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被紅蛛灼傷了眼
2024-05-29 16:49:05
作者: 胖胖小冬瓜
我神情憎惡地瞥了他一眼,振振有詞地說道:「我與你已無任何關係,反倒是你還欠我一顆心,你若是再敢糾纏我,我不妨現在就向你討要。」
夙沙冷笑一聲,說道:「你莫要高看自己,我並非是來糾纏你的,我是來給你送一封休書,休書一出,你與我才無任何瓜葛。」
隨即,他現場寫出一封休書,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於時今日謹立除書,落款夙沙。
休書落入我的手中,我看著各生歡喜,晃了神。
我心裡五味雜陳,忍不住發問:「她就是當初我們在山河社稷圖里看到那副畫像上的女子吧?」
聽到夙沙波瀾不驚地承認。
我捏緊雙手,緊繃心弦,問道:「那你可曾對我動過心?」
夙沙垂下眼斂,雲淡風輕地回道:「她與我相識數千年,我與你相處不過兩載,談何動心。」
「你可有想過她並非你所要尋找的紅顏知己?」
「我不會認錯。」
得到回應,我毅然決然落下我的名字。
休書消散,我低頭釋懷地一笑,說道:「夙沙,你可有聽過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奈何橋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夙沙臉上毫無波瀾。
我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說:「願你們今後如同彼岸花,斷腸愁,歲歲有真情。」
夙沙依舊不見絲毫怒色,看來我在他眼裡已經成了不痛不癢的沙礫。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明知她是受他人指使,你就算能殺了她替你姥姥報仇,她也只是一枚被遺棄的棋子,而你仍然無從知曉真正的幕後黑手,你姥姥的仇依舊未能得到報。」
他的這番話聽得我不明就裡,他究竟想說什麼?是在求我放過天女魃嗎?
夙沙未等我開口,繼續說道:「你與我夫妻一場,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即便你擁有犼的力量,可對於犼的神力你一無所知,更何況你體內有兩道禁制尚未解除,除非你得道成仙,變得不斷強大,否則你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
他這番話怎麼聽上去更像是在提點我該如何找出幕後黑手,難道說他此前與我恩斷義絕的行徑是另有苦衷?
我眉頭緊皺,說:「我不明白,你神通廣大,自然是知曉我的體質活不過十八,那你為何當初要娶我救我?」
夙沙回道:「當初是你姥姥苦苦哀求,糾纏不休,並許諾來世甘心為我做牛做馬,我才答應幫她救你,若是我當初知曉你體內封印的是妖神犼,我才不會救你。」
我追問:「既然當初救我是不情不願,那今日你說這番話又是為何?」
「看過斗蟈蟈嗎?你的加入會使這場貓與老鼠的遊戲變得更有趣一些,總有人要坐守漁翁之利。」
「混蛋!」我怒火中燒,喚出銀剪戟朝他劈去。
夙沙一個風馳電掣的瞬移,輕易躲過我的攻擊,隨即夙沙消失在我的眼前。
祝千齡,你竟還以為他是另有苦衷,你真傻,他就是一條黑心腸的臭長蟲、臭蛟龍!
我一路上謾罵夙沙,黎川一個人默默跟在身後,不敢言。
一路長途跋涉,我與黎川疲倦不堪地跌坐在潺潺溪流邊上歇腳。
越禾三人從我體內湧出來,他們慵懶地打著哈欠,伸著懶腰。
越禾發問:「小丫頭,我們當真要前往忘川河嗎?
我頷首,回道:「迷霧總要有被撥開的一日,我想要親自弄清真相。」
越禾蹙眉:「難道姥姥的仇不報了?」
我回道:「此仇不報妄為人,只是夙沙說得對,她不過是一枚棋子,我的仇人不止是她,還有她背後的幕後黑手,我得儘快晉升成仙,我才有機會弄清真相。天下之大,我竟覺得前途渺茫,現下我只有三生石這一條線索,所以那裡非去不可。」
扉樂走過來,激情澎湃地說道:「小千,想做什麼便放心大膽去做,哪怕前路荊棘滿布,我們依舊與你並肩同行。」
我熱淚盈眶地握緊扉樂和越禾的手,說道:「謝謝你們,此生能與你們相識相伴,是我祝千齡三生有幸。」
阿嵐接過話:「你可是古上神,妖祖犼,我們能與你締結契約,那才是我們的福分。」
我辯解道:「我當真不是古上神犼。」
扉樂說:「小千,你對我們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更何況那日我們是親眼所見犼變成了你,你肯定是妖祖。」
我是百口莫辯,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後卿告訴我,我才是天女魃,只不過體內封印著犼的神力和神形,這番言論聽上去就很荒唐,可誰讓那個人先入為主,眾人理所應當認為她就是天女魃。
我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在傳聞里的犼是神界罪人,恐怕前往三生石的路上會是危機四伏。」
扉樂安撫我:「犼或許在神界是罪人,可同樣是創立妖界的妖祖,受妖族世世代代的尊崇,你莫怕身後可是有整個妖界為你撐腰。」
阿嵐神情凝重,說道:「可是我聽說現在的妖尊是仙界走狗,在背地裡向玉帝進貢了上萬隻妖獸,若真是這樣,小千的處境才是如履薄冰。」
扉樂反駁他的話:「誰告訴你妖尊是是仙界走狗,阿姐告訴我妖尊是整個五界最剛正不阿、最有勇有謀的君主。」
阿嵐嘟囔道:「青丘女帝是妖尊的心腹大將,誰知道她會不會胳膊肘往裡拐。」
扉樂氣鼓鼓地看著阿嵐吼道:「我阿姐絕對不會騙人的!」
我緩緩站起身來,橫在二人中間,岔開話題:「你們可認識嫦襄與司守?」
越禾下意識看向一旁默默無言的黎川,黎川這才回過神來,弱弱地回道:「嫦襄是我奶奶,她是妖界的三長老,你認識她老人家?」
「有過一面之緣。」我繼續問道,「那你奶奶可有在你面前提起過妖尊?」
黎川邊回憶邊說道:「說起過一些,妖尊至今已有萬餘歲,可他深居簡出,所以妖界除了長老以外,無人見過妖尊的面容。」
我追問:「只有這些嗎?」
黎川憋足一口氣回想,倏然眼前一亮,說道:「對了,阿嵐兄方才不是說到妖獸嗎?奶奶曾在我面前說起過,安嶺的妖獸遭了孽,攤上這麼一個昏君,竟然巴結對妖界趕盡殺絕的敵人。」
阿嵐說話儼然有了底氣:「我說得沒錯吧,妖尊就是仙界的走狗。」
越禾開口說道:「或許妖尊巴結仙界是有情不由己的苦衷呢,我們還是莫要蓋棺定論。」
阿嵐半眯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越禾,說:「越禾,你竟然幫著妖尊說話,你行徑十分可疑,說,你與妖尊有何關係?」
越禾坦然自若地回應:「我並非是在幫他說話,我只是覺得我們都未曾見過妖尊,更沒有同妖尊接觸的機會,所以不能因為傳言或者從他人口中去妄自揣測一個人。」
黎川附和越禾:「我覺得越禾說得對極了。」
我頷首,輕輕拍了拍越禾的肩膀,說:「啟程吧。」
乘坐飛天馬車,日夜兼程地趕往一個叫冥谷的地方。
那裡寸草不生,更無飛禽走獸,只有是孤魂野鬼。
駕駛馬車的阿嵐朝馬車裡喊道:「小千,我們快到了。」
我腦海里響起鏡憐的話:「一旦進入冥谷的地界,就會喪失會飛的技能,甚至所有人的力量會被削弱。」
馬車緩緩降落,離幽谷僅三丈之遠。
我們剛從馬車走下來,就看到到身後的穹廬黑雲壓境,是數不勝數、穿著盔甲的士兵手持長槍,腳踏白雲駛來。
越禾定睛一看,立馬戒備起來:「不好,是仙界的天兵天將。」
扉樂喚出九尾,呈現一副隨時進攻的姿態,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小千,若是選擇迎戰,勝算微乎其微。」
我不假思索地說道:「走,進谷。」
進了谷,任憑他們修為再高,仙力再強,也是要過三大難關的,誰輸誰贏,可不好說。
幽谷,人死後通過兩大磨難才有機會轉世投胎的地方。
在踏進幽谷前,我特意看了一眼那塊布滿青苔的石碑,以及身後那些源源不斷走來的鬼魂,不由盼望能在幽谷見到姥姥。
沿著鬼魂隊伍行走的軌跡,我們很快就來到布滿血蛛的鐵鎖橋前,十丈寬的懸崖兩頭僅有一根四指寬的玄鐵鎖鏈相連接,我們看見那些鬼魂蜂擁而至,狹窄的鐵鏈晃晃悠悠,不斷地有人被擠落懸崖,摔得灰飛煙滅。
倏然間,我莫名晃了神,再睜眼時一張摔得頭破血流的鬼臉湊到我面前,他不緊不慢地將掉出來的眼珠子摁回眼眶裡。
他吞吞吐吐地看著我說:「活…活人。」
字裡行間透露著興奮和渴望。
寒氣侵襲,使我立馬屏住氣息。
越禾他們同樣遇到了鬼魂纏身的麻煩,我用密音告訴他們屏息等待。
鬼魂沒再感覺到活人的氣味,呆愣地轉身往鐵鏈走去。
我們重重鬆了口氣。
阿嵐恍然大悟地說道:「差點忘了我們力量被削弱,自行暴露了我們的氣息。」
扉樂觀察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道:「好奇怪,怎麼沒有看見紅蛛?」
黎川天真地回道:「或許它們此刻正在休息。」
越是安然無事,我越是隱隱不安,場面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越禾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紅蛛通體火紅,被它們爬過之處,就會出現嚴重的灼傷,傷口難以痊癒,它們是群居生物,嗜血且報復性極強。」
「沒錯,好在鏡憐告訴了我對付紅蛛的方法。」我幻化出一袋沉甸甸的大蒜。
眾人不約而同捏緊了鼻子,一臉嫌棄道:「小千,你什麼準備了這麼多大蒜?」
我解釋道:「蜘蛛害怕刺激性氣味,紅蛛也是蜘蛛的一類,想來大蒜也是可以驅趕它們的。」
我立馬串成五個圈,懸掛在黎川四人的脖子上,大蒜的味道將他們熏得直打噴嚏。
我分布任務:「準備好了我們就過橋,阿嵐你負責阻攔後面的鬼魂,我打頭陣,扉樂和越禾在中間,黎川你就跟在她們身後。」
安排妥當後,阿嵐率先施展妖力阻擋身後的鬼魂大軍,待鐵鏈上的鬼魂走得一乾二淨後,我小心翼翼踏上鐵鏈,壓低姿態,穩住重心。
鐵鏈在空中晃晃悠悠,我哪怕是膽顫心驚,也要面不改色地走過去,替他們開個好頭。
眼看快到鐵鏈的盡頭時,一頂玲瓏寶塔從我身後襲來,我腳尖在鐵鏈上一點,整個人騰空翻越,躲過寶塔的偷襲並成功抵達了對岸。
對岸追來兩個是我未曾見過的中年男子,一高一矮。
方才偷襲我的寶塔回到高挑的男子手中,他刀削般的臉龐稜角分明,鮮有皺褶,不難看出他年少是位奪人芳心的美男子。
「妖神,我看你往哪裡跑。」稍矮的男子亮出手中的寶劍,朝阿嵐布下的結界劈去。
阿嵐苦苦支撐的結界瞬間龜裂,餘波擊飛了他,好在被折回的黎川眼疾手快接住。
我看到越禾和扉樂上了岸,立馬召喚阿嵐來到我身旁,卻將黎川遺留在對岸。
二人見落單的黎川,立馬上前扼制住他,用黎川來威脅我們。
「放開他!」越禾憤怒地欲要返回對岸。
「你們留在這兒隨時接應我,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不會拿黎川如何。」我看見越禾三人憂心忡忡的神情,我笑著撫慰他們,「放心,我不會輕易死掉的,畢竟我身上背負著三條性命。」
話落我快速行走在鐵鏈上,怎知對方襲來一團白光,我側身躲避,他們不依不饒地對我發起攻擊,怎知腳下一滑,我整個人往下墜,好在我身手敏捷,及時抓住了鐵鏈。
越禾三人緊繃著一顆心:「小千,小心啊!」
我咬緊牙關,使勁全力攀爬了上去,腳步穩健地越到對岸。
我看見黎川被他們折磨得遍體鱗傷,鼻青臉腫。
完了,若是被越禾瞧見他們這樣對黎川,非得扒下他們一層皮不可。
我開門見山地說:「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