樣的粘豆包，就能吃一冬了。

  「大嫂這紅豆不錯，嗯，娘您放的糖也好，真好吃。」二伯娘嘗了一口豆沙說道。「就你嘴饞，這還沒包呢你就開始吃。」老太太看二伯娘吃，很是不客氣的說道。「你去燒火去，這麼多人，不用你包了，你就負責燒火就成了，你要把鍋給我點了，我把你給點了。」老太太盯著二伯娘的筷子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把二伯娘趕去燒火了。看來是覺得太埋汰了。

  「娘，有霞燒火就成了。霞，去燒火去。」許氏使喚自己閨女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讓你去你就去，你使喚別人幹什麼，我還使喚不動你了？」老太太說著那架勢就要開罵「你個懶驢，吃啥啥沒夠幹啥啥不行，讓你干點活你還挑三揀四的。」老太太正罵著，二伯娘嘴裡嘀嘀咕咕的出去燒火了。「啪嗒」一聲，外屋傳來碎碗的聲音。「讓你干點活，你還要點手工錢，你這懶婆娘…」老太太說著就跟出去了，又是一頓臭罵，二伯娘終於是老實的燒火了。

  「你們包的時候看著點，別什麼都弄進去。」老太太說著就把二伯娘用過的筷子拿起來，放在了八仙桌的下面。這一下大家就知道為什麼二伯娘會被趕去燒火了。這麼一會的功夫，曉婭兒他們三個一篦子粘豆包就包好了，枝把篦子拿到外屋，曉婭從旁邊又拿過來一個。陸陸續續的裡屋的篦子往外屋運，大概蒸三十多分鐘的時候一鍋粘豆包就出鍋了，這個時候的粘豆包口感最好，軟糯香甜，凍硬了之後等吃的時候煎一下或者是溜一下的口感又是不同。聞著甜糯的香味，曉婭感覺肚子都餓了。

  曉婭咽咽口水，儘量讓自己不去聞，讓自己加快了包的速度，曉婭看看大家，也都是忍著呢，大家都加快手上的速度。大概蒸了六七鍋的時候，老爺子喊大家停一會，先吃點再繼續。這個時候都大概是戌時了，剛出鍋的粘豆包沒有再搬到院子裡面，而是直接搬進了屋。剛出鍋的粘豆包，曉婭的口水都要出來了，剛準備拿就聽老太太招呼張志誠。「行了，剩下也沒有多少了，你帶著他們幾個回去吧。」

  「噗，」不知道是娟兒還是梅兒笑出聲來。

  「這天都這麼黑了，一會趕夜路不方便。你們這也沒住在這，就先回去吧，剩下的這點我們這邊包一包就好了。就剩幾個孩子在家呢，你們能放心呀，趕緊回去吧。」說著就給其他人每人分了幾個粘都包，這是沒有他們一家人的份呀。

  「你個老婆子，你這是又起什麼呢。老三，別聽你娘的，趕緊帶孩子們上炕，怎麼也吃點粘都包再走。」老爺子正好進門，聽到老太太的話，趕緊攔。

  「你還以為你是土財主呢，還吃豆包，我看馬上就要吃你了。」老太太瞬間不幹了。

  「這孩子們幫著弄了一天了，肚子都餓了。趕緊給拿碗筷，別說有的沒的。老三，趕緊的。」老爺子說著就要去外屋拿碗筷。

  「我看誰有臉吃我這豆包。」老太太站在門口不讓過。

  「我們怎麼沒臉了，大早上就過來撿豆子。大中午的你們都睡覺，我們給你熬豆沙，這熬完豆沙又包豆沙包，我們怎麼就沒臉了，誰沒臉誰知道。」曉婭是真的忍不住了，開口道。

  「你個小兔崽子，你說誰沒臉呢。老三你就這麼教的是吧。」老太太衝著張志誠就沖了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曉婭，別說了。」喬氏趕緊攔曉婭。

  「娘，不是，沒有。曉婭，趕緊給你奶道歉。」張志誠沒躲老太太，還趕緊讓曉婭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這都不把咱們當人了，還道歉呢。爹你看看，一屋子的兒子孫子孫女，一樣的幹活，就你沒飯吃。爹你真是我奶的兒子嗎？不會是撿來的吧。」曉婭說完這話，屋子一片的寂靜。片刻，老太太爆發了。「我不活了，這是要的命呀。我沒兒子了，老天爺呀，你收了我吧。」老太太拍著掌，張志誠去扶老太太順手就給了一耳光，覺得不解氣。雙手齊上，在張志誠身上招呼著。喬氏要過去幫忙，曉婭一下就把她娘給攔住了，還讓枝幫忙拉著。一邊往外退，退到院子中曉婭就說道。「奶你也別哭，也別鬧。奶你肯定是對的，可我不知道我錯哪了，我這就去找村里人問問，看看我說的哪錯了。」曉婭說著就要往外跑。

  「快，快攔住他」老爺子這下是真急了「你快起來吧，臉丟外面去了。老三媳婦，你還不趕緊攔著。」

  曉婭哪裡還等人攔，趕緊就跑了出去，喬氏看了一下怕曉婭真出去嚷嚷，趕緊追了出去，枝跟著也跑了出去。「你還拉著老三幹什麼，你真不怕她出去瞎說呀。老三，你趕緊的，不行就把她抱回來。」說著就讓張志誠趕緊去追人。

  曉婭哪裡會真的跑出去亂說，跑出院子之後沒多遠就停了下來，等喬氏追過來之後娘幾個就在路邊等張志誠，一會功夫張志誠也滿頭大汗的跑了出來。

  「曉婭你亂喊什麼，走回去給你奶道歉。」張志誠說著要拉曉婭回老宅。

  「爹，你說什麼呢。爹，你還沒被我奶揍夠呢?」曉婭說著就往家走。「爹，你要沒被揍夠你就回去，反正我不救你第二次了。」

  「你這丫頭。你這不回去，你奶還不氣病了。」張志誠有些猶豫。

  「爹，你確定你回去我奶不生氣？咱們走了我奶肯定沒氣了，他們肯定不會鬧的全村都知道。」曉婭說著拉著枝就走了。

  「要不咱們回去？」喬氏問道。

  「娘，我爹挨揍就挨揍了，你還跑上去。你沒看我奶這架勢準備活剝了咱們呀，我爹要是想去讓我爹過去吧。不過我爹過去了我奶肯定還會生氣，我爺要是說給拿粘豆包我奶還是要心疼，我奶一心疼這就生氣。」曉婭給喬氏分析了一下就走了。

  「行了，明天再說吧，忙了一天了，趕緊回去吧。」張志誠還是決定先不回老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