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工程啊

  「嗐，你不要命啦，顧教主，知道不？這個小姐可是顧教主的媳婦兒。」

  「顧教主是做什麼的？」

  「顧教主嘛顧教主，就是那裡的皇帝，他殺修士殺的多，以前我們那邊的一個小仙君，就是讓他給殺了去。」

  「噓噓，你不要說了，你不要命的啊！我們還要命呢……」

  等趙鴛鴛一行人接近了以後，那交頭接耳的聲音反而消失了。

  數千衣衫襤褸的災民在道路兩旁紛紛跪下，磕頭不止，口裡此起彼伏地高呼著：「趙小姐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鴛鴛自打離開那裡起，就拋棄了那些華貴的裙裾，改成了穿短打衣裳。

  她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她看著災民們紛紛向自己朝拜，聽著災民們山呼千歲。

  震天動地，不由得緊張萬分，她握緊了拳頭，手背上青筋爆出，手心裡汗水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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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這些災民還在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弱小的，被動接收幫助的地位。

  而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力量呢，這真是一個……大工程啊。

  而自己，一個普通人，與這個世界總有那麼一層若即若離的關係，而這樣的她，又是否真的能實現她所夸下的海口呢？

  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個抄襲者，那些理論知識都是她向那些偉大先驅那裡照搬過來的。

  然後她注意到張嬤推著手推車走在她的旁邊，正在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趙鴛鴛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笑了笑說道：「難度不小啊，我現在是有點懷念整天挨楚老師罵的生活了。」

  周圍的災民喊的震天響，但是張嬤鼓勵的話語還是傳了過來。

  「別太大壓力了，你的想法對。大家都吃不飽飯嘛，你這就相當於給他們指了一條道兒。將來啊，會加入的人，不止是我，不止是這位小桑，會有千千萬萬的。」

  因為考慮到要走群眾路線，為了避免人多眼雜，把華之桑仍存活於世的事情泄露出去，繼而導致顧教主神志錯亂，毀天滅地。

  自打下山以後，他們便決定不再以別的稱呼他，而是又改回了華之桑的稱呼。是以張嬤喜歡叫他小桑。

  這邊華之桑也注意到了趙鴛鴛的緊張，他拍了拍趙鴛鴛的肩膀，說道：「別擔心，你看，這些就是人民。」

  讓華之桑來提醒自己這一點，總顯得有些怪怪的，趙鴛鴛噗嗤一下樂了，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好，多謝二師兄。」

  「都到地方了，還跟我這兒二師兄呢，嚴肅點。」已經完全變成了三好學生的華之桑有點生氣。

  「好好好，桑哥。」

  趙鴛鴛忽然踏實了，先驅們當年剛開始走這條路的時候，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走得通。

  他們走這路的初衷，是為了讓國家不再貧弱，是為了讓人民吃上飽飯，而趙鴛鴛的初衷，和他們是一致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把汗濕的手心在褲子上擦了擦，不由得坐得更筆挺了些。

  但是忽然，華之桑開始扯起了趙鴛鴛衣服的下擺。

  「咋啦？」趙鴛鴛正在那兒專心趕車呢。

  「快，快，」華之桑急切地說道，「咱倆應該換個位置。」

  「一個時辰還沒到呢啊，現在該你休……」

  「你這個憨貨，」華之桑居然急到了罵人，「哪兒有小姐親自趕車的道理啊。」

  「誒呀，疏忽啦！」那邊張嬤一聽，直接跳腳了。自打張嬤加入了這個組織以後。

  他們幾個作為組織的成員，地位就變成平等的了，習慣了這一切以後再回到那種尊卑有別的生活就不適應了。

  她現在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她光推手推車也做不了什麼。

  這廂趙鴛鴛和華之桑正要交換位置呢，那邊五花鎮的人已經趕過來了。

  蘇秀才帶著三個人一路小跑，直接跪在了騾車前邊。

  「恭迎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趙鴛鴛入戲倒是也快，「蘇秀才，這幾位是何人哪？」

  蘇秀才一骨碌爬了起來，低著頭，恭恭敬敬地介紹道：「回小姐，這位是我們五花鎮有名的縉紳，張思睿張員外。」

  「哦？你做過官？」趙鴛鴛問道。

  張員外起身了，他體型比較富態，神態自若，他一拱手，說道：「回小姐，實在不敢當，不才以前做過幾年京官，不過早就歸隱了。」

  趙鴛鴛心想，真不愧是考了功名，做過官的人，氣度就是不一樣，比蘇秀才強多了。

  蘇秀才不知道宋小姐已經拿著自己跟張員外比較過了一番，他接著介紹：「這位是縣衙里的鄭前鄭書辦。」

  被點了名的這位也爬了起來。鄭前是個瘦老頭，個子很矮，鬍子稀稀拉拉的，他說道：「見過小姐。」

  「縣衙里的書辦？之前不是說縣太爺都跑了嗎？」趙鴛鴛奇道。

  鄭書辦馬上陪笑臉：「小姐說的是，下官聽聞小姐要來賑災，想著小姐對這鎮上的人員不熟，這帳房文書上的事兒恐怕不好弄，所以下官此番是想為賑災出力的。」

  趙鴛鴛點點頭，有這麼一個人幫著做些統計工作自然是極好的。

  「好，那這最後一位呢？」趙鴛鴛見這最後一位還跪著，主動問道。

  蘇秀才的口吻顯得沒介紹前幾個那麼恭敬了：「這人在這群饑民里算是個挑頭的吧，聽說小姐小姐來接濟饑民，非要過來迎接，轟都轟不走，還望沒有衝撞到小姐。」

  「這位也起來吧，」趙鴛鴛嘆了口氣，「災荒在前，各位不必過多拘泥禮節。」

  這位也站起來了，他穿了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長了一張大方國字臉，矮壯的很。

  應該是幹活兒的一把好手，但是現在看起來緊張的要命，聲音都打著顫：「小……小民林楚，見過小姐。謝小姐遠……遠道而來，大……大恩……」

  見林楚磕磕巴巴地還想繼續說什麼，鄭書辦嫌他丟人，朝他擺擺手，讓他把那些說不利索的話留在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