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時光匆匆

  她將凌羅子要收自己為徒的消息當晚和洛臨歡說了，他果然也很高興。

  「這是好事，能得到他的青睞，也是你的命。」洛臨歡給她盛了一碗湯，也替她覺得高興。

  「是啊，我一定要好好的跟著先生學習。」姜九尋歪了歪頭，眼中閃過了一抹俏皮，「興許下次你再生病的時候，我就可以親自給你診治了。」

  說完了才發覺出來一點點的不對勁兒，連忙又跟著說到，「不對不對，我們洛將軍當然是要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她原本在王宮裡面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子，尤其是有前世的影響所在，更是將自己的偽裝的溫和體貼，將小女兒家的性子都收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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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逃出了那個令人覺得壓抑的地方，頓時覺得混身輕鬆，仿佛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於是人也跟著活潑了不少。

  洛臨歡安靜的看著她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失神，連她方才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兩人安靜的用過晚飯，姜九尋沒有走，倒是留了下來，「今晚想要聽笛子還是琴？」

  今兒又到了他蠱毒發作的日子，雖然凌羅子說在藥的壓制下會減輕很多痛苦，但到底還是會發作，於是姜九尋又準備了曲子給他解悶。

  洛臨歡的視線溫柔了一瞬，「隨你喜歡就好，前幾日你在後院哼的那小調就不錯，這個可以嗎？」

  姜九尋輕輕挑眉，倒是有點詫異，「當然可以，那是我家鄉的童謠，我給你唱。」

  「好。」洛臨歡點了點頭，雖然身上已經開始輕微的疼痛起來，但聽著姜九尋輕柔的聲音，他甚至覺得沒有那麼難熬了。

  姜九尋過上了日復一日的生活，白天去凌羅子的院子裡面學習醫術，順便代替小丫鬟將院子給打掃一遍。

  凌羅子很是嚴格，對待她也是一視同仁，要是她哪裡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同樣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常有路過的小丫頭聽了都覺得心疼。

  但姜九尋絲毫不覺得苦，再艱難的日子她都嘗試過了，如今這些責罵不疼不癢的，算是什麼呢？

  時間就這樣緩緩的過去，一眨眼已經到了漠北的新年了。

  將軍府張燈結彩，聽聞外邊也是同樣的熱鬧，綠翡打聽說，是慕容明月喜歡熱鬧，於是蕭雲漠專程為了她將王府都裝飾了一番，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上了紅燈籠，看上去格外的喜慶。

  洛臨歡的毒已經好了不少，眼看著就可以痊癒。

  而姜九尋的學習也接近了尾聲。

  凌羅子的教學方法十分簡單粗暴，就是將所有的東西都一股腦的灌輸給姜九尋，什麼東西都只說一遍，說過了就不在重複，能不能記住就是她的事情了。

  再這種高效的方式下，姜九尋被逼無奈開始記錄，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光是各種書卷就寫了厚厚的幾本，並且都強迫自己記住。

  按照他的說法，那就是只要將該記住的都記住，到時候不會開方子也能說出來個所以然了。

  剩下的就是實踐，每天開出來十多張病例叫她診斷開方子，要是有一點不對就明日加十張。

  在這樣的情況下，姜九尋的醫術突飛猛進，終於有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正逢寒冬，綠翡出去和小丫頭們玩的過分了些，一時間著了涼，姜九尋想也不想就是一張藥方甩了過去，「喝上三日就好。」

  綠翡拿著有點詫異，「這麼快嗎？」

  若是尋常得了風寒，少說也藥吃上四五日的藥才見效。

  姜九尋一邊研究著凌羅子扔過來的藥方，一邊一心二用給她解釋，「先生也是苗疆出身，所以方子與南朝漠北的有些不同，用的藥劍走偏鋒，卻見效快。」

  和凌羅子相處的時間長了，她也將他的身世打聽了個大概，知道他同樣是出身苗疆，只是從小不喜歡那裡的環境，成名之後就開始四處遊歷，最喜歡的就是南朝風景。

  如今四處都見過了，倒是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一半的時間都在隱居。

  「原來如此。」綠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反正不管因為什麼，小姐的話都是值得相信的，自願成為姜九尋手中的第一個小白鼠，拿了藥喝下去，果然三日就好了。

  隨著新年的到來，凌羅子的暫住生涯也到了尾聲。

  「你的蠱毒已經差不多了，我也該離開了。」他看了一眼已經氣色健康的洛臨歡，「剩下的幾副藥，她完全可以幫著配出來。」

  都說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他十分嚴格，但教導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姜九尋見他要離開，一時間還有些不舍。

  眼看著她的神情有些念念不舍，凌羅子趕緊喊停，「好了，姑娘家就是麻煩，日後有緣自會相見，我交代你的事情可都記清楚了？」

  姜九尋垂眸，鄭重的點了點頭。

  「都已經記住了，您路上小心。」

  洛臨歡眼中也都是感激，衝著他拱手行禮，「多謝救助之恩。」

  凌羅子擺擺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底也只是看向了姜九尋輕嘆一聲，「你好自為之吧。」

  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感情一定是有的，加上姜九尋聰明好學，一點都不會給自己丟臉，他也算是放心。

  唯一比較擔心的一點就是這孩子心中藏著不少事，這府裡頭的人察覺不出來，但是他都一把年紀了，日日相處總歸是能夠看出來點。

  本想著提點兩分，但又覺得她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不如去自己做決定。

  「是。」姜九尋隱約猜測出來了他說的是什麼，輕輕點頭。

  隨著洛臨歡的身體漸漸的好起來，她也該要帶著綠翡著手離開了。

  在等一段時間，最多半月，她就可以離開漠北。

  兩人一起送走了凌羅子，洛臨歡看了她一眼，「我今晚要去參加宮宴，你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這些時間她幾乎是每日都夜半才眠，大清早又去學習，這份拼命的樣子著實是讓人心疼。

  姜九尋輕笑，「好，將軍放心就是。」

  兩人相視一笑，她才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凌羅子在離開之前，交代了她一件事情，還留下來了一本手札，上面寫的大多都是他的畢生所學，說是學不學會全靠姜九尋自己，但到底是狠不下心，臨走還留下來了這個。

  姜九尋輕輕翻看著，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