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張婉月的敵意
2024-05-29 15:34:36
作者: 螢溪
看到蘇酥話裡有話,張婉月側身朝向蘇酥柔聲說道:「相府規矩多,我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昨日才知道,這東陵大名鼎鼎的煙雨齋是妹妹開的,還有昨日的十里紅妝,氣派的一點兒也看不出妹妹出嫁之前只是個婢女。」
這是在說她沒規矩,還提及了她以前的婢女身份。呵,蘇酥心想這大家閨秀的宅鬥話術真是一點也沒少學。
「蘇酥並非婢女,本王一早就還她自由身了。」
人未到,聲先到,陵慕軒從飯廳門口負著手大步走來,他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一根白髮帶束著一半以上的頭髮高高的遂在腦後,柳眉下黑色眼眸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
「王,王爺安好。」看到陵慕軒到來,張婉月慌亂的行禮。
「好了無需多禮,以後在王府,那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陵慕軒只是擺了擺手,便自然的在蘇酥身邊落座。
張婉月頷首,「是,王爺,婉月以後會注意。」
「傳膳吧。」陵慕軒淡淡開口,婢女們便端著飯菜魚貫而入,
不一會兒,桌上便香氣撲鼻,江瑤、青蝦、辣羹、燕魚乾、酒醋蹄酥片、百宜羹、酒煎羊、清汁雜燴、釀胡魚、肚兒辣羹、酒炊淮白魚,還有一道蓮花燒餅。
只要有好吃的,蘇酥心情便大好,她平日裡無肉不歡,更愛魚蝦,看著這滿桌的美味,張婉月卻秀眉緊蹙,春娟正要張口,就被張婉月用眼神喝停。
「多吃些,都是你愛吃的。」陵慕軒滿眼寵溺的給蘇酥夾菜,不一會兒碗碟里的菜就堆得小山一般高。
「王爺你這話說的,有什麼是我們王妃不愛吃的呢。」香菱在一邊嬉笑著張口,陵慕軒也不惱,反而薄唇一勾看著蘇酥笑了起來。
「是啊王爺,你別給我夾菜了,香菱說的對,王府膳房怎麼做什麼都好吃,你沒發現我最近臉又圓了嗎?」蘇酥苦大仇深的衝著陵慕軒捏了捏自己的臉委屈道。
陵慕軒也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她面頰上的軟肉,粉嫩細膩,「嗯,還不夠,還可以吃的再圓潤些。」
「王爺,你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蘇酥佯怒的把小山推到陵慕軒跟前,讓他自己吃了自己胖。
張婉月在一旁將這些盡收眼底,一頓飯吃的味同嚼蠟,她自小嬌弱多病,不喜葷腥,這樣一桌子菜,她基本沒動幾筷子。
飯畢後,陵慕軒自然要去書房處理公務,蘇酥也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
張婉月起身福了福身拜別王爺,自己又落寞的坐回座位。
「小姐,這蘇側妃真是沒規矩,王爺卻還這般慣著她。」身邊婢女春娟為她打抱不平。
「莫要妄議王爺,你也要叫她一聲王妃才是,你沒看到,就連她的婢女,都可以跟王爺隨意調笑。」張婉月落寞的垂下眼眸。
春娟咬牙切齒的說「奴婢看到了,真是有樣學樣,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婢女,她長的也不比小姐好看,一幅狐媚子相,小姐再有耐心些,王爺的心遲早還是小姐的。」
「但願吧,我乏了,扶我回寢殿吧。」
「是,小姐。」
王府書房,
蘇酥照舊還是慵懶的躺在她的貴妃榻上,手裡拿著話本,眼皮已經止不住的打架。
這榻的位置就選在窗下,太陽不會直射,且有微風習習。榻上鋪著一張雪白柔軟的狐皮,乾淨的沒有一根雜毛,是早些年間先帝在的時候 ,皇子圍獵,陵慕軒獵得獵物最多的獎勵。
現在這丫頭整日賴在書房睡覺,怕她吹風多了著涼,便差人從庫里找出來送了她。
「王爺!出事…」臨風火急火燎的開門,陵慕軒卻伸出一根手指比了個噓,示意不要吵醒了她。
臨風識趣的點了點頭,輕手輕腳的進門關門,直走到陵慕軒身旁,才低聲道:「王爺,前些日子您讓我查的禮部侍郎張大人,他三年前曾在西郊置辦了一處房產。」
陵慕軒挑了挑眉「找到了,那本王得去看看,備馬吧,咱們連夜去。」
臨風抱拳,「是,王爺。」
陵慕軒轉頭看向貴妃榻上的小小身影,給她掖了掖被角,在額上印下一吻,便披好大氅出門去了。
蘇酥這一睡就到了晚上,天都大黑了,她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屋內燭光搖曳,卻不見陵慕軒的身影。
她出門拽住一個婢女問道:「王爺呢?」
婢女行禮回道「回王妃,王爺跟臨風大人,下午時分便出門了,說是有要事在身,讓您務必記的用晚膳。」
「嗯,知道了。」蘇酥垂下眼答應著,最近陵慕軒這個大理寺少卿不知接了什麼秘密任務常常忙的腳不沾地,即便是剛剛大婚也照常日日去大理寺奔忙。
倚靠在前廊邊,看著天邊升起的一輪彎月如倒掛著的金鉤,她跟陵慕軒時常忙碌,好像總在這樣等待彼此。
「妹妹這麼晚了還有閒情逸緻在此賞月。」蘇酥回頭,瞥見張婉月跟貼身婢女春娟正迎著月色走來,她一身暖黃色衣裙,配一件月白色大氅,溫婉簡約,嬪婷裊裊。
蘇酥頷首「姐姐怕是白跑一趟,王爺出門去了。」
張婉月微微一笑,在蘇酥身邊落座「我不找王爺,我找你。」
「找我?咱們兩個應該不是能聊天的關係。」蘇酥笑著往一邊挪了挪。
看著她如此防備自己,張婉月輕笑一聲,「蘇姑娘,你願不願意聽我跟王爺的故事。」
蘇酥聽到陵慕軒的名字便轉頭看向她,張婉月卻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王爺八歲那年,我就見過他了,他應該都不知道吧,那是父親第一次帶我進宮,先帝召見父親,便將我丟在御花園托宮人照料,然後我就見到了在默書的王爺,年少氣盛,意氣風發,我當時就想若是我以後的夫君也能像這般該多好。」
「王爺八歲,你幾歲啊,那個時候就想到婚嫁了你還挺早熟的。」蘇酥不客氣的說道。
「是啊,那時起我就對王爺芳心暗許了,之後每次父親進宮我都會求他帶上我,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就知足了,後來,先帝駕崩,陛下登基,按遺詔封王爺為陵安王輔佐朝政,不掌軍權不賜封地,居東陵任大理寺少卿,王爺這麼多年一直無心娶妻,陛下賜婚他寧願征戰沙場也不答應,直到前些日子,父親說王爺帶了一煙花女子回府,我以為王爺開始對男女情愛有興致了,我便央求父親請求陛下賜婚,沒想到王爺的要求是讓我與你一同進王府,否則他就不娶。」
張婉月說完,斜睨了蘇酥一眼,「你說,你有什麼好的,把王爺迷的神魂顛倒。」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先來後到啊,不能說你先認識他他就得喜歡你。」蘇酥抬手想安慰的拍拍她肩膀,卻被她一下打開,冷冷道「你別假惺惺的可憐我,誰笑到最後才是贏家,等王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蘇酥嗤笑,問她「我什麼真面目啊,來你說說我聽著。」
「你當日金鱗閣主動勾引家弟,他回去都跟我們說了 ,後又打著王爺的旗號敲詐勒索丞相府,逼我就範,拿到錢之後便投身商賈,引起王爺注意,你步步為營只為這陵安王妃之位,我可有說錯?」張婉月本就羸弱,控訴了這些直累的呼吸急促,怒目圓睜。
蘇酥聞言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得對,你說的可太對了,我就是這麼一個工於心計的狠毒女人,逼急了殺人都做的出,所以小白兔,千萬別惹我,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蘇酥猛的湊上前貼近張婉月的臉放完狠話,便大搖大擺的走遠。
「春娟,她…她剛才是承認了?」張婉月心有餘悸的拍著胸脯問。
春娟也被蘇酥的架勢嚇得不輕,「是,她甚至還揚言威脅您…」
「回,回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