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個體

  哪怕只是聽到了呂言的這種，略帶搪塞性質的回應，在場的與會者中，卻也有不少人忍不住面露喜色。

  無論是否能夠奏效，可只要沒有一口回絕，那多多少少都會給人帶來一點希望。

  而希望，在這種形式下，已然是最為珍貴的東西了。

  「不知道呂先生是否……需要我們提供幫助？」

  維德語調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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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間，竟莫名能察覺到，他似乎還有幾分失望的意思。

  「呂先生，您要不要準備一下？」

  瓦季姆看了一眼窗外。

  原本就是臨近傍晚才被叫來，透過一旁的玻璃窗，可以注意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我不需要提前準備的。」

  呂言沉默了片刻，補充道：「不過事到如今，還是先吃頓飯吧。」

  聽著這話，不少人面面相覷，內心生出來的為數不多的希望，陡然消失了一截。

  事實上，不論是人類文明還是三體文明，都將呂言視為一個高等級文明的代言人。

  所以在他們的認知里，不管是要做什麼，或者發射什麼武器，那至少也得提前準備好設備、裝置才對。

  所謂的個體偉力，那實在有些超自然了。

  當然，即便是有些令人沮喪的猜測，但也沒有人敢從中作梗。

  一個電話打過去，沒過多久，兩輛裝滿各色菜餚的手推車，就運到了呂言面前。

  呂言也不客氣，朝著史強招呼了一聲，就直接在會議室里動起了筷子。

  那隨意的模樣，倒真沒有多少對危機的擔憂。

  維德面無表情地坐在主位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雪茄，從未間斷。

  瓦季姆、柯曼琳和程心等PIA的人員，這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呂言大快朵頤。

  對此，他們倒是不覺得奇怪。

  反而是維德的表現讓他們有些始料未及。

  這位喜歡嚷嚷著要不折手段前進的局長，居然沒有趁著這段時間去工作，而是耐著性子看呂言吃東西，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砰～

  呂言放下碗筷，身子後仰，神色慵懶地躺在座位的靠背上。

  他眯著眼睛掃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這會還不到八點，還是有點早……不過，罷了。

  呂言狀若隨意地詢問道：「『魔方』現在到哪了？」

  不過回答他的，卻並不是柯曼琳或者瓦季姆這些PIA人員。

  而是一道熟悉的字幕。

  【當前距離海王星二十一個天文單位，以「魔方」目前的運行軌跡，預計將在四小時零七分後發生撞擊。】

  看樣子，雖然三體文明已經在準備跑路了，但還是一直關注著人類文明這邊的情況。

  反正對於三體文明來說，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過就是幾個智子罷了。

  可不得不說，只有智子擁有的量子通訊手段，才能及時的獲取信息。

  不然的話，即便「魔方」的移動速度已經從光速降了下來，可畢竟還位於太陽系的邊緣，以人類世界的觀測手段，想要及時的觀測到變化，也不現實。

  「明白了。」

  呂言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坦白講，這個距離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遠的。

  海王星距離地球大約三十個天文單位，從地球上出發的話，哪怕是以光速移動，那也得在四個小時以後，才能抵達目的地。

  在任務的限制下，也就意味著，呂言這會只能是在地球上動手。

  「那就先試試吧。」

  呂言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看見這一幕，會議室里這些個PIA機構的人員，皆是露出了激動與期待混雜的情緒。

  維德表面上倒還是不動聲色，只是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芒。

  「呂先生需要個什麼樣的場地？」

  呂言臉上還帶著一貫的和藹笑容。

  「就外面的廣場吧。」

  ……

  夜幕降臨。

  不過此刻的PDCC總部花園廣場前，卻是燈火通明。

  只要稍微有點人脈的傢伙，都已經得知了呂言要對「魔方」動手的消息。

  附近的大樓里，廣場邊緣旗幟下的人群，從這些地方投來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花園廣場中央的呂言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總部大樓在廣場的入口處，擺放有一座巨大的雕塑，那是一把左輪手上，槍管卻被捲成了「8」字形。

  寓意是：不要暴力。

  該說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寄願。

  呂言盯著這座雕塑看了一會，才轉身朝著史強和維德等人擺了擺手。

  「退遠一點。」

  雖然是抱著先嘗試一下的心態，但要是真能一下子解決掉的話，那呂言自然也樂得輕鬆。

  不過問題也很明顯，這一次不比當初打爆智子那麼簡單。

  「魔方」所在的位置更遠，也不清楚什麼力量更適合對其造成影響。

  考慮到這些因素，就必須得施加足夠的能量才夠穩妥。

  維德二話不說，就大手一揮，帶著PIA的人員往廣場邊緣退去。

  史強則是先握拳朝著呂言舉了舉，表示一下自己的鼓勵後，才開始後退。

  可以注意到，在這期間，還不斷有人趕到，匯入人群。

  毫不誇張地說，花園廣場每個方向的邊緣，都已經聚集起了大量的人員，只是沒有人敢踏入廣場裡而已。

  甚至於，有人還帶上瞭望遠鏡，專心地望著獨身一人的呂言。

  呂言沒有介意這些事情。

  他只是仰頭望向了海王星的方向。

  所有的圍觀群眾，都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驟然屏息凝神。

  明明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的人，卻稱得上是鴉雀無聲。

  這樣的安靜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呂言已經動手了。

  下一秒。

  他腳下的地面，瞬間如同被氣浪震碎的玻璃一般，布滿了無數破碎的痕跡。

  嗡～

  令人窒息的重壓，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這個距離，還挺像是從太平洋的一頭開出一炮，去打一隻嗡嗡亂飛的蚊子啊。」

  呂言肆意地釋放著自身的力量，還有心情自嘲一下。

  可是這樣的畫面落在圍觀群眾的眼中，卻是極端的震撼。

  個體偉力，其魅力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