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借人

  啪！

  嬋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表情崩壞，歇斯底里：「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答應，夢貘永不為奴！」

  楚辭勃然道：「幻暝界歸附瓊華派是所有戰敗條約的前提，瓊華派絕對統治權的根本不可動搖，你不答應？可以，那就回去洗乾淨脖子乖乖受死！」

  「......」

  嬋幽頓時軟了下去，滿臉淒淒艾艾。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種下的苦果，最後還是要自己吃下去。

  「下一條，兩制並存，在一個瓊華的前提下，幻暝界的種族主義制度和夢貘的獨立自治權可以相對保留，實行長期共存，共同發展，誰也不吃掉誰。這種考慮，主要是基於照顧幻暝界的現狀和夢貘一族與瓊華弟子之間的種族矛盾的情況，這將是幻暝界歸附瓊華派後的一大特色和重要創造。」

  嬋幽略顯驚訝，這一條反倒是偏向了夢貘一族，保障了夢貘一族獨立自治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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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嬋幽點頭：「我同意。」

  「下一條，鑑於瓊華和幻暝的現實狀況，我主張在實現徹底統一之前，雙方按照相互尊重、互補互利的原則，積極推動瓊華和幻暝界經濟合作和各項交往，進行資源通商、學術交流和交換弟子，定期舉辦水陸大會交流道法心得，為長治久安創造條件。」

  嬋幽驚訝地張開那濕潤的性感紫唇，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

  資源通商，就是雙方貿易，幻暝界別的沒有，紫晶石特別說，用紫晶石換瓊華的仙草丹藥法寶武器，這買賣不虧啊。

  交換弟子大概是交換人質吧，這個嬋幽倒沒什麼牴觸，身為夢貘就要有為幻暝界犧牲的覺悟。

  可是水陸大會，瓊華難道是傻了嗎？竟然願意傳授夢貘一族瓊華正法不成？

  可是嬋幽看了太清真人一眼，這個老傢伙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實在很有貓膩。

  嬋幽很想抗議，但她實在找不到任何值得詬病的地方，巨大的利益擺在面前，要是因為心裡感覺不對勁這種傻逼理由拒絕，嬋幽都想一爪弄死自己。

  「我同意。」

  楚辭和太清真人臉上頓時露出『果然是傻帽，很甜很天真』的笑容，看得嬋幽心裡直發毛。

  嬋幽還是太過目光短淺，任由她食夢無數，懂得人間多少陰險詭詐，但她肯定不了解民族大融合這種宏觀人文歷史，科班出身的太清真人第一次戰勝野路子出身的嬋幽。

  漢族的包容性來源於文化中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今天嬋幽答應了學術交流，明天太清真人就能用五十到一百年時間給幻暝界中的夢貘洗腦，徹底消化掉夢貘一族。

  當幻暝界的妖族們修行依靠瓊華的仙草丹藥、修煉向瓊華派請教指點、法寶依賴瓊華派進口、文化接受瓊華派灌輸，一切利益都跟瓊華捆綁在一起。

  到時候嬋幽就算想造反，又會有誰呼應她？

  當然，楚辭還不忘設下一道保險：「和平統一是瓊華派既定的方針。幻暝界的夢貘一族畢竟是妖族，有權採取自己認為必要的措施保證夢貘一族的傳承，但瓊華派也有權利採取必要的一切手段包括戰爭，來維護瓊華派的絕對統治權與利益。」

  以上四條構成了戰敗條約的第一項，喪權。

  隨後是第二項，割地，夢貘一族割讓三千畝靈力濃厚的幻暝界領土，供給瓊華派建立瓊華幻暝分院，同時割讓兩百畝風景優美的領土給楚辭建度假莊園。

  最後是第三項，賠款，夢貘無條件轉讓已有紫晶石儲蓄的二分之一給瓊華派，並且出讓幻暝界四分之一的礦脈所有權給楚辭。

  以上三項條約便是天元條約的全部內容，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楚辭笑而不語。

  而為什麼要簽訂天元條約，理由更簡單，未曾犯下的錯誤，不能成為指證他人的證據，夢貘族固然有吞併瓊華的野望，可既然沒有實現，也沒有造成重大傷亡，以此定罪太過幼稚了。

  作為合格的領袖和穿越者，太清真人與楚辭既不會囿於面子放任幻暝界的威脅性，也不會做出天怨人怒的大屠殺，軟刀子放血才是合格的政治行徑。

  嬋幽帶著一副被掏空的表情飄然離去，雙目空洞無力，步伐飄忽，感覺像被徹底玩壞了。

  她不是沒想過口頭上答應楚辭，轉頭幹掉玄霄夙玉，駕馭幻暝界就此離去。

  可惜如今的楚辭，已經能捕捉到幻暝界，剝奪幻暝界十九年穿行至人間界的移動特性，讓幻暝界成為一個類似居巢國的普通固定妖界，隱藏在瓊華派的上空，想跑也跑不了。

  嬋幽簡直悔斷腸，早知今日悔不當初。

  送走妖界之主，瓊華宮中兩人頓時收起那副笑眯眯的和睦面孔。

  太清真人雙手抱拳，鄭重朝楚辭大拜行禮：「老朽太清，見過神尊！承蒙先輩厚望，委以重任，現為瓊華第二十四任掌門，德薄才疏，險些令我瓊華道統毀於一旦，讓神尊見笑了。」

  楚辭受了太清真人半禮，然後一揮袖，太清真人頓時拜不下去。

  「客氣了，我與瓊華素有淵源，太清真人不必多禮。」

  太清收起姿態，開始詢問楚辭與瓊華的關係，畢竟楚辭心血來潮穿上身的瓊華元字輩弟子服還是挺顯眼的。

  楚辭模稜兩可，稍微把未來即將發生的世界大變，包括仙劍世界升華，百界歸一，仙劍六界即將發生的變化，亂界虛空的入侵...等等，以另一種解釋方式告訴太清真人，聽得太清真人云里霧裡。

  同時楚辭順便朝他借點人手。

  太清一聽借人，臉色立變，頓時唉聲嘆氣起來，一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憂愁模樣：「我瓊華弟子多志大才疏，不堪一用，且不知神尊借人為何？還請神尊示下。」

  楚辭暗笑，擺擺手：「放心吧，我不是挖牆腳，只是手下無人，借你幾個弟子張羅瑣碎俗事，待事務結束，他們還是瓊華弟子。」

  太清腦筋一轉，既然不是挖牆腳，讓玄霄他們跟著這位神尊服侍一段時間，要是他們福祉高，得蒙楚辭賜下一兩招神界神術，那瓊華就賺大發啦！

  太清立刻正氣凜然道：「神尊交代，必是要務，我瓊華宮有秘傳弟子三人，宗系弟子七人，嫡系弟子二十三人，任神尊挑選。」

  楚辭咧開嘴，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我要玄震、夙瑤。」一下子把二代弟子的大師兄大師姐都給挑走了。

  太清真人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