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人

  李瘸子驚呼，但是圍觀的人們可沒人出頭去阻止，反而還更後退幾步讓得開一點，免得死了人惹上他們的麻煩。

  就在這時，忽然幾個警察沖了過來，七手八腳的要把洛陽拽開，也不知道他們早幹嘛去了，到這時候忽然又冒出來。

  有個警察氣急敗壞的在喝罵：「他媽的有病人怎麼不送醫院？讓這麼個愣頭青胡搞瞎搞，這不是要人命嗎！」

  「就是，我剛才就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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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嗐，李瘸子剛才不就說了，這就是個瘋子——」

  圍觀者們的輿論立刻就變了風向，剛剛還有人對洛陽下針的嘆為觀止，瞬間就轉變為了質疑。普通人很多都是這樣，自己做不到的，如果是名聲顯赫的人做到了，那是因為人家是牛人。要是覺得不如自己的人做到了，那這人要麼就是瘋子，要麼就是胡搞瞎搞。

  好在洛陽已經運針結束，將針留置在穴內還要十五分鐘左右。

  留針是針法的一個重要環節，對於提高針刺治療效果有重要意義，通過留針，可以加強針刺感應和延長刺激作用，還可以起到候氣與調氣的目的。

  這時警察們已經撲過來，洛陽對這些不明真相又事後才出現的警察也無法解釋，便把雙手運轉起來，他第二世的時候是武學宗師，對人體的穴道幾乎了如指掌。

  也不見他做什麼高難度動作，速度也是普通人的速度，只不過是把雙手手指在自身四周貌似毫無殺傷力的戳了幾下。

  但是戳到誰的膝蓋，誰便「哎呦」一聲膝蓋一軟向後跌坐去。戳到誰的手臂，誰便感到手臂不聽使喚了似的向後反向掄過去，反而打到了後邊的人。

  也就是眨眼間的工夫，撲過來要阻止洛陽的幾個警察都倒地上了，而洛陽依舊騎坐在患者身上，就好像動都沒動過似的。

  就在這時，120救護車的笛聲漸漸由遠及近，圍觀的人們都鬆了口氣：「好了好了，120的來了，這人有救了！」

  留針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洛陽眼看著老人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雙手同時輕輕按壓在針刺部位，拇指食指輕輕捏針極小幅度的一捻，順勢便將針緩緩提至皮下……

  堪堪就在120的救護車停下，人們讓出一條路來，穿著白大褂的兩名急救醫生抬著擔架跑進來的時候，洛陽已經出針了。

  所以兩名年輕的醫生看到的一幕，就是地上一個青年男子坐在一個老年男子的腿上，老年男子一隻手撐著地面直起腰身來，另一隻手緊握著那青年男子的手，深情款款的望著青年男子：「……沒有你，我就活不了……」

  兩名醫生一陣惡寒，其中一名醫生皺著眉頭問道：「誰打的120？患者在哪裡？」

  「我！我——」有個圍觀者連忙舉起手示意，還沒說完，就被兩名醫生給按住了，那圍觀者趕緊喊完話：「我打的120！」

  兩名醫生嘴角抽搐：「你耍我們玩呢是吧？患者在哪裡？」

  「他，他——」那圍觀者指著那老年男子，這普通人一激動都容易結巴，那圍觀者現在就處於這結巴狀態，「他」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四五六。兩名醫生有了前車之鑑可不敢亂帶人了，沒敢去動手。

  李瘸子趕緊說道：「就是他！心肌梗塞！」

  「你也耍我們玩呢是吧？」兩名醫生冷冷的瞪著李瘸子：「他看起來比你還正常呢！」

  「……」李瘸子無語了，嘴唇哆嗦著半天整出一句：「怎麼說話呢你們？我除了腿以外哪裡不正常了！」

  「有毛病！」

  「浪費我們時間！」

  那兩名急救醫生已經怒氣沖沖的原路返回了。

  洛陽已經趕緊從這老人的身上彈起來，尷尬的把老人扶起來，那老人抓著洛陽的手半天不肯放，感動的道：「救命恩人吶……太謝謝您了，太謝謝了……」

  「舉手之勞而已。」洛陽說著順手從兜里掏出小本子來，鋼筆當毛筆一般捏著，「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出一個方子來：

  「黃芪、黨參各二錢，黃精三錢，炙甘草一錢、丹參二錢、赤芍紅花各一錢。如胸痛明顯，加桂枝、附片，黨參改人參。水煎服，一日一劑，分二次服。老伯，您就按照我開的方子去抓藥吧，這方子益氣養心、活血通絡，您的心肌梗塞以後都不會再犯了，服用這藥方也能避免復發。」

  「啊……」老人接過方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熱淚盈眶的盯著這個年輕人，似乎要把這年輕人的樣子刻在腦子裡一樣。

  「以後您老多注意我說的幾點，一是絕對別搬抬過重的物品，二是放鬆精神、對任何事情都要泰然處之。三是洗澡要特別注意，不要在飽餐或者飢餓的情況下洗澡，水溫最好和體溫相當。氣候變化時要多當心，好啦，老伯，我還有事。有緣再會。」

  洛陽說著拍拍老人的手背，把手從老人手中抽了出來。他前兩世救人無數，也從未求過什麼回報，所以說完就轉身走了。

  「真神了哎！」李瘸子吧唧吧唧嘴，半晌沒回過味來。

  「原來是高人吶！」圍觀者們感慨著。

  「這就叫深藏不露！」

  「人才啊……」

  人們的口風又都變了，人嘴兩層皮，咋說咋有理啊！

  那幾個警察都是喘著粗氣坐地上說不出話來，動也動不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了，都以為是不是碰巧摔到哪個穴位了？

  其實是被洛陽給封了穴，洛陽此時沒有真氣，這樣封穴頂多也就是幾分鐘就能自由活動了，只不過現在這幾個警察就只能坐地上乾瞪眼看著了。

  洛陽已經拉著同樣瞠目結舌的洛雪往人群外走去，剛好看到楊鐵嘴，洛陽把手裡的太乙九宮針晃了晃：「看清除了吧？東西我拿走了！」

  「哎——你，那是——」楊鐵嘴急了，剛說半句，就被他的兩個芳鄰把話打斷了。同行是冤家，兩個芳鄰巴不得落井下石呢。

  一個說：「楊鐵嘴兒，你可是咱古玩街獨一號呀！」

  另一個說：「就是啊老楊，你沒壞過規矩的對吧？」

  「唔……那是，那當然了。呵呵……」楊鐵嘴笑得很是咬牙切齒。

  「哎，你說剛剛那套針，還是明朝一個御醫的，得值點兒錢吧？」

  「我看能值個好幾千，要是遇到個識貨的，比方說給那些中醫世家的瞅瞅，說不準幾萬幾十萬的價都能要了！看來咱們的思路還是窄了呀，光想著問行家了，這要是去問個老中醫，沒準人家都懂……不過話說回來，這回老楊雖然虧了點錢，可是賺了人品吶！」

  這兩個鄰攤的小販一唱一和的，直把楊鐵嘴氣得鐵嘴變成了歪嘴。

  楊鐵嘴半晌沒回過氣來。狠狠的盯著洛陽的背影，恨不得撲上去用自己這張鐵嘴把洛陽撕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