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兒臣脾氣不好
2024-05-29 15:09:30
作者: 一歲光年
皇帝霸氣威儀的聲音猶在耳邊迴蕩,讓眾人皆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先開口。
「父皇,還是兒臣來說吧。」司辰不顧司鈺的悄悄阻攔,率先開口說道:「今日下學之後,兒臣聽見嚴小公子還有馬小公子率領太學院弟子扎堆說六哥的壞話,兒臣氣不過便想找他們他們理論,誰知他們仗著人多,沒有理還亂說話,兒臣一氣之下就把他們打了。」
司辰一鼓作氣的將大致的經過說完了,而後又像是想到了甚麼似的,再次補充道:「父皇您知道的,兒臣可沒有六哥那麼好的脾氣。」
司辰的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皆捏了把汗,自家孩子什麼秉性,做父親的是最清楚的,平日裡他們見六皇子不得寵,口無遮攔慣了,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彼此心照不宣。然而,如今突然之間被最受寵的七王爺插了一腳,今日這事怕是無法善終了。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皇帝聽見司辰的解釋,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朕聽聞小六也動手了?」
司鈺在帝王的強勢的威壓之下,有些後怕,他正欲張口說些什麼卻被司辰搶先了一步:「六哥動手那是為了保護兒臣,馬小公子他們人多勢眾,加在一起足有十幾號人,六哥他見兒臣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與他們那麼多人對峙,擔心兒臣的安危這才動了手。」
「哦,是嗎?」皇帝淡淡的回應著,但是他的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司鈺,仿佛想要從他的身上看穿什麼似的。
「父皇,一切都是兒臣知錯,與七弟無關,兒臣不該在太學院打架,有違禮法,還請父皇責罰。」或許是受成長環境的影響,司鈺自出生以來便謹小慎微地活著,今日與司辰一起打架是他做的最出格的事。這十年來他早已習慣了向人低頭道歉認錯,不論錯的人是不是他。
司辰見司鈺跪在地上認錯,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司鈺會這麼的熟練,但也學著司鈺的樣子跟著他一同跪地認錯,總歸在太學院打架是不對的。
司辰這一跪,嚴暉以及馬彤決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這一舉動倒是把皇帝逗樂了,且不說嚴暉等人是怎樣的心態,總之自家兒子很少有這麼乖順的時候,看樣子這一架打的還是值得的。
「嚴暉,馬彤決,朕問你們,辰兒說的可是事實?」皇帝問得很隨性,其實他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並不太在意最後的結果。
嚴暉和馬彤決顫顫巍巍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皇帝的尊榮,卻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平日裡,他們欺負六皇子,欺負慣了,也沒有見皇帝親自到場。如今,七王爺入學第一天,出了這麼一件事,皇帝便親自來了太學院,縱使他們年紀再小,也看的出來這七王爺有多麼受寵。
正當他們二人猶豫不定之時,他們的頭頂傳到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嚴小公子,馬小公子事實真相一定要如實告知,若是晨王爺所言有虛,聖人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若是你們弄虛作假,欺君之罪可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
其實白羽葉並不想威脅兩個孩子,她只不過是想藉此給眾人敲一個警鐘,六皇子雖然不受寵,但無論如何他也是皇子,還容不得外人欺負。
白羽夜也無法做到對眼前這樣一個天真的孩子置之不理。
白羽葉此話一出,嚴莊差一點也跪了下來。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又怎會聽不出白羽夜的弦外之音?他早就知曉,在這朝堂之上,皇宮之中,白羽夜是比帝王還要可怕之人。
因為身份使然,白羽葉自當上了國師之日起便換上了一身男裝。此刻,她正襟危坐於帝王之側,一身黑金霸氣的華服加身,顯得她更加深不可測,威嚴無比。
「聖人,國師大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說六皇子的壞話,更不該打架,我們再也不敢了。」嚴暉和馬彤決一邊哭一邊磕頭認錯,鼻涕和眼淚都快要流在了一處,完全不像是別人口中的小霸王,這等情景讓司辰和司鈺都看呆了。
嚴莊和馬墉等人見狀,也紛紛跪下來求情,皇帝早已沒有了看戲的熱情,再加之左丞相以及馬將軍都是朝堂上的肱骨之臣,皇帝也不想將他們打壓的太緊,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今日不過是孩童之間的玩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參與到此次事件中的人,每人抄寫一百遍太學院院規,三日後交給沈夫子,諸位可還有異議?」
「微臣/兒臣遵旨。」
一場鬧劇結束之後,眾人正打算離開,但細心的白羽夜卻發現,馬墉一直緊盯著司辰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白羽葉眉頭輕蹙,朗聲問道:「馬將軍可還有事?」
馬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白羽葉說道:「我家那臭小子雖然說有時候不太地道,但在同齡人中他的身手已是不弱,末將有些好奇,晨王爺究竟師從何人?竟能將我家那臭小子打趴下,末將還真想登門討教切磋一番。」
「哦……」白羽葉看著馬墉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的說道:「馬將軍這還真是問對人了,本國師不偏不巧剛好知道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
在眾人的期待之下,白羽葉特意頓了頓,而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貴公子口中那位教習晨王爺武藝的山野莽夫,正是在下。」
一時譁然,眾人皆知皇帝對晨王爺的寵愛無人能及,卻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讓堂堂國師大人親自教習晨王爺,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晨王爺會成為未來的儲君?入主東宮?
「哦,對了……」白羽葉清冷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眾人的遐想:「山野莽夫這個詞用的還不錯,罰馬彤決和嚴暉各寫一千遍,三日後一同交給沈夫子,沈夫子你要記得好好檢查啊,一遍都不能少。」
「微臣領命。」沈夫子行禮作揖,應了下來。
出了太學院的大門,皇帝這才放下了一直端著的架子,隨意的坐在步輦上,對著白羽葉問道:「國師方才出口威脅那兩個孩子,實則是為了小六吧。」
「聖人之子,豈容他人置喙。」白羽葉依舊平靜的答道。
「國師,你說朕這個父皇當的是不是太不稱職了,同樣都是朕的兒子,一個朕捧在手心裡,一個朕卻不聞不問。」
「陛下聖意,我又豈敢妄加揣測。」
「你若是不敢,就真的沒有人願意同朕說實話了。」皇帝的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身處高位或許就是孤獨的吧。
「聖人,皇家之中,親情是最為奢侈也是最讓人期待的存在。今日晨王爺因六皇子受屈而大打出手,六皇子也因擔憂晨王爺受傷而第一次打架,這種兄友弟恭的場面,即使我不出手震懾,您也一定會想辦法提點的吧。畢竟,這也是您一直渴望的,不是嗎?」
「國師啊,有時候太聰明也未必是件好事。」皇帝瞭然的笑了笑:「若是今日,小六沒有幫辰兒,或者是他逃了……」
「聖人,您要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六皇子他,可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