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怕人心叵測
2024-05-29 16:46:36
作者: 胖胖小冬瓜
夙沙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光澤,說:「既然你早晚都是一死,不如同我做個交易,你將你的丹元交給我,我能幫你瞞天過海,送你入輪迴。」
女屍黯然失神的眼裡倏然有了光澤:「當真?」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中,女屍仰天吐出體內的丹元,同時夙沙施法護住她的肉身,以保她不灰飛煙滅,須臾女屍逐漸化作一團白光。
夙沙將丹元收入囊中後衣袖一揮,空中劈開一道裂縫,裡面迸發出璀璨金光,隨著白光飄入,裂縫豁然合攏。
我驚愕地看著腳下的黑水蛻變成清澈透亮,好奇地詢問夙沙:「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夙沙詫異我的問題:「你想知道?」
我頷首,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怒氣才會使人甘心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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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宅子是長安城最有錢的商賈明家,明家有兩子,一勤一懶,明家的刺繡生意遍布人間各地,門下的繡娘更是不計其數。剛喪父的常巧顏憑藉精湛的刺繡手藝入了明家商鋪。剛上工不久明家二公子明皖遊玩自家商鋪時,一眼看中了相貌出眾的常巧顏,即刻派手下在她下值時將其擄回明家。常巧顏在受到他的侵害時,咬傷了明皖跑出他的房間,迎面撞上明家大公子明泊,她向他下跪求救,明泊應得爽快會護她安好,扭頭就令人將她送回了明皖的房間。」
「那一夜,常巧顏心如死灰。在他的密室里被關押三日,三日裡明皖帶回不同的有婦之夫對她侵犯。直到紙包不住火,被明皖的正妻發現,她沒有責備明皖,反倒對常巧顏嚴刑拷打,句句辱罵不堪入耳,任憑她如何辯解也於事無補,只會更加認定她是放蕩下賤、勾引主子的賤婢。家醜不可外揚,明皖的妻子思來想去還是茅房最為穩妥,即日就將常巧顏鐵鏈捆綁手腳扔進了茅房,事後她卻對明皖說已將常巧顏送出城,並給了五百兩銀子作為盤纏。」
「常巧顏心有不甘,怨氣衝天最後化身為魅,一夜之間奪走了明家上下數十口人命。在此之後,常巧顏時不時會吸食兩面三刀的放蕩男子提升修為,明家沒落,明家的刺繡生意更是荒廢。」
夙沙將常巧顏的平生對我娓娓道來。
我回想起那面滿是人臉的牆壁,看來都是那些負心漢的首級。
我感慨道:「世道不怕妖魔橫行,就怕人心叵測害人。」
夙沙陡然俯身貼近我的耳畔,輕吟道:「所以你不怕我了?」
我心慌地眨眨眼:「這是兩碼事,我還是怕你的。」
夙沙唇角微翹,伸手輕輕摩挲我的腦袋,動作親昵且熟練。
破除幻境,我們回到茅房,正好遇上蟬蛹破繭而出。
一對黑色的羽翼將顧煦立緊緊包裹,羽翼豁然伸展,顧煦立抬起全黑的眸子與我四目相對,此時他的脖子青筋凸起,臉龐長滿黑色細紋,模樣猙獰可怖。
我蹙眉,不安地詢問夙沙:「他這是怎麼了?」
夙沙解釋道:「他體內的魔氣完全占據他的意識,他已經不是顧煦立了。」
我著急:「那可有什麼法子喚醒他?」
顧煦立拱起尖利的爪子朝我們撲來,夙沙眼疾手快地將我護在身後,結出一道屏障抵禦顧煦立的攻擊。
他還不忘同我講:「讓我殺他容易,可你要選擇救他,便是難事。魔氣深入骨髓,恐有魔尊才能夠驅除。」
我脫口而出:「那我們去找魔尊吧。」
夙沙眼神渙散一瞬,頷首應下。
他掌心凝結的妖力增強,一掌擊暈了顧煦立,順勢用玄鐵製作的繩子捆綁住他,收入囊中。
一直在外用妖力穩固結界的流雲見我們出來,立馬眉歡眼笑,像極背誦了一篇詩期待受到誇獎的孩童,說:「主子,我布置的結界絲毫沒破。」
夙沙哭笑不得地拍拍流雲肩膀,說了一句「呆子」。
流雲不悅地癟嘴,小聲嘟囔道:「主子,您又嘲笑我,您好歹在夫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我緊抿下唇,偷笑。
夙沙對流雲說:「出發去魔界。」
流雲大驚失色:「魔界?您忘了……」
夙沙一記犀利的眼神,流雲趕忙閉上了嘴,悻悻地往前走。
我察覺到他們有事隱瞞,追問:「流雲方才要說什麼?」
夙沙眼神邪魅,手臂攬過我的腰,貼緊他的胸膛,對我挑逗道:「他是想說我們今夜要造小孩,怎麼能去魔界。」
我頓感羞恥,一把推開他,往前小跑遠離這條大色龍。
馬車騰空而起,幻化成五匹長有翅膀的白馬,拖著車廂前行。
我掀開窗簾,看見自己身在雲海里,與鳥兒並肩前行,就不由自主地歡呼雀躍:「沒想到我也有一日飛上天。」
夙沙目光溫柔地注視著我,打趣道:「這還未到一重天,你就如此興奮,若你達到九重天,豈不是要抱著為夫親?」
我立馬反駁他的話:「我才不會做如此出格的事。」
馬車飛駛中,我掀起帘子一角,盡情享受著風拂過我臉頰的感覺,舒心愜意。
夙沙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後,說道:「小千,很多人都這樣喚你。可是我看你瘦如竹竿,呆若木雞,不如我喚你阿呆吧。」
我不悅地朝他哼了一聲,說:「姥姥說給人亂取綽號的都是壞人,讓我莫要跟他玩,以往沒遇見過,今日有幸遇見,看來姥姥是言之有理。」
夙沙唇角的笑意漸濃,巧舌如簧:「阿呆可不是綽號,是為夫對娘子你的愛稱。」
我聽著他的顛倒黑白,憤憤不平地嘀咕道:「你呆,你祖宗十八代都呆。」
他身子悄然靠了過來,將我環在他的臂彎里,淺淡的花香斥滿我的鼻腔。
他聲音忽而低沉磁性:「娘子這話難道是想讓我們的孩子也變成阿呆嗎?」
我整個身子就似被春風撩撥,心癢難抓。
夙沙眼眸浮現意味深長地笑意,眉尾挑動,附在我耳畔輕吟:「去往魔界的路途遙遠,不妨趁機我們坦誠相待?」
我不明就裡地望向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