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這下是真生氣了

  風餐露宿，四海為家。

  有人調侃他這麼大年紀的乾元居然還未找一個坤澤，他怎敢吶？

  一閉上眼睛就是阿兄瘦削的背影，阿爹蒼白枯朽的臉，還有小阿寧哭著被人販子搶走。他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四處詢問，看看有沒有小阿寧的消息，每次看著顧葉楠他都在想，如果阿寧還在，也一定會是像顧葉楠這般聰慧英俊的。

  十年了，尋找阿寧成了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

  他其實好羨慕趙鴛鴛，縱使她清貧，但有顧葉楠陪她，聽說她還有一個養他倆長大的爺爺。

  李大海抬頭看了看，只覺得空蕩蕩的家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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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收攤回家，趙鴛鴛在仔細看著客人留的紙條，顧葉楠正認真算著帳。

  顧葉楠算完了見趙鴛鴛還在看，便忍不住湊過去問道：「鴛鴛還沒有看完呀？」

  趙鴛鴛看他一眼：「是呀，好多客人都認真給我們提意見呢，你看，還有好多客人誇你顧葉楠聰明可愛又俊呢。」

  趙鴛鴛說著揮了揮手裡的紙條。

  「我還看到有好多人都來看你的呢，我聽見好多說喜歡你！」

  想到這，顧葉楠有點不開心了，悶悶地靠在趙鴛鴛旁邊，趙鴛鴛還沒跟得上顧葉楠變臉的速度，以為他鬧著玩，便拍拍他的肩膀道。

  「臭顧葉楠，還學會偷聽了啊，小屁孩別瞎說，什麼喜不喜歡的。」

  這下不得了，顧葉楠委屈的情緒立馬爆發，他趴在趙鴛鴛肩上偷偷看著她。

  一句話也不說，趙鴛鴛這才發現不對勁，把男人拉過來一看，男人鼻尖泛紅，濕漉漉的一雙眸子委委屈屈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趙鴛鴛頓時心疼得不得了，立馬摟緊了哄他：「顧葉楠別哭啊，是我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我錯了。」

  顧葉楠委委屈屈道：「你說，你哪裡錯了？」

  趙鴛鴛立馬說：「鴛鴛不該說我們顧葉楠臭，不該打顧葉楠的手，不該說顧葉楠是小屁孩。」

  顧葉楠在他鴛鴛衣袖上蹭了下淚珠兒，又委屈道：「我沒有偷聽，是趙阿林自己給我說的他喜歡你！」

  趙鴛鴛一聽，好傢夥，直接叫趙阿林了，平時可都是阿林哥的，這下是真生氣了。

  轉過頭一想，趙阿林喜歡她，顧葉楠生氣了？趙鴛鴛心裡狂喜，她趕緊按捺住心裡的喜悅，忙認真地說道：「我的錯，不該誤會我們顧葉楠偷聽，不生氣了好不好？」

  絕口不提趙阿林。

  顧葉楠急了，戳著趙鴛鴛胸膛氣呼呼地道：「你是不是也喜歡他。」說著，一想到以後趙鴛鴛就是別人的老婆，自己還要叫趙阿林哥哥，就越發覺得委屈。

  趙鴛鴛摟著顧葉楠道：「顧葉楠，鴛鴛過幾天想賣快餐。」

  顧葉楠側身抬起小腦袋問道：「什麼是快餐？」

  「就是鴛鴛把幾個菜做好分別裝在大碗裡，米飯和所有菜按照價格一份份賣，要哪些菜客人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搭配。這樣客人的選擇更靈活，而且也不用一個一個等著我做菜了。」

  「鴛鴛好聰明！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顧葉楠激動得一骨碌坐起來。

  趙鴛鴛道：「因為我看很多客人反映排隊時間太長了，而且很多客人建議咱家菜分量小一點，這樣他們一次也能多嘗幾個菜。」

  趙鴛鴛輕輕捏了捏顧葉楠的奶膘。

  顧葉楠認真琢磨道：「這個方法太好了。這樣的話客人打上菜和主食就可以吃上，不用等太長時間，而且我們也不用一個個點餐，再去上菜。我就可以在旁邊直接收錢了！」

  趙鴛鴛吻了吻他的耳垂道：「是呀，我們小金豬到時候就可以收錢了。」

  顧葉楠害羞地輕輕推了推趙鴛鴛道：「鴛鴛，不要，好癢」。

  趙鴛鴛默默在心裡想，不能急不能急，顧葉楠還沒長大，吃不得。

  於是抱著顧葉楠趕緊上床睡覺了。

  過了半個月，趙記的攤前又多了一排桌子，大碗裡裝著熱菜湯菜米飯饅頭，素菜六文錢一份，葷菜十一文一份，番茄湯三文錢一份，米飯六文錢一份，饅頭五文錢兩個，十文錢五個。消費滿半兩銀子贈送免費小鹹菜，消費越多優惠越多。

  左邊紅底的碗裝葷菜，右邊白底的小碗裝素菜，中間的裝主食。

  客人端著托盤排隊，按需取菜，付錢端著菜就可以吃。由於快餐只在午飯時候賣，所以到飯點便能看到趙記攤子外面全是拿著托盤排隊的客人。

  程爺爺中午來幫忙，和顧葉楠一起負責快餐。程爺爺打菜，顧葉楠收錢，爺孫倆忙得不亦樂乎。

  如此一來趙鴛鴛和祥子這邊便輕鬆些。事實證明趙鴛鴛的方法是對的，趙記的客人多數都是普通老百姓，消費水平並不高。

  味道不差，分量足價格優惠，最重要的是出餐速度快，這些都滿足大部分食客的需求。

  而額外點餐的那部分客人，則是奔著趙記的口味來的，講究味道，價格方面高些無妨，這部分客人算是「中高端顧客」。

  如此一來，就能將不同消費層次和不同需求的顧客分開，既能滿足各自的要求，同時也能把人力和物力發揮到最大。

  李大海剛從雲州接了好友的兒子過來，便聽說趙鴛鴛的趙記又搞了個什麼快餐。

  正準備來看看，遠遠就看到趙記小攤子邊的空地上，全是擺著托盤吃快餐的客人，走進去一看，攤子裡的座位也坐滿了，祥子和趙鴛鴛忙得不行。

  他又走過去尋顧葉楠，卻看到了一個曾救他於水火的恩人。

  李大海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冬夜，飄著鵝毛大雪。

  阿寧丟了，債主找上門來，家裡所有的財物被奪去抵了債。

  他抱著病重的阿爹，身無分文，只能躲在破廟裡熬過寒冷的冬夜。

  他求遍了城裡的醫館，因為沒有錢，阿爹又病得實在太嚴重，更無人願意給他醫治，可憐至極。

  李大海摟著老人枯瘦的身子，好似一截枯木。寒風刀子似地灌進小破廟，父子二人凍得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