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準備就緒

  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下來，姜九尋自然會去做。

  綠翡的腿還沒好，留在折泠殿中休息，她帶著粉蝶去了舞樂坊。

  早先的時候，她也曾經來過這裡和舞女交流準備些東西，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但還算是熟悉。

  要被她教導的貴女們約莫十四五個，都是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或許是因為家中的指示，又或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只能學這些東西，討好上位者，最後背井離鄉。

  仔細一想還有些悽慘。

  「各位，都有過舞蹈基礎嗎？」姜九尋叫她們整整齊齊的站好，柔聲問道。

  她長得和氣，年紀也沒比她們大多少歲，看上去人親切又乖巧，倒是沒有人表現出來不滿，只是搖頭或是點頭。

  情況比姜九尋想像的好很多，到底是王都貴女，就算是不大擅長，但家中也會有人教導些基本的，這就節省下來不少的時間。

  她花了些心思了解她們的舞技如何，心中已經有數。

  一日下來，多是糾正她們的姿勢，倒是叫她說話說的嗓子都啞了。

  

  「娘娘今兒辛苦了。」粉蝶等人都走光了之後，才端了茶水過來，語氣之中有些淡淡的心疼。

  姜九尋擦了擦頭上的汗，唇角帶著笑意，「也還好。」

  她從前很喜歡練舞，只要她們願意學，自己就願意好好教導。

  「今兒順路去看看許婕妤，我們回去吧。」她潤了潤嗓子，才起身準備離開。

  「沒想到這群貴女們還挺乖巧的。」路上，粉蝶若有所思。

  在她們的想像之中，該是和蘇幽影一樣刁蠻，但沒想到一個個都十分乖巧，個別的為難人些，也都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姜九尋眨眨眼，仔細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都說是漠北荒涼，但苗疆卻更偏遠些，遠嫁出去，想回來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怕是官員們心中也不舍，於是送過來的都是些家中不受寵的，湊個人數就好。」

  因為不受寵，所以在家裡就唯唯諾諾慣了，也沒有什麼脾氣，加上姜九尋態度好，當然不會鬧事。

  粉蝶沉思了一會兒，十分認同的點點頭，「娘娘說的有道理，那她們也太慘了點。」

  姜九尋輕嘆一聲，都是利益的犧牲工具罷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心說等會兒回去做點什麼吃，原本小廚房的丫鬟雖然走了，但粉蝶和綠翡都做得一手好飯，她們不吃御膳房的，還是自己解決。

  到了一處拐角處，姜九尋光顧著聊天，倒是不曾注意到有人的影子，一時間猝不及防撞了上去。

  「什麼人，沒長眼睛嗎？」頓時有人高聲叱喝了起來，抬手就推了姜九尋一把。

  她累了一天，沒想到她會動手，頓時沒料到，跌坐到了地上。

  「娘娘。」粉蝶嚇了一跳，頓時跑過來攙扶。

  兩人抬眸一看，正是蕭雲漠的轎子，垂下來整齊的流蘇後面，是蕭雲漠和慕容明月的身影。

  姜九尋垂眸，眼神閃爍了兩下，唇角揚起來了一抹苦笑。

  當真是受寵啊。

  「什麼事？」蕭雲漠衝著這邊看過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地上的姜九尋，夏裝清涼，她方才倒在地上不小心擦破了手，上面除了塵土沙粒，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的瞳孔一縮，頓時輕輕皺眉。

  姜九尋起身恭敬地行了個禮，「臣妾參見王上，參見王后娘娘，方才心中思索，未曾看路，衝撞了王上與娘娘，萬分愧疚，還望王上恕罪。」

  一番話說的是規規矩矩，叫人挑不出來半點錯處來。

  蕭雲漠看了她一眼，卻見她眼神躲閃，垂眸不去看他，心中頓時升起來了些不悅。

  數日不見，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嗎？

  慕容明月看著底下的姜九尋，眼中閃過了些得意，故作親切的摟著蕭雲漠的胳膊，嬌聲說到。「既然是不小心，那就原諒你的過錯了，王上，等下宮外的燈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

  她聲音柔軟，隱約還有香氣漂浮在自己面前，蕭雲漠恍惚了一下，收斂了自己的視線，不再看姜九尋，淡淡的點頭，「繼續。」

  姜九尋帶著粉蝶安靜的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開。

  粉蝶看著她手上的擦傷，頓時皺眉，「娘娘，我們還是先回去處理一下吧。」

  雖然是小傷，但上面都是塵土，還是要清潔一下上藥才是。

  「走吧。」姜九尋點點頭，再也不去回頭看那人的轎子。

  仿佛方才擦肩而過的只是陌生人。

  日子過的非常快，許是因為那日蕭雲漠對她冷漠的態度叫慕容明月放心下來，她倒是沒有對姜九尋有任何不利的算計。

  姜九尋白天教導那些個貴女們跳舞，晚上回去和綠翡她們說說話，暗中準備。

  她越發的感覺到慕容明月的生辰宴是一個好機會。

  逃出王宮的好機會。

  到時候大部分的守衛都會急中在迎賓殿，別的地方就會守衛薄弱很多。

  她這段時間和那群貴女關係相處的不錯，她們一想到自己日後可能要面對的命運，再想到如今身在漠北的姜九尋，都覺得頗有些同病相憐，於是沒有防備太多，一個個敞開心扉。

  托她們福，姜九尋倒是了解清楚了不少事情。

  比如說苗疆與漠北聯合起來，要商議的事情恐怕是要對南朝不利。

  不過這到也可以理解，當初她還在御書房給蕭雲漠幫忙的時候，就看出來他對於南朝的野心，如今他多了苗疆這個助力，更是如虎添翼。

  當然，就算是要打起來，也不會這麼迅速。

  她藉口常年在深宮之中不出門，叫她們幫忙買些小東西送進來，這種小事沒有人會拒絕，說不準她還能幫著在王上面前美言幾句，叫她們幫著家裡爭光。

  借著這一層掩護，姜九尋胸有成竹。

  距離慕容明月的生辰只剩下了七日的時間，姜九尋找了個理由，將粉蝶攆走了。

  看著她哭著跪在折泠殿門前，姜九尋一邊流淚，一邊無聲的將門鎖緊。

  粉蝶還有家人在漠北，逢年過節休假都會回去看看，她私自出逃是大罪，千萬不能連累了她，連著扔出去的行囊裡面，有她給粉蝶留下來的銀票與首飾。

  加上她會做事，到時候被好心的嬪妃收進殿裡，一定過的比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