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未來的唐奇

  唐奇牽著莎莉，輕描淡寫解決「萬翼天使」的同時，昂頭對著那被撕裂的黑幕處開口道。

  語氣之中，滿是嘲諷。

  很可氣的是，唐奇的這句話非常正確。

  相比其他的「至高神性」，幼年造物主的確給唐奇輸送了許多養料。

  圖書館的空白之蟲、生命方程式、大量神物碎片、天命女王……太多了，且都極為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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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唐奇一路走來，許多對手都有這樣的遭遇。

  但這麼「慷慨」的敵人，卻唯有幼年造物主這一位了。

  事實是如此，但顯然誰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唐奇會在這個當口去刺激幼年造物主。

  第一波是火與血大軍，第二波是萬翼天使。

  為了擊敗祂們，唐奇和莎莉聯手，還動用了滑稽海星贈予的兩件不可思議神物。

  如果第三輪降臨的，是幼年造物主本身呢？

  結局會如何？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疑問，在剔除「召喚至高鹿神」這個選項之後，一旦造物主親臨，那麼唐奇與夢幻國度必定會被抹除。

  唐奇知曉這些，但祂還是這麼做了。

  轟隆！

  那句話的最後一個字落下時，比之前猛烈不知多少倍的惡意降臨過來。

  原本已經恢復正常的唐奇和莎莉，再度被鎮壓的緊緊貼著，狼狽不堪。

  可莫名的，唐奇嘴角竟是浮現出一抹笑意。

  祂那閃爍著夢幻磷光的觸手之軀蠕動著，掙扎著，激盪出的主宰偉力讓祂得以繼續道：

  「偉大的造物主？或許就如同『哈爾·洛奇』所說，是個沒有XX的狗屎存在。」

  「如果你對於我的評價不滿意，我可以給你證明自己的機會。」

  「你想要我的『夢幻權柄』對吧，那麼我們之間可以來一次遊戲，很簡單也很粗暴，你玩過不知一次的遊戲。」

  「一次對視，只要一次即可。」

  「作為『全知全能』的至高存在，你曾用這樣愚弄的方式，毀去無數宇宙位面，無數英雄強者……呵呵，真是個惡劣的熊孩子，你的父親一開始就沒有好好教導過你，如果你有父親？」

  「現在，我們也來玩一次。」

  「由我來面對你的【造物之眼】，看看你能否像蒸發哈爾·洛奇和他所在宇宙那樣，將我與我的國度也一起蒸發。」

  「我以主宰之軀，直面你這位『至高神性』，殺不死我，你就乖乖的，哭著，滾回你的世界去。」

  儘管狼狽無比，但唐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充斥著對造物主的蔑視。

  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是一位堅韌，且有著無窮勇氣的主宰。

  不過幾乎要與唐奇合體的莎莉卻能感知出來，自己的伴侶，此刻異常緊張。

  之前被收起的「海星迷城」也蠢蠢欲動，一旦有異樣，即刻會被唐奇扔出，先阻止幼年造物主，而後召喚至高鹿神。

  顯然，這是備用方案。

  嘭嘭嘭！

  唐奇的夢幻心臟，跳得極快。

  根據祂對於「幼年造物主」的了解，這個賭局大概率會成功。

  唐奇也並未欺騙祂，有關遊戲，以及造物主的作為，全部都是真的。

  祂是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但畢竟處於幼年。

  祂所做的一切，不分善惡，也不能被混亂或者秩序概括，這些概念實際上對於祂是沒有意義的。

  一切，都是「練習」而已。

  但唐奇不承認這些，祂認為幼年造物主很惡劣。

  某種程度上，比命運女士更加惡劣。

  或許這也是最初先知，要限制幼年造物主的原因。

  唐奇很難想像出來，如果幼年造物主沒有被束縛在一個地方，而是被放進「無垠神秘」，那麼祂會造成怎樣的破壞？

  無垠神秘必定會變成一個噩夢般的世界，毫無疑問。

  祂可以因為遊戲，因為實驗，毀滅一切。

  祂有著「自我」，非常惡劣的自我。

  「轟」

  就在唐奇等待和思索中，來自幼年造物主的答案浮現。

  那被撕碎的黑幕，再一次籠罩上來。

  不同的是，這次毫無壓迫。

  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無法被剿滅但被壓制的萬翼天使們被造物主收回。

  夢幻國度在黑暗中，靜謐到極致。

  幼年造物主，祂答應了唐奇的要求。

  收回戰爭，蒙上黑布。

  虛無中開始響起「咔噠咔噠」的莫名聲響，這是倒計時。

  按照規則，一旦時間到了，那黑幕會被重新掀開。

  屆時，唐奇與夢幻國度將直面一尊「至高神性」的本體，祂會睜開充斥惡意的眼睛，直接動用偉力，蒸發唐奇與祂所執掌的國度。

  這種必死的體驗，唐奇從未有過。

  最接近的一次在不久前，唐奇曾直面另一尊至高神性，滑稽海星。

  不同的是，海星是善意的，還刻意收斂了污染。

  否則那旋動的「五角」，足以殺死唐奇。

  「呼……呼呼」

  高塔內，莎莉和唐奇氣息有些紊亂。

  莎莉沒有放開唐奇，只是抬起頭，眼眸內滿是信任，絕對的信任。

  儘管不知曉唐奇想做什麼，但莎莉不會對唐奇有任何懷疑。

  渾身觸手抽搐的唐奇並未拖延，其中一條磷光觸手自國度深處蜿蜒而來。

  看起來是裹卷著某物的觸手末端處，實際上卻是……空空如也。

  在莎莉疑惑的目光中，唐奇的觸手搖晃了幾下，旋即很直接道：

  「肥蟲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詳細計劃了。」

  「我可是聽從你的建議，才和可怕的熊孩子弄了這個賭局遊戲。」

  「要是你的計劃很爛，偉大的夢幻將不得不耍賴了。」

  莎莉的疑惑得到解答，唐奇正在與「尤格蠕蟲之王」進行對話，那觸手內裹卷著的，是遠古時間之神創造出的神物。

  無垠神秘第一隻尤格蠕蟲，被囚禁其中。

  唐奇之所以忽然嘲諷刺激幼年造物主，正是因為它的提示。

  遵循著直覺，唐奇接納了它的建議。

  不過具體計劃，尤格蠕蟲仍未吐露。

  和其他萌化人心的蠕蟲寶寶不同，這盒子裡的蠕蟲，異常的暴躁。

  唐奇剛說完，卻聽那無法被看見的盒子內，夾雜著大量髒話的回覆響起。

  「FXXX你這卑劣的兩腳怪……最愚蠢的主宰級生物。」

  「你顯然不知道在偉大的【尤格蠕蟲之王】提醒之下，你占了多大的便宜。」

  「按照起源紀的一些習俗，你此刻應該要大聲頌念我的名，感恩我為你帶來的一切。」

  「幼年造物主，嗯，你稱祂為『熊孩子』，這個稱呼很準確。」

  「祂其實是最接近全知全能的存在，但祂那幼稚的『自我』仍舊在學習著如何使用那至高偉力……時間啊，祂都學好幾個紀元了，真是個蠢孩子，強大又愚蠢的孩子。」

  「我曾在起源紀時，見過不知多少比『主宰』強大一些的古神試圖去搶奪祂的力量，但最終結局都是一個：那些古神，無一例外全部被祂張口吞吃，變成一坨一坨的大便。」

  「如果沒有我的提醒，祂的本體必定會降臨，我的感知不會出現錯誤，祂是為了你而來，那種意志很強烈。」

  「所以，你想被祂一口吃了，然後變成一坨大便？」

  似乎是在盒子裡憋得有些久了，尤格蠕蟲寶寶火力全開，當著莎莉的面，狠狠噴了唐奇一頓。

  不過它也知道時間緊急，過癮之後，見唐奇沒有反駁，下一秒開始認真吐露計劃。

  「利用祂那幼稚的自我，爭取與祂『對視』，這是你唯一不去請那蠢鹿就能勝利的辦法。」

  「當然，是否真的可以活下來，取決於你自己。」

  「我？」

  唐奇沒想到期待已久的謎底，又繞回祂的身上。

  眼眸內滿是疑問，如果祂自己可以扛過直面至高神性帶來的反噬，為何還要求助於尤格蠕蟲？

  被問到關鍵處，尤格蠕蟲的語氣不再那麼篤定了。

  「不是現在的你，而是……未來的你。」

  「你現在雖然已經踏出最關鍵的一步，但依舊只是主宰級位格，直面至高神性的本體惡意，必定會被抹殺，這不會有例外。」

  「但如果與祂對視的，是未來的你呢。」

  「你可以借用我以及這個破盒子的力量，穿透時間，讓未來的你，與『幼年造物主』對視。」

  「轟」

  讓唐奇忍不住興奮起來的建議，從盒子內響起。

  幾乎是立刻的，唐奇和莎莉眼眸內都亮起光芒，認可了這計劃的可行性。

  「現在的我太弱小，無法直面幼年造物主，如果未來的我呢？」

  唐奇心靈深處，自我問答以及預演後續時。

  盒子裡面，尤格蠕蟲仍在繼續：

  「這麼做的後果其實並不確定，大概率的結局：未來的你並不強大，比如未來你可能是個死人，是一具屍體，或許就是死在這次對決中呢，那麼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勝利可言。」

  「選擇權在你手中，不過偉大的尤格蠕蟲寶寶還是建議你，要不然就耍賴吧。」

  「其實請那『蠢鹿』來也很好，這兩個之間的戰績，蠢鹿幾乎全勝，祂最喜歡欺負小孩子了。」

  「不，我選擇接受。」

  蠕蟲未說完，唐奇驀地打斷道。

  語氣之中，充滿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萬物通曉打開著，唐奇看到了一些很模糊的未來碎片。

  無法辨認出是何種結局，不過唐奇篤定，祂不會死在這裡。

  祂看到的「未來」，也促使祂放棄召喚至高鹿神。

  聽到選擇，盒子晃動了幾下，裡面的大頭肥蟲子似乎在搖晃著頭顱，聲音繼續傳來。

  「愚蠢的選擇！」

  「不過對於偉大的蠕蟲寶寶而言，是最佳的選擇。」

  「聽著，你，我，都只有一次機會。」

  「使用過之後，這盒子將報廢，我也會在那瞬息坍縮至『生』，或者『死』，這取決於你會看見什麼了，活生生的我，還是一具軟趴趴的蟲屍。」

  「另外作為中樞鏡面的我，實際上無力承載至高神性之力。」

  「所以你需要告訴我一個『關鍵詞』，讓我能在時間長河中，精準定位處在至高臨界點上的你。」

  「如果未來你真的有機會揚升為至高神性，那麼這次將勝利。」

  尤格蠕蟲的最後提醒，讓唐奇陷入長久思索。

  它的要求很簡單，必須給它一個時間坐標，讓它定位到即將揚升為至高神性，但還未完全揚升的「未來唐奇」。

  緣由很簡單，它無法承載至高神性之力。

  某種程度上，這算是極限對決。

  如果未來，真的有一個「唐奇」，處於至高臨界點，那麼毫無疑問的，臨界點上的唐奇可以直面幼年造物主而不會被抹殺。

  可是，要怎麼才能定位到這樣的唐奇？

  就在祂陷入思索時，享受寧靜沒有多久的夢幻國度，驀地抖顫起來。

  恐怖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強烈的危機，幾乎要將所有夢幻生靈的靈魂淹沒。

  唐奇曾以萬物通曉看見過的，那無盡黑暗深處超出任何生命所知所想的存在，碾碎所有概念、邏輯的至高存在……處於「幼年狀態」的造物主，祂的本體已經降臨。

  祂，即將粗暴的撕裂那籠罩無垠的幕布，讓唐奇以及夢幻國度面對根本無法抵禦的「惡意」。

  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抹殺。

  轟！

  轟隆隆！

  唐奇的腦海，幾乎被億萬意念攪碎。

  終於，一道關鍵念頭自最深處浮現。

  唐奇搖晃著盒子，不顧尤格蠕蟲的抗議，將其抬升至最高處，抬升至自己與「幼年造物主」之間。

  並在那之前，將蠕蟲所需要的關鍵詞傳遞了進去。

  外界，這一切是無聲發生著的。

  唐奇和莎莉，以及所有的夢幻生靈，都昂著頭顱，平靜面對著末日的到來。

  可在尤格蠕蟲之盒內部，一道肥碩的蟲子虛影，它卻聽到了來自唐奇靈魂的怒吼：

  「賢者！」

  「快，定位賢者，呼喚賢者，你一定能得到回應。」

  「轟！」

  就是這一刻，光輝爆發了。

  幕布撕裂，碾碎所有概念邏輯，所有存在與非存在的「造物之眼」，就在唐奇面前睜開了。

  但與之對視的，卻不是唐奇。

  而是二者中間的一團突兀湧現的「光輝」，那原本不存在的尤格蠕蟲之盒，竟然被這光映照出了真實的輪廓。

  那輪廓內，同時出現了兩樣物事：

  一隻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肥蟲子！

  以及……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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