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她為線,賽馬
2024-05-29 16:49:27
作者: 胖胖小冬瓜
執掌大人見我紋絲不動,眉頭一皺,提醒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快給妖尊倒上一杯桃花酒。」
妖尊?夙沙是妖尊!
我克制住內心的波瀾,傾腰為夙沙擱置在手旁的酒杯盛滿。
我趁勢偷偷瞥了他一眼,一張面無表情的臭臉。
天女魃同夙沙說話:「夙沙,今日仙界新晉了一位弼馬溫,明日我帶你去賽馬吧。」
我眉頭一皺,弼馬溫跟你明日賽馬有何關聯,你又想整什麼么蛾子?
「好。」他竟然也答應了。
天女魃手掌撐在下顎,側著身子含情脈脈地凝望夙沙,她說:「夙沙,如果明日賽馬我贏了你,你可否滿足我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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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沙回望她:「什麼請求?」
天女魃神秘一笑,說:「我現在可不能說,等我贏了再告訴你。」
看著他們眉來眼去,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怒火攻心卻無法泄憤。
就在此時,坐在靠後位置的仙君紛紛站起身來迎接:「紫虛元君。」
紫虛元君!我翹首以盼。
紫袍加身,珠翠翹花點綴在她的鳳髻上,姥姥看上去年輕了許多,腳步輕盈。
見到姥姥的一瞬間,我潸然淚下。
太好了,姥姥沒有死!
紫虛元君落座在柔予的面前,我即刻朝柔予不斷地使眼色,示意我們交換位置。
柔予看了一眼忙於籌備的執掌大人,頷首答應。
可正當我準備偷偷挪位置時,夙沙開口了。
「我要喝熱茶。」
我看了看手中的酒壺,我上哪兒去給你找茶水。
他提醒我:「再不快點,宴會就要開始了。」
我趕緊轉身去尋找熱茶,找了良久,都沒有在蟠桃園發現熱茶。
我站在原地沉思,他莫不是在戲耍我?
我回到宴會,歡聲雷動,鼓樂喧天,高台上坐著一人,著黃褡襡,文采鮮明,光儀淑穆,雙目明潔慈柔,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西王母,我在恍惚間看到了她的豹尾虎齒,半人半獸,委實嚇了我一跳。
難道這是她的真身嗎?
夙沙察覺我的走近,微微側過頭詢問我:「熱茶可否找到?」
我不悅地回應他:「沒有。」
「那便喝酒吧,我喜歡喝熱的。」他將空酒杯挪到一旁,示意讓我盛滿。
我咬牙切齒地將擱置在一旁的酒壺拾起,用仙力熱酒,順手偷偷往酒壺裡添加了一些好料。
夙沙,戲弄我,我跟你沒完。
稍許,我將他手邊的酒杯填滿熱酒。
眼看他端起酒杯準備飲下時,一旁喝得醉醺醺的天女魃走過來,一把搶過夙沙的酒杯,將她的酒杯強行塞回他手中。
只見天女魃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同時,一位仙童走到紫虛元君身旁,似乎說了什麼,紫虛元君神情凝重了起來,隨即起身朝西王母行禮告辭後,就與仙童往外走了。
我見狀,立馬將手中的酒壺放在地上,悄無聲息離場,追趕上去。
可哪曾想剛走出蟠桃園,就不見了紫虛元君的蹤影。
我心急如焚地左右張望,手腕突然一緊,被一股力量拉入不起眼的角落裡。
我冷漠地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同他劃清界限:「妖尊,請自重。」
話音剛落,夙沙的唇毫無徵兆地覆在了我的嘴唇上,霸道強勢。
我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唇,並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清脆響亮。
我怒火中燒地問責他:「你憑什麼要這樣對我!」
夙沙滿不在乎地抹去嘴角上的血漬,輕薄地語氣說道:「你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仙婢,本尊臨幸你是你的榮幸。」
我這才反應過,我現在頂著仙婢的身份,他並沒有認出我是祝千齡,但他說出這句話著實令人作嘔。
我反駁他的話:「就算我身份卑微,也輪不到你這種浪蕩子來欺負。」
夙沙用手指強行挑起我的下顎,嘲諷道:「別自命清高了,你在我的酒里下春藥,不就是想讓我臨幸你嗎?」
我愣住了,原來他都知道我在酒里動了手腳,那他為何沒有阻止九天玄女喝下那杯酒?
夙沙倏然鬆開我,鄙夷地說道:「無趣。」
我順著他的話說:「是啊,九天玄女才有趣得緊,婀娜多姿,美若天仙,奴婢木訥呆板,還不善解人意,樣貌更是平平無奇,污了妖尊大人的眼睛。」
夙沙眼神凌厲,恐嚇我:「若是在妖界,你已經灰飛煙滅了。」
我挑釁他:「可惜這是在仙界,妖尊大人無權處置我。」
他忽然貼近我,炙熱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臉頰,他微眯雙眼說:「誰說本尊無權處置你?只要本尊想要的,玉帝也阻攔不了。」
面對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我心跳加速,不由面紅耳赤。
正當我意亂情迷時,柔予的聲音傳來,她不斷地呼喚小艾。
「很快我們會在見面的。」說完,他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走到大道上,看見柔予左顧右盼地尋找我,我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注意到我。
她小跑至我的身旁,問道:「小艾,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到處找你。」
我捂著肚子,委屈巴巴地說道:「肚子痛,找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茅房。」
「我知道茅房在哪兒,隨我來。」
路上,柔予捂嘴偷笑好幾次,我疑惑地望向她。
她環顧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時,才輕聲細語地告訴我:「你方才沒在宴會上,真是錯過了一出大快人心的好戲。」
她停頓須臾,繪聲繪色地說道:「方才九天玄女在宴會上上演了一場激烈的脫衣舞,西王母娘娘的那張臉堪比黑炭,眾目睽睽之下喝斥了九天玄女後拂袖而去,九天玄女看見男仙就往身上蹭,場面那叫一個荒淫無恥,看得我臉臊得慌。」
我訕訕一笑,沒想到順手在煉丹房的藥竟有如此大威力。
我回過神來,詢問:「妖尊為何會出現在仙界,不是傳言說仙界與妖界水火不容嗎?」
柔予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也只是聽說,傳聞妖尊一直以來,每一百年就會向玉帝進貢上千頭妖獸, 馴化野性後用來當作天兵的坐騎,更何況九天玄女回歸後,妖尊是她請來的座上客,所以,就算仙君們再不怎麼待見妖尊,也不會去冒犯九天玄女和玉帝目光顏面。」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在仙界混得風生水起,原來是因為九天玄女。
我繼續問道:「柔予,你知道紫虛元君的宮殿在何處嗎?」
柔予邊回憶邊說:「好像朝這兒直走,路過朝聖殿後往左拐直走,就能看見一座白牆紫瓦的宮殿,紫虛元君就住在那裡。」
說話間,眼前出現一間院子,柔予告訴我院子的左手邊就是茅房。
我進入院子前,對柔予揮手作別,儘管她不理解我為何要揮手。
合上那扇門後,我轉身消失在這間院子。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根據柔予的話,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座白牆紫瓦的宮殿,宮殿的門匾上雕鑿著宏偉的三個大字——紫虛殿。
我盯著這扇緊閉的朱紅色大門,不由遲疑,這扇門的背後會是姥姥嗎?
就在此時,背後隱隱約約傳來歡笑聲,我立馬隱身站至一旁。
兩位仙婢端著茶水點心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她們正竊竊私語談論九天玄女在蟠桃會淫 亂的事跡。
她們推開那扇大門後,我趁機溜了進去。
進門是一處庭院,有山有水、有花有草。
我正跟在她們身後,倏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紅嘴仙鶴,仿佛能看見我似的,氣勢洶洶地朝我嘶鳴襲來。
我身手敏捷地左右躲避它那張利爪,也正是因此讓我才發現它只有一條腿。
「畢方,回來。」
我欣喜若狂地望向殿內,是姥姥的聲音。
畢方聽到主人的呼喚,撲騰翅膀往回飛。
紫虛元君問道:「來者何人?」
隨即,她從殿內走了出來,神情平淡地看向現了真身的我。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時,我瞬間熱淚盈眶,全力奔向她,欲要將她擁入懷中時,紫虛元君手臂一抬,一股力量將我束縛在原地,不得靠近她。
紫虛元君細細打量我一番,說道:「本君從未在仙界見過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擦去臉上的淚水,笑逐顏開地介紹自己:「我叫祝千齡,是新晉的弼馬溫。」
紫虛元君的臉上毫無波瀾,她問:「你來紫虛殿找本君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回道:「我對紫虛元君久仰大名,早就想一睹芳容,如今幸得機會升仙,便想登門拜訪,同紫虛元君說說話。」
「那便進來喝杯茶再走吧。」紫虛元君走進殿內。
束縛我的那股力量消散,我立馬兩步並作一步,跟在她的身後。
殿內的陳列擺放整齊,一床一桌一椅,樸素無華。
我目光落在茶桌上的那盤桂花糕,回憶湧上心頭,小時候總覺得姥姥做飯不好吃,沒有甜頭就鬧脾氣,一次上街看到賣桂花糕的,我垂涎欲滴地盯著那一盤桂花糕看了好半天,那時候家裡窮得叮噹響,連買一塊桂花糕的錢都沒有,只是讓我沒想到的姥姥第二日就學著做了桂花糕,從那之後我就特別喜歡桂花糕。
我借著話題:「紫虛元君也喜歡吃桂花糕嗎?」
「本君以前不喜歡吃甜食,只是近日不知為何突然變了口味。」紫虛元君將那盤桂花糕推至我的面前,「嘗嘗。」
我拿了一塊放在嘴裡,再次紅了眼眶,說:「真好吃,與我姥姥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紫虛元君慷慨地說道:「喜歡那就將整盤都拿去吃吧。」
我欲要推辭,可桂花糕的味道著實讓我難以抗拒。
「那便謝過紫虛元君。」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紫虛元君,繼續說道,「今日見到紫虛元君,才發現紫虛元君的樣貌同我姥姥如出一轍,更是覺得親近。」
紫虛元君同我對視,問道:「你姥姥想必也是凡人,如今身子骨如何?」
我熱淚盈眶地回道:「她身子骨很好,我很欣慰。」
紫虛元君繼而說道:「凡人修仙在仙界是不受待見的,但本君同你一見如故,日後若有困難可以找本君,本君替你出謀劃策。」
我欣喜若狂地問她:「我日後可以經常來找你說說話嗎?」
紫虛元君頷首。
從紫虛殿出來已是傍晚時分,我高興得忘乎所以,以至於我忘記了詢問回半步多的方位。
不過好在我與扉樂他們心有靈犀,尚能感應他們所處的位置,很快就找回了半步多。
扉樂和阿嵐在半步多里焦灼不安地等著我,一見到我回來,就涌了上來,我將今日發生的一切都一字不落地告訴了他們。
扉樂憤憤不平道:「夙沙竟然還敢來招惹你!更沒想到他竟然是妖尊!」
我垂頭喪氣地說道:「聽他的意思,似乎還會在仙界待上一段時間,只希望莫要讓我再碰見他。」
噩夢成真,第二日我是被敲門聲給吵醒的,我迷迷糊糊中去開了門,看見九天玄女和夙沙就站在門外。
九天玄女見我頭髮蓬鬆、睡眼惺忪,推開我走進院子,抓住機會喝斥我:「東升西落,是你當值的時辰,你竟然還在偷懶睡覺,那些馬匹你餵了嗎?」
我打著哈欠回道:「當然餵了,不信你自己去看。」
早就料到她會來巡查,所以昨日便吩咐扉樂和阿嵐替我飼養那些馬。
九天玄女越過我往馬廄走去。
我對站在原地的夙沙視若無睹,準備轉身往屋裡走去時,他竟然先開了口。
「沒想到你居然晉升成仙了。」
我停駐腳步,回道:「我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見你。」
「恭喜。」
「多謝。」
夙沙看見歸來的九天玄女欲言又止。
九天玄女吩咐我:「祝千齡,去牽兩匹上等馬來。」
我難以置信地看見她空手而歸,你都去了一趟馬廄,為何不動動手將馬一併牽出來呢?非要我來做!
我對於昨日的事情略有些愧疚,也不想同她斤斤計較,於是破例地給她牽來兩匹上等的白馬。
九天玄女吩咐我:「你跟我們一起去,順便當個裁判。」
我直截了當地回絕:「馬廄里的事情還沒有忙完,我去不了。」
九天玄女威脅我:「你若是去不了,本君立馬告訴玉帝說你玩忽職守,很快你就會被逐出仙界。」
我還有真相沒有查到,不能離開仙界,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
我不情不願地牽著兩匹白馬,同他們來到一處廣闊的平原,九天玄女安排我站在百米開外。
九天玄女與夙沙往我的對立面走去,她同夙沙說起規則:「夙沙,以她為線,誰先越過她,誰就先贏。」
夙沙內心毫無波折地頷首。
兩匹馬塵土飛揚,勢均力敵地追趕,看得我都默默地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祝千齡,你只是裁判,他們不會傷害到你的。
不斷地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