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眾生皆苦，誰不是在苦中作樂

  「好，成交！」細細思忖，百山老人終究還是答應下來，「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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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清脆的響指聲後，懷中女妖消失，化作一枚金色的鐲子。

  百山老人將鐲子放在掌心細細摩挲，就好像在愛撫親密的愛人，嘴角泛起一絲溫柔，隨即又掏出手帕，將鐲子仔細包裹起來，小心翼翼揣入了懷中。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百山老人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我知道鎖魂塔在哪裡，只是，還請你們考慮清楚，如若失手，興許便會把命丟了。」

  「丟命？」孟琴音當即便笑了起來，「留在這裡，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許還有能活命的機會！」

  「那你們，敢發血誓嗎？只要發了血誓，說從不覬覦伏羲聖水，我就幫你們。」

  「前輩，你就這般信不過我們嗎？如今，我們命都快丟了，區區伏羲聖水對我們來說，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好，那現在就出發！」百山老人不再猶豫，掐指召喚來一朵法雲，法雲以最快速度，載著一行人向既定方向飄去。

  雲下，是肥美良田，溪水潺潺，農人們正在勞作，好一幅絕美的田園風光。

  但大家都知道，這些不過假象罷了，所謂「世外桃源」，其實不過外來修士們的「性命收割機」。

  「你們，都是仙門的修士？」百山老人看他們穿著和氣勢，隱隱有了個猜想，「你們來此地的目的，也怕是並不單純。」

  「實不相瞞，我們的目的地是藥神谷，並不是覬覦這『桃源幻境』的東西，還請前輩儘管放寬心。」還未等無垢仙開口，孟琴音立刻快人快語道。

  「但願你說的是實話，坐穩咯，要開始下降了！」

  法雲急速下降，耳畔，刮來呼啦啦的勁風，吵得人腦瓜子疼。

  不多時，雲開霧散，金色的戈壁灘上，聳立著一尊高塔。

  高塔通體赤色，造型不由讓孟琴音聯想到「哥德式」風格，塔身縈繞著淡淡的光，明顯是結界的存在。

  踩在粗糲的砂石上，百山老人眉頭一皺，悠悠然開口道，「你們也都看到了，輕易無法接近鎖魂塔，過去也有人同你們這般尋我前來，卻被這層結界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們，或許不一樣。」無垢仙上前，抬手，源源不斷的靈力輸送進結界之中。

  另一隻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高塔外層的光華，也隨著法咒明滅流轉了起來。

  「開！」眾目睽睽之下，無垢仙再度清喝一聲，光華更黯淡了，若隱若現。

  百山老人臉上，也明顯流轉出一抹異色，竟不知，他們居然真有辦法破結界！

  轟！但聽得一聲巨響，結界化為細碎光點，漸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好了，接下來便是鑰匙。」無垢仙撣撣衣袖，笑著看向百山老人，「前輩，請罷！」

  白山老人上前，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靈珠，念動真訣，靈珠漸漸和大門融在一起，鎖魂塔大門洞開。

  伴隨著大門的開啟，森冷怨氣撲鼻而來，一行人不由齊齊打了個寒戰，深吸氣，抬腿邁入高塔。

  高塔共九層，入了塔，眼前的世界別有洞天，充斥著無數怨靈，越往上等階便越高，也越發難以對付。

  但對久經殺伐的他們來說，這些，不過小菜一碟罷了。

  一路砍砍殺殺，很快第七層到了，面前，聳立著一面碩大的鏡子。

  孟琴音小心翼翼上前，眼前突然划過一抹光，緊接著便倒地失去了意識，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坐在空曠的教室里，面前堆著一大摞書籍。

  耳畔，輕蔑的嘲諷聲響起，「喲，這不是學霸音音嗎，怎的，這次考試又考砸了？看來這『學霸』的名頭，可真是浪得虛名啊！」

  說話者是死對頭藍玉，年年考試第一，是老師眼中的尖子生，同學眼中的學霸，家長眼中「別人家的孩子」，人人羨艷的對象。

  但孟琴音是知道的，藍玉回回考試作弊，自己偶然間撞見過一回，便從此淪為了她眼中釘肉中刺，害怕秘密暴露，藍玉開始針對孟琴音，恨不能將她趕出學校。

  「不說話？怎麼，怕了嗎？」藍玉獰笑，將手中的卷子揉作一團，摔到孟琴音臉上，一字一句道，「怕了，就給老娘滾出學校，再也不要回來！」

  「滾出學校！」「廢物廢物！」「你怎麼不去死？」「你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一聲聲咒罵，好似魔音灌耳，吵得她腦瓜子疼，痛苦地捂著頭半蹲在地上。

  「廢物就該待在垃圾箱裡！」「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女兒！」「大家快把她趕出去，我們不歡迎這個廢物！」

  正是頭痛欲裂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把小刀，孟琴音認出正是自己心愛的美術刀。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說，「快自殺罷，你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倒不如來個痛快，一了百了！」

  「別怕，一點都不痛的，告別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去往無憂無慮的天堂！」

  腦海中的聲音帶著蠱惑，隱約浮現出，一個安樂祥和的「世外桃源」，正是桃源幻境。

  「來吧來吧，快來成為天堂中的一員，在這裡，我們都是親人，不會再有任何欺凌和傷害，只有無窮無盡的美好和幸福……」

  孟琴音生硬地執起小刀，打算插入自己的心臟，但很快，腦海中卻響起另一個聲音。

  「別上它的當了，它只是要你死，人世間還有非常多的美好值得留戀，千萬不要做傻事啊！音音，不要！」

  「別聽她的，你離幸福只剩下最後一步了，只要把小刀插入自己心臟，便能超脫一切，結束所有的痛苦，你，還在猶豫什麼呢？快啊快啊！」

  魔音還在繼續蠱惑，手握小刀的孟琴音，也漸漸回過了味來。

  咔嚓！美術刀斷成兩截，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孟琴音握了握拳，眼神堅定，嗓音更是擲地有聲，「不，我不會自殺，我只會努力扭轉命運！」

  「眾生皆苦，誰不是在苦中作樂？我要活下去，我會努力證明給大家看，我不是廢物，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命令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