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無限愉悅

  尤格蠕蟲之王恐慌不已，髒話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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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實它已經知曉下一位要降臨，要抹殺唐奇的「存在」會是誰。

  不止是它知道，唐奇自己，以及莎莉也都知曉。

  謎底太明顯，幾乎毫無遮掩。

  「能殺死我的敵人，只有那幾位，先後都已出場過，只剩下源頭的那位了。」

  「而我的朋友們，最有可能幫助我的大章魚，如今去了無垠神秘之外，必定無法趕來。」

  「其餘的朋友，祂們比我還要弱小一些，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還是遲了一步，不，自從我遇上『怨魂女士』，知曉了那位落選賢者的存在，我就註定無法趕在那些巨大古神甦醒之前，揚升為至高神性。」

  唐奇腦海，意念翻滾。

  祂的眼眸內並無驚慌和疑惑，反而是一種洞悉無窮奧秘之後才有的豁然。

  雖然揚升進程被截斷，但「起源之眼」仍舊在不可逆轉的融入祂的靈魂之中。

  這意味著，無垠神秘沒有什麼秘密可以避開唐奇的注視。

  某種程度上，唐奇正在以恐怖速度接近「全知」。

  畢竟祂靈魂深處的起源之眼，實際上觸及過永恆之源，這顆眼球蛻變過。

  深藏其中的偉力，正在被唐奇接收。

  也正因為如此，唐奇才會不斷的，加速接近末日，接近死亡。

  「嚴格意義上，我只能算遲了半步，我現在的位格已經掙脫了主宰級。」

  「距離至高？嗯，還差一些什麼，不能算真正的全知。」

  「至少，那個喚作『無憫賢者』，來自第二無垠的智者，祂到底想做什麼，即便是此時的我，也無法洞悉。」

  「我們甚至沒有見過面，祂是通過【怨魂女士】知曉了我？還是其他的什麼？可又為什麼一定要抹殺我的存在呢？」

  「不和我對話，不向我炫耀，只是設了一個死局，接連使得至高鹿神、幼年造物主、永晝瘋王這三位至高神性來襲殺我……換了命運女士，恐怕早早就來向我炫耀，嘲諷我，毒舌我。」

  「我們還有機會，我可以撬動萬靈與眾生的命運……」

  與唐奇緊緊糾纏著的莎莉，此刻突兀道。

  新一任命運女神身上的神秘氣息現已消散，她現在是個倔強、偏執的少女。

  她的心靈深處，全部是拯救伴侶的計劃。

  她吐出的第一個，較為瘋狂。

  所謂「撬動萬靈眾生的命運」，實際上就是綁架無垠神秘所有生命體，和即將到來的敵人拼命。

  如果莎莉真的那麼做了，的確可能阻攔那恐怖敵人。

  只是後果，莎莉無法承受。

  須知上一任命運女士做到這一切，可是耗費了漫長歲月來布局。

  用過於簡單粗暴的方式，莎莉會在瞬間被反噬而死。

  唐奇聞言，並未開口反對，或是贊成。

  祂只是用軀體和觸手，將少女衣袍下的魅惑曼妙之軀擁緊，二者從心靈到軀體，都很完美的契合著。

  唐奇不需要說話，莎莉此刻與其心靈相通。

  「沉睡在黑泥之下的古神，至暗宇宙的主宰，祂們與我之間的戰爭，從我帶著那顆眼球降臨在起源星那劣質換魂器物時就已註定，這甚至不能算命運，更是一種在敘事層面不可更改的『設定』。」

  「那是必然會發生的，如果沒有發生，意味著我沒能走到這一步，結果更糟糕。」

  「無憫賢者，祂只是利用了某些權限，加速了這設定的發生。」

  「但其實，起源神族們，還有其他的至高神性們……都不重要，是我更重要，祂想讓我沉溺於『逆轉設定』、『改變結局』？」

  一半的揚升，所有奧秘被唐奇洞悉，讓唐奇接近全知。

  這些意念升騰出來，莎莉明顯感受到了唐奇的興奮。

  這一刻，唐奇的注意力完全從「永晝瘋王」、「幼年造物主」以及不知何時會降臨，並殺死唐奇的「起源神族」這些至高神性之上移開。

  仿佛祂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與死，絲毫不去思索如何破局。

  這在過去，從未有過。

  從梅瑟市開始，唐奇面對過無數危機，很多次都是臨場思索，並借用「萬物通曉」尋找漏洞。

  一次又一次，幾乎每次都成功了。

  這足以讓唐奇形成某種慣性，形成不自覺的傲慢自大，在思維層面，不可遏制的每次都沉溺其中。

  如果沒有意外，唐奇這次也會這麼做。

  會竭力的去思考如何擊敗一群起源神族？

  會竭力去尋求幫助？

  會竭力去尋找漏洞？

  或許，唐奇最終會成功活下來。

  但必定會發生另一種可怕的後果，會有唐奇絕對無法忍受的結局。

  「儘管還未見面，但看起來，無憫賢者很了解我。」

  「比大多數的朋友和敵人，都要了解我。」

  「這很不公平，我從一位渾身都是怨魂惡臭的女士口中得知了你的信息，你卻躲在暗處窺視我，而且窺視很久了吧？」

  突兀的，唐奇驀地對著虛無處開口道。

  高塔因此陷入靜謐，但等待片刻，毫無回應。

  面臨死局的唐奇反而眨了眨眼露出笑容，嘀咕了一句道：

  「真是傲慢，高等級智慧認定自己布下的死局必定能殺死我，以至於連現場觀測一下都不願意？」

  「不過，好吧，我的確想不到怎麼破局，位格差距很難抹平啊。」

  任何人，都能聽出唐奇聲音中的灑脫。

  與唐奇心靈相通的莎莉，更是清晰的感受到唐奇已經準備好，直面自己死亡的結局。

  這似乎有些詭異，先後通過各種方式，擊敗過鹿神、造物主、瘋王三位至高神性的「夢幻」，此刻毫無抵抗準備赴死？

  可如果真的有高等級智慧的大腦，就會發現這很正常。

  之前的「至高神性們」，無一位是唐奇正面擊敗的。

  無一例外，通過欺騙的方式做到。

  過程中，唐奇耗盡所有底牌。

  祂面對的敵人太可怕，以至於過去積累的，整個夢幻國度，屬神們，眷族們，這些足以掀起陣營戰爭的「底蘊」，其實沒有任何作用，甚至可以說是拖累。

  「祂們，正在甦醒。」

  「嗯，被吵醒的。」

  唐奇突兀開口，洞悉萬物的目光，穿透所有時空，看向那沒有盡頭也沒有邊界的至暗宇宙。

  內里，正是唐奇必須面對的，最後的敵人。

  也是這場死局中最後的部分，按照敘事設定，必定會殺死唐奇的存在。

  起源神族！

  至高神性群體中，最特殊的存在。

  鹿神也好，造物主也好，都是單獨的個體。

  可祂們，卻是一個族群。

  從「滑稽海星」、「至高鹿神」的一些言語中不難推斷出來，這個族群異常強大。

  ……

  無窮無盡的污垢黑泥下方，是亘古永存的巨人們。

  祂們的數量，是……四十一？

  祂們原本是不動的，絕對靜謐，永恆沉睡。

  但就在唐奇注視過去時，某種「吵鬧」聲響裹挾著一些致命信息，從另一個更高維的世界，通過「共振黑泥」的方式傳遞到每一尊巨人的靈魂深處。

  轟隆！

  至暗宇宙最深處，那龐大無比的陰影輪廓。

  一抹極致的「亮光」迸發，唐奇終於看到了第四十一位起源神族。

  二者，以起源之眼對視。

  已脫離主宰級的唐奇，並未因此被污染。

  但對視瞬息，祂受到了輕微傷害。

  也在這一刻，聽到了來自那巨人的嘶吼。

  「竊！賊！」

  仿佛要撕裂唐奇靈魂的嘶吼，轟炸過來。

  唐奇目光即刻被驅逐，並在微微抖顫之後，軀體內釋放出一些粘稠黑泥。

  「也不是很可怕，而且嚴格意義上我並不是竊賊。」

  「這顆眼球，肯定不是我偷來的。」

  唐奇吐槽著，好似渾然不覺自己要面對什麼。

  但事實上，祂知道，祂預見到了。

  莎莉，也通過命運長河看見了「未來」。

  所以這一刻，莎莉的軀體在顫抖著。

  命運的眷族和信民們，絕對無法想像出來，此刻它們所崇敬的女神，正處於一種怎樣的狀態。

  恐懼、憤怒、憂傷……複雜的情緒風暴，幾乎要將少女淹沒。

  莎莉原以為自己晉升為新一任命運女神，便可以幫助唐奇。

  她的確做到了一些，比如替唐奇掐滅一些隱患錯誤，那黑泥化作的信號發射器之類。

  但現在，她再次陷入「無助」。

  執掌著命運，她才深知命運很難被更改。

  唐奇能清晰感受到懷中少女的情緒，所以此刻祂將她抱得更緊。

  觸手也蠕動起來，同時也不由吻了下去。

  夢幻主宰之軀，開始分泌一些能讓生命體感受到極致愉悅的磷光氣息。

  一些在高等級生命看來顯得「低級」的運動，卻很適合安撫曾經也是人類的命運女神。

  儘管按照正常邏輯，這種事不應該在這個時刻發生，不合常理，不符合正常的敘事。

  但作為執掌著「幻想」的主宰，祂只要想，邏輯就會發生改變。

  同樣的運動，普通人類能達到的愉悅程度在某些數值內跳躍。

  換成夢幻主宰，與命運女神，那麼數值將是……無限。

  就在這運動進入開始階段時，高塔內唯一的「觀眾」，尤格蠕蟲之王，它看到的卻是前方一截觸手驀地斷裂。

  「呼」

  磷光閃爍，一隻縮小版本的唐奇滾落。

  身下，愚人船浮現。

  船燈放射出昏黃光輝，蠕蟲寶寶已被觸手裹卷著拖上船。

  半空中，驟然遭遇這變故的蠕蟲驚慌亂叫起來。

  「FXXX……你要幹什麼？」

  「去FXX你的命運女神，你這卑劣的兩腳怪拖我上船要做什麼，我是一隻蠕蟲啊，你連我都不放過？」

  「還是船震！！」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要隕落了，臨死前要瘋狂一次……我支持你的想法，可偉大的蠕蟲之王是雄性啊，雄性你懂不懂……你給我億萬分之一秒，我馬上給你找一隻雌性尤格蠕蟲過來，可愛呆萌的那種。」

  「一隻不夠我給你找更多，你要任何雌性生物都可以，偉大的蠕蟲之王很願意滿足一個即將死亡主宰的所有願望。」

  「啪！」

  正準備說點什麼的小號唐奇，終究沒忍住抽了蠕蟲寶寶一觸手。

  幸好這分身切割時，順帶也切割了空間，否則高塔內那夢幻又愉悅的氣氛很可能被這髒話連篇，節操粉碎的蠢萌蟲子破壞的乾淨。

  「閉嘴，肥蟲子。」

  小號唐奇抽打了尤格蠕蟲一記，旋即用「起源之眼」直視著它。

  如今的唐奇，不管是投影還是分身，起源之眼，也就是萬物通曉永恆存在。

  那眼球，正在徹底屬於祂。

  不再是某種饋贈，或者按照前世地球的一些小說式敘事：某種金手指。

  時間自然流逝，眼球就是祂的。

  被起源之眼瞪了一下，尤格蠕蟲當即冷靜下來。

  立刻的，它聽到唐奇意外冷靜的聲音。

  「祂希望我沉溺於『逆轉設定』、『改變結局』……我偏不這麼做，即便那設定中，我會死亡。」

  「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未來，更不在於現在。」

  「在過去！」

  「我曾錯過的過去，那時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遲疑了一下，沒能及時洞悉真相。」

  「你執掌著很大一部分『時間權柄』，下一任時間之神，我需要你幫助我。」

  「FXXX，你怎麼知道的……該死的起源之眼，窺視別人秘密的變態。」

  驟然被唐奇揭破秘辛，尤格蠕蟲之王忍不住大罵。

  它身上最大的秘密，正是它所擁有的的「時間權柄」。

  萬靈都知曉，遠古時間之神失蹤。

  但此刻唯有唐奇知曉，下一任時間之神已經確定。

  且很有戲劇性，唐奇是決定性因素。

  是祂在那尤格蠕蟲之盒破碎瞬間的「觀測」，導致這隻肥蟲子坍縮至生存狀態，並繼承了很大一部分時間權柄。

  因為唐奇也不客氣，直接提出要求。

  「你想讓我帶你回到過去的某一刻，難道你不知道以我現在的位格，根本不可能攜帶一尊主宰逆流時間長河……」

  說到一半，有些暴躁的尤格蠕蟲停下。

  大大的眼睛滿是幽怨，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本體在這裡FXXX命運女神，分身穿越過去……你真噁心。」

  「所以，所有與『時間』相關的規則和禁忌，你都用你那該死的眼睛窺視過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惡劣的兩腳怪，一旦開始做什麼，不會給其他人拒絕的機會，早在馬爾克斯這個蠢貨把我送給你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船燈下，尤格蠕蟲之王暴躁又頹喪。

  它曾在盒子裡，一直偷看唐奇的那些經歷。

  所以也設想過脫困之後，偉大的「尤格蠕蟲之王」應該如何戲耍這欺神者。

  顯然，它失敗了。

  很徹底，比之前它在盒子裡鄙視過的唐奇諸多對手還要徹底點。

  「好吧，畢竟你算是我的半個主人，是讓我活下來的決定因素之一，偉大的蠕蟲之王願意慷慨的提供幫助。」

  「去過去的哪個時間節點？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們時間不多了。」

  聽到尤格蠕蟲的回覆，一隻觸手提著船燈的唐奇，露出久違的燦爛笑容。

  最後感受了一下本體傳遞過來的愉悅，而後無比堅定道：

  「臍帶，光明國度。」

  「就在我將【光明主宰的臍帶】，送至光明宇宙之外那個時刻。」

  「真相就在那裡，我要知道那個從『第二無垠』來的瘋子，祂到底想做什麼？又為什麼一定要抹殺我的存在？」

  「轟」

  幾乎就在唐奇話音落下的瞬間，世界，凝固了。

  甚至包括高塔內，正糾纏著的兩道身影，同樣被短暫的凝滯了一剎那。

  而後，一種難以想像的力量從尤格蠕蟲肥碩的軀體內爆發。

  最神秘的「偉力」之一，時間神性湧出。

  一條存在又不存在的「通道」在愚人船前方洞開，可以讓萬物腐朽消散的力量平靜的流淌著。

  在某條蠕蟲的髒話嘶吼中，一點一點，將那船燈搖曳的木船吞吃進去。

  那通道，並不通往未來。

  它的終點，是……過去。

  ps：很隱晦了，應該不會被那啥的，求章說求鼓勵啊，進入尾聲，大家多冒泡啊，胖魚需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