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來來往往的試探

  她的態度客氣，姜九尋自然也不會刻薄到哪裡去，聞言忍不住輕笑，吩咐霜花將帶來的糕點收了下來，「有勞雪貴妃費心了，初來乍到，本該是我先上門拜訪的，但今兒正在收拾東西，怕是要等著過兩日了。」

  杏花前來的時候已經聽著外邊的小丫頭說他們在做什麼，聞言倒是也沒有介意，只是跟著笑笑，「娘娘客氣了，您有空就好，我家娘娘十分歡迎。」

  兩人寒暄了兩句，她便很有眼色的找了個藉口離開了，看著那送來的糕點，姜九尋眼中帶上了些思索。

  也怪不得這雪貴妃在皇宮之中榮寵不衰，想來也不光是因為父親是朝中重臣的緣故，著實是會做人，就衝著這一點，也比別人強上了百倍。

  她淡淡的看了兩眼便放在了一邊，衝著霜花等人繼續說到，「繼續收拾吧。」

  說起來，恆衍雖然看姜九尋不順眼，但也沒有特別的針對，這尋梅殿中該有都有，一應俱全，中途還斷斷續續的來了幾家的丫鬟過來送了點禮，說說好話，想來也是在打探一下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性子。

  等著收拾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看著房中煥然一新，姜九尋鬆了口氣，正準備坐下來歇會兒，就又聽見了外邊的稟報，「娘娘，徐婕妤來了。」

  姜九尋挑眉，雖然覺得有些疲憊，但是也沒有擺著架子，「請進來吧。」

  霜花在身後輕輕出聲解釋，「徐婕妤的父親是禮部的侍郎，是去年才入宮的，和雲妃娘娘關係不錯。」

  姜九尋恩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才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出去。

  徐婕妤年紀瞧著不大，容貌倒是清秀典雅，只是眉宇之間的一抹驕縱敗壞了所有的溫和，倒是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這姜九尋剛剛走過去，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抬眸打量，在瞧見了姜九尋容貌的時候，眼中忍不住閃過了一抹嫉妒。

  聽聞漠北荒涼，人人都面染風霜，怎麼到了她這裡不管用呢，她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失望。

  「見過北妃姐姐。」她生的一副好嗓子，先前霜花就提起來過，恆衍很喜歡聽著她唱唱小曲，此時一開口說話，更是婉轉動聽。

  姜九尋眼神一轉，「徐婕妤客氣了。」

  這剛來就開始攀關係，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一看就來者不善。

  她看人還是很準的，徐婕妤下一句便開口，「早就聽聞漠北荒涼，姐姐從那邊前來，想來是有許多不習慣吧？」

  姜九尋淡淡的回覆，「那倒沒有，我本也是南朝人，不過是因緣際會流落到漠北而已，如今也算是重回故土。」

  徐婕妤的眼中閃過了些詫異，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

  「那邊好，我本還擔心姐姐要是有不習慣的地方。」

  她想了想，掩唇笑笑，「說起來，漠北多是不通音律的人，姐姐在那邊呆了那麼長時間，不知對於這方面如何，說起來，皇上最是喜歡聽聽曲兒，昨兒還來了我這宮裡呢。」

  聽著沒什麼，但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因為昨兒是什麼日子？分明是姜九尋和恆衍的新婚之夜，這大喜的日子，恆衍沒有留在姜九尋這裡，反而是去了她那裡，這可就是明晃晃的嘲諷炫耀了。

  不過徐婕妤倒是也沒有說完，事實上昨兒恆衍只是被姜九尋一氣，就想去聽個曲，但沒想到聽著聽著，倒是不由得想起來當初在漠北王宮，姜九尋的一曲一舞，堪稱是傾城絕世。

  和她一相比，這個徐婕妤倒是也索然無味了起來，所以乾脆聽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當然，這一點徐婕妤是不會叫姜九尋知道的。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在姜九尋的臉上找到一絲的嫉妒，但可惜，沒有。

  姜九尋的眼神依舊是很平靜，像是絲毫沒有理解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一樣，笑得平靜，「那確實是不錯，若是日後我想聽曲兒，倒是可以去找你了。」

  徐婕妤頓時輕輕皺眉，有些揣測不透姜九尋的心思。

  試探了兩句，她都是一筆帶過，仿佛絲毫是沒有爭寵的心思一樣，倒是叫她覺得有些挫敗。

  眼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一點收穫都沒有，只是得出來了個姜九尋怕是不是那種好惹的結論，她縱使是心中無奈，也只好是找了個藉口起身離開。

  等著人走了，姜九尋才擺擺手，「今兒不代客了，關門睡覺。」

  這一個個的都來試探，沒勁兒透了。

  霜花點了點頭，輕聲說著，「娘娘剛剛來，這幾日怕是客人會很多的。」

  姜九尋忍不住看了她兩眼。

  霜花頓時有點緊張，聲音小了很多，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低下了頭，「奴婢知錯。」

  「撲哧。」姜九尋直接就笑了出來，此時人都已經出去了，屋子裡面就剩下了兩人，她打量了霜花兩眼，「怎麼動不動就說自己錯了，你做錯什麼了？」

  這丫頭，也不知道以前是在哪裡做事的，怎麼自己稍微一個眼神掃過去就認錯。

  她真的只是覺得這丫頭做事情還算是周到，十分聰明，讚賞的看了一眼而已。

  霜花又怔了一下，瞧見姜九尋沒有生氣的模樣，頓時鬆了口氣，一邊將今晚的晚飯弄好給她放在一邊，一邊輕聲開口。

  「奴婢以前是雲妃娘娘殿中的，只是娘娘嫌棄我做事情笨手笨腳的，總是做錯事，所以後來便發配去了浣衣局，這一次還是因為您來了，尋梅殿需要人手，才被調到這裡的。」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些感慨。

  雖然只是接觸了短短的一天，卻還是看出來了姜九尋和雲妃的不同，她真的是個好脾氣的人，要是尋常自己這般忘了伺候，或是多嘴說話的話，都是要被掌嘴的。

  想起來當初在雲妃那裡暗無天日的生活，霜花忍不住輕輕抿唇。

  瞧著她的模樣，姜九尋也猜測出來了個大概，一邊吃飯，一邊開口說到，「既然來了尋梅殿，便不必想這麼多，我這兒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不出格就好，也不必次次認錯，你做的很好，懂嗎？」

  霜花聽著她的話，心中一暖，連連點頭，「奴婢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