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口角

  「啪」

  「哎呀」

  「幹嘛呢？」幾個人剛進老宅的門，就被人潑了一身的水，尤其是枝。她走在最前頭來著，水從她的前面穿過接著濺在了其他幾個姐妹的身上。

  「娟姐，你干甚呢？潑水不會往後院潑去呀，哪有往大門口潑水的。」曉婭的褲腳上也濺上了一大塊水。

  

  「哎呦喂，這是哪回來的小姐少爺的，沾不得碰不得了。」娟端著盆子立在廚房門口譏諷道。

  「姐，她是故意的，我看到了。原本她是要往桶裡面倒的，她看到咱們要進來了就往這邊潑過來了。」小七怒沖沖的說。

  「誰故意的，誰故意的。你們呆的不是地方，來的不是時候，這能怪誰，這黑燈瞎火的我可能看到有人過來。」娟撇撇嘴道。

  「你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小七不服氣的有點想打人。曉婭拉拉小七，讓他不要衝動。「姐，你趕緊回屋換身衣服去。」這秋初的晚上還是很冷的，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曉婭都感覺到了枝在打哆嗦。「娟姐，咱家除了我爺我奶碰不得，哪裡還有娟姐你碰不得的人呀。娟姐今天這是沖我們潑水呢，這要是村裡的叔叔伯伯進來潑著了，這不知道的該怎麼說娟姐你潑辣呢。」看著枝小跑回了屋曉婭才開口。

  「牙尖嘴利，我潑誰了，我就潑你怎麼了？」娟氣的沖曉婭厲害道「有本事你別回來呀。」

  「你！」小七聽著就要往上沖，被曉婭拉了下來。

  「這麼說娟姐這是故意潑我們呢呀？也不知道我們怎麼得罪娟姐了，這大冷天的要拿涼水潑我們。」曉婭一邊使勁拉著小七一邊問。

  「怎麼著，你還敢揍我，小丫頭片子。牛的不知道你姓什麼了，沒大沒小的。」說著娟就抱著盆子準備回廚房。原本分家之前秋忙的時候也不需要她幫忙的，這一分家整個秋天都是她在家裡面做飯，她娘也要下地幹活也沒有辦法幫忙，這一切都是從三房鬧騰開始的，要是不鬧騰她這時候早就收拾好了在屋裡繼續繡帕子了。想著就繼續嚷道「整天沒事瞎折騰，折騰個沒完，有本事你們別回來了。」

  這可真是這麼一會趕了他們兩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曉婭剛想上前，就看到上房屋子帘子縫後面的一張白臉，是奶奶蔣氏。大晚上的一張白臉，嚇得曉婭就是一愣。轉頭曉婭往上房其他地方看了看，似乎窗戶後面還有不少的腦袋，這可真是一家子沒事高高掛起呀。「這」曉婭剛想說話，頓時感覺不對。這個秋天他們這一房光顧著秋收了，之前老爺子提議的一起收也被他們否定了，收完地裡面的他們幾個也沒有過來幫忙，這是一家子憋著要教訓他們呢呀。今天這事就是一個下馬威，一個不慎就可能壞事，可是這要吃這麼一個啞巴虧曉婭也咽不下這口氣。想到這，曉婭趕緊轉話道「這有什麼，娟姐潑就潑了，我們幾個做弟弟妹妹的換身衣服就好了。小七，趕緊回屋換衣服。」曉婭拉拉小七的手讓他回屋，順帶著四郎和五郎也一起進屋了。

  「哼，算你識相」娟輕蔑一眼曉婭，拿著盆子準備回屋。

  「娟姐潑了我們姐弟無所謂，換身衣服的事。可這院子裡面還堆著這麼多糧食呢，哎，也不知道這是潑的哪堆上了。」曉婭無奈的撇撇手。

  「啊，要死呀，這水是不是都潑到我家穀子上了。大嫂，你來說說，啊…」二伯娘氣哼哼的從西廂房沖了出來。

  「阿嚏，完了我這要感冒呀，娟姐沒辦法幫你了，誰讓我們姐妹太少了，沒把水都帶走，我先進屋換衣服了。」說著曉婭就一溜煙進屋了。

  「娟兒，你這個丫頭怎麼辦事的，你看看這多水。」二伯娘出來就開始數落娟。

  「她二嬸，娟還小呢，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這不盆子太重手滑了一下。娟兒，給你二伯娘道歉。」大伯娘的聲音，看來大伯娘也出來了。之前坐壁上觀，這下不得不都出來了。

  「什麼手滑，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這我曬點穀子都不成，是不是也準備像對付老三是的，把我的也扔出去。我告訴你，娘說了讓我們住兩年，我這兩年就能曬。」二伯娘懶是懶了點，可這嗓門真不小。「我告訴你，這穀子要是發毛了，我就直接從你家的糧袋裡面取糧食。」

  「行了，老二媳婦。你大嫂都說不是故意的了。」老太太這是明顯的要拉偏架。

  好懸呀，這老太太就出來了，多虧沒有和娟兒歪纏，不然這老太太就不是讓二伯娘停了，很可能狠狠的教訓他們幾個一頓。

  「娘，不是我得理不饒人，你看看這穀子濕的。娘我剛才看了一下，就是您二老曬的花生也濕了不少，這都是金貴東西，哪能再沾水的。」二伯娘似乎很是不服氣，想要繼續理論。

  「行了，老大媳婦教著點孩子，莊戶人家哪有浪費糧食的，都這麼大閨女了，這外面人要知道了還有誰上門說親。」老太太似乎也生氣了，也是，花生作為經濟作物，承擔著一家一年的花銷，這要是長芽就徹底不能用了。

  「哇」

  「姐，娟兒姐跑回屋了。」小七這個耳報神，回屋根本沒有換衣服，跑到窗台邊上看熱鬧去了，曉婭也跟著湊到了窗台邊上。

  「娘，我回頭說她，過後我讓她來給您老認錯來。娘…」大伯娘搓搓手，想要回屋去看看閨女又不敢的徵求著老太太的意見。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一會把廚房收拾好了。」說著老太太就進屋了，這是同意大伯娘先去看看娟兒姐了。

  「哎，娘我一會給您端洗腳水過來。」大伯娘說著也進了上房西屋。

  「姐，他們都進去了。」小七轉過來坐炕上問「姐，你剛才怎麼不讓娟兒姐道歉。你看他們把咱們潑的，尤其是二姐。」

  「小七，你覺得娟姐會道歉嗎？」曉婭也沒等著小七回答就繼續道「她就是故意要和咱們吵架的，奶也等著咱麼吵起來教訓咱們呢。咱們這段時間沒幫上房幹活，娟姐也是累的不行了，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咱們要是真和他們吵起來，那咱們就成了他們集體的發泄對象。」

  「那就這麼算了？討厭死了，姐咱們以後不回來了。」小七也煩了老宅的這種吵鬧。

  「嗯，等忙完了咱們再找她算帳，咱們先收山貨。爹呢？還沒回來嗎？咱們問問爹什麼時候這邊收完，咱們去摘松塔，那個價格最高了。」曉婭決定以後再找回來，先收山貨要緊。

  「爹還沒從上房回來，他們也剛吃完飯，我去叫爹。」小七說著蹭蹭下了炕。

  「你們幾個回來了？你娘還在村口？」張志澤進來就和幾個孩子說。「你們幾個早點睡吧，你娘在村口我趕緊過去。」張志澤進屋看了看幾個孩子，轉了一圈就準備出去，出門前好像想到了什麼，繼續道「你娟姐這兩天累到了，你們別和她一樣著。明天你們起晚點，到時候直接去村口吃飯。這邊明天再忙半天就差不多了，後天我帶你們去北山。」說著就出了門。張志澤這是知道什麼情況，又不敢給孩子們討公道，所以只能討好孩子們了。小七也因為張志澤承諾的後天去打松塔而不再想娟姐的事。

  「你們說剛才爹在哪去了呢？」姐妹幾個面面相趣。

  「姐，我知道，我剛才去找的時候爹正在後院和爺爺收拾園子呢。姐，我和爹說了，娟兒姐潑咱們，我還讓爹看了看呢，嗯，爺也看到了。爺讓爹趕緊回來看看，後院他自己收拾就好了。」小七向曉婭顯擺著。

  「小七最棒了，小七你告狀的時候爺就在旁邊，他沒說別的什麼？」枝兒一邊掃著炕一邊問道。

  「嗯？」小七想了想，「爺好像沒說什麼，就讓爹回來趕緊看看來。」

  「看來上房對咱們最近意見挺大的。」枝兒也停住了，有點為難的說道。

  「好像是，咱們忙完之後咱們沒有幫忙弄去，爺奶都有意見了。他們也不想想，咱們弄的時候他們那東西寧可放著也不借給咱們，現在咱爹還幫他們弄，真是不知足。」曉婭憤憤的說道。

  「曉婭！」枝兒隔著窗子看了看外面「曉婭，以後這話不能說了，行了，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咱們這幾天注意一些吧，千萬不能讓他們抓到把柄，最好這幾天咱們就在村口那邊吧。」

  」嗯，姐，我知道了。「曉婭老實的回答。「咱們還是儘快在村口蓋房子吧，以後這邊沒必要不回來了，這樣還能躲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