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無辜嗎?
2024-05-29 15:06:16
作者: 一歲光年
朦朧之中,唐千橋被人抓著衣領,在空中一路飛馳。
那呼嘯的冷風如同冰冷的刀背,在他的臉上不停的拍打,那細小的沙石如同鋒利的劍刃,在他那清秀的面龐留下細小的血痕。
那人帶著唐千毓一路狂奔,直至到達一處荒涼的空地,終於停了下來。唐千毓也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地上,衣衫被樹枝掛的有些殘破,臉頰也有殷紅不斷的滴落,模樣狼狽完全沒有了平日裡高貴驕傲的模樣。
「六皇子殿下,最近過得可好?」
頭頂的聲音讓唐千橋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雖然是問候之語,可那聲音卻像是來自修羅地獄,森冷而又陰沉,仿佛隨時都會被打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然而這聲音卻讓唐千橋又有些興奮,因為他撒了許久的魚餌,這條「頑皮」的魚終於要上鉤了。
唐千橋邪惡的笑了笑,頑強而又倔強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向阿培的眼神放著幽幽的光芒,仿佛再看獵物一般:「你終於找到本皇子了,本以為妖大多聰慧,沒想到你卻如此蠢笨,竟然讓本皇子等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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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說妖魔邪惡,然而我卻認為世間最惡不過人心,因為一己貪念,殺了一村的人,你晚上難道都不會做噩夢嗎?」阿培神色清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噩夢,哈哈哈」唐千橋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竟開懷的笑了起來:「皇室之人,有幾個人手上沒沾過血,沒幾條人命?殺的多了,自然就不會做噩夢了,他們反而會感謝你,提前讓他們得到了解脫。」
「對了,原木村的人必須要格外的感謝你才是,因為你的出現,讓他們早日脫離了這苦兮兮的日子,本皇子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唐千橋的笑容愈發的詭異,讓阿培最後的理智也瞬間喪失。
阿培伸手快速的抓向唐千橋纖細的脖頸,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白光生生阻擋,耳邊也再次傳來了唐千橋陰陽怪氣的聲音:「不過一隻黃鼠狼而已,你該不會還以為能夠輕而易舉的靠近本皇子吧,要不是為了你的千年妖丹,你以為本皇子會浪費時間在你和那群賤民的身上?」
那白光的溫度很是炙熱,將阿培淨白的手指剎那間燙傷,並且泛起了紅暈。阿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傷處,驚愕道:「不可能,炎光鏡怎麼會在你這裡?」
「自然是有高人指點。」唐千橋目光逐漸變得兇狠,眼瞳中也泛著森森綠光。他將炎光鏡從懷中取出,熟練的念著咒訣,忽而明亮耀眼的白光普照著荒涼的大地,猶如天地間刺目的極光,璀璨絢爛,攝人奪目。
那道道光芒如同業火般灼熱,在它光輝照耀之下的荒草,片刻之間全部化為了灰煙,風吹即散。
阿培在這樣炙熱的溫度之下,逐漸開始虛脫,那原本挺拔的身資也開始變得佝僂,唐千橋得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漸漸勾起了一道勝利的笑容。
「噗……」喉間的一口腥舔澎涌而出,唐千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虛弱不堪」的阿培,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你怎麼可能會逃出來,怎麼可能……」
「給你炎光鏡的那個人難道沒有告訴你嗎?寶器是需要靈力的驅動,靈力越強它的陣法就越強,而它給你借的靈力,對付普通的百年小妖還行,對付我,你不配!」
阿培冷漠的將手從唐千橋的腹中抽了出來,拿出絲帕仔細的將手上的血污擦淨,萬分嫌棄的將它扔到了地上,深深地吐了口氣。他的眼神也從兇惡冷淒逐漸轉為了懊悔以及柔情:「阿默,我終於為你報仇了,今晚我們的婚禮,用他的命做聘禮可好?」
「妖怪,你別想再害人。」
一道閃電般的劍光,伴隨著賀騫的怒喝,撕裂虛空疾馳而來,這道劍氣夾雜著奪命之勢,仿佛要將阿培刺穿。
阿培微微偏頭,靈敏的躲過這道劍光,轉身之時,眼瞳閃過一絲金光,賀騫和唐千毓便被定在了原地,再也無法移動。
「兩位小仙君,在下無意傷害你們,還請你們待在此處莫要多管閒事,兩個時辰之後,定身咒便會解開,你們可自行離去。」阿培無意與來人多做糾纏,村裡的阿默還在等他回去成親,也只有在想起阿默時,他的眼眸中才會出現久違了的溫柔。
阿培略帶嫌惡的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毫無生氣的唐千橋,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帶將他提了起來,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髒東西。
先前阿培一直擋在唐千橋的屍身之前,唐千毓並未看見那具已經涼透了的遺體,現在他親眼目睹自家六哥那慘白的面容,內心除了驚愕還帶有一絲的悲痛與心疼。
「是你殺了我六哥嗎?你為什麼要殺他!我本以為你和其他的妖不同,你不是不會傷及無辜的嗎?」唐千毓悲傷的吶喊道,他想要努力衝破定身咒的束縛,可是卻無助的發現,他做不到。
「無辜」?聽到這個詞,阿培微微揚起了嘴角,輕蔑的笑道:「皇室之中竟然還能有像你這般單純的皇子,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阿培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寒意,那感覺陰森恐怖到了極致,仿若周遭皆是森森白骨,幽冥深淵:「如果你知道了,原木村三百多口村民都是你這個六皇兄殺的,你還會覺得他無辜嗎?」
「不可能,六哥為什麼要殺死這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這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唐千毓在看到唐千橋屍身時,他就有這樣的預感,只不過他並不願意相信,人與妖相比之下,他內心根深蒂固的潛在意識,讓他更願意相信人類。
「如果,他是為了我的千年妖丹呢?人心的貪婪與嫉妒才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阿培伸手拍了拍唐千毓的肩,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我這也算是間接幫了你,小兄弟,不必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