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2024-05-29 14:36:08 作者: 醉臥蘭若

  沈楓見沈無憂自知味居出來後,便一臉沉思的模樣,再一想她臨走的時候與那些老食客聊的話題,還以為她喜歡這家店,還在想著這家店的事情那,便安慰的說道,「如果你還想來的話,二哥明天接著帶你來啊,二哥這次可是有七天假那。」

  「我是挺喜歡這家店的,但也沒必要天天來這裡,二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難得有假期,二哥你不陪一下二伯父與二伯母,這樣真的好嗎?」

  「我爸媽比我還忙,那用的著我陪啊,到是無憂,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我這個做二哥的話,說什麼也要補償一下你不可,別說不需要啊什麼的啊,你要敢這麼說,二哥就當你這心裡在怪我,跟我生分了」

  「二哥,你這是強詞奪理,我怪誰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啊。」

  沈無憂很是無奈的笑道,沈楓算的上是他們這一輩中兄弟姐妹中,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了,回老宅從來不曾忘記她的禮物,還會陪她上課什麼的,只是他回老宅的時間有限,那個時候二伯正在外面下放刷經驗,所以二哥年紀也不算大,便一直跟著二伯在任上,所以,回老宅的次數有限,除了逢年過節,大約也就在老爺子大壽一類的時候回來了。

  「不怪我,你就別拒絕我,二哥的這個假期就全是你的了!」

  沈楓近似無賴的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又嘿嘿笑著道,「你看,二哥在海城人生地不熟的,有你這個小妹在,總不至於輪落到要去住酒店的地步吧,所以,小妹……求收留啊。」

  這一言不合,便秒變畫風什麼的,沈無憂也是醉了,不過想到沈楓的職業,那種特殊部門裡出來的人,應該是十八般武藝樣樣懼全的吧,如果要真的每天只擺著一個死人臉,只怕那些需要做戲的任務,也就不可能那麼容易完成了。

  不過,沒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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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必吧,記得二伯似乎就曾在這裡任職過啊,時間還不短,所以怎麼可能沒有住的地方,想來也只不過是個藉口吧,她到是可以無情的直接把人攆走,但是總歸這心裡又覺的過意不去,整個沈家最不欠她的,大約也就這個二堂哥了吧。

  最重要的是,她對於沈楓身上的一點小問題很感興趣,所以思前想後後,她便點了頭,直接將沈楓帶回了聽濤院的小三居室內。

  知味居的飯上的利落,省了點餐選菜色的麻煩事,加之吃的簡單,他們回到家的是時候,時間還早,沈翰還沒有回來,沈無憂讓沈楓隨意坐,不要客氣,轉身便進廚房給他端了一杯果汁出來。

  這讓沈楓感動不已,沒想到這小堂妹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居然還記著他的一些喜好,他便也趕緊的讓沈無憂也坐下,問起了她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資料什麼的,誰都會看,但是這些那有沈無憂自己說的真實啊,沈楓更原意聽沈無憂親口訴說這些年的生活,是否受了那些委屈。

  委屈,那肯定多了去了,但是相比於在沈家的時候,沈無憂覺的跟婆婆相依為命的日子,簡直幸福到暴,所以還真想不出什麼要跟沈楓訴苦的,先前在外面吃飯,人多眼雜的,她不方便問,現在終於到了自己的空間,她便拐著彎的探聽起了沈楓這些年的生活,由其是最近都做了什麼……

  沈楓的生活,除了任務內容以外,那是完全沒有秘密的,幾乎是沈無憂問什麼就答什麼,他巴不得能找到跟沈無憂的共同語言,然後接近一下兄妹感情,免的這麼多年不見,大家表面上看似沒什麼,但是心裡卻有著隔膜,對於這個堂妹,他覺的整個家裡都欠著她的,並不只是小叔與小嬸兩個人的錯,如果當初他細心一點,如果當初他能多照顧著這位小堂妹一點,也許,她便不會離開沈家那麼多年,到現在也不肯認沈家了。

  小的時候不明白,大了之後,自從從事了現在的職業後,他曾經過多次琢磨當初的事情,就是為了找到線索,好尋找到這個小堂妹,可是卻沒有想到,結果與他得知的好像略有些出入。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小堂妹是有機會不走失的,不管是小叔與小嬸從車上下來吵架,還是兩個人各自調頭走人,小堂妹其實都有機會上接拽住他們其中的一個,讓他們意識到她的存在,從而不將她遺忘在那裡,從小就在父母不合的那種氛圍中生活的小堂妹,不可能被他們吵架的這點小陣仗就嚇到的,而且小堂妹很聰明,雖然一直沒有上學,一直由家裡請的家教指導學習,但是成績卻一向比家裡其他正經上學的弟妹們不知道要好了多少,所以,他從當時唯一拍下來的一點監控中,在這個小堂妹的眼睛裡看出了那麼一點期待,失望,還有興奮。

  什麼樣的情況下,她會露出那樣的眼神那?

  期待……也許這正是她給小叔還有小嬸最後的機會,期待著,他們能夠注意到她,證明,她並不是那樣的不被人需要。

  但是結果,顯然要讓她失望了,因為,那對夫妻,居然糊塗到人神共憤的地步,足足一個月後,老爺子打電話問他們沈無憂的情況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小堂妹居然不見了,而且是在那麼久以前……

  失望應該是最常見的情緒吧,難得小叔與小嬸湊到了一起,準備接無憂回家過個節,可是卻又吵起來了,所以無憂才會失望。

  興奮,是不是那個時候,小小的無憂便已經決定要離開沈家,離開小叔與小嬸了,所以才會露出那種表情那?

  可能這麼想一個六歲的孩子,總是給人一種瘋了的感覺,但是沈楓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面覺的不可能,但是卻又忍不住一直往這方面想。

  然後,多年後的現在,終於找到了小堂妹,可以尋求一個真相了,他卻又突然不想問了,何必揭人傷疤那,如果不是被逼到了那個份,只有六歲的小堂妹,怎麼可能會生出離開沈家的心思。

  那個時候的沈家也確實冷漠,老爺子近些年看著心軟了,對著孫子輩誰都一副和善的模樣,但其實在沈無憂出事以前,老爺子最為重男輕女了,因為小叔與伊家聯姻,繼承了家族企業,他的父親又從政的原因,老爺子這心裏面總覺的對不住他那大兒子,那怕明知道,他那大兒子不是那塊料,他也做出了名智的決定,依然改變不了,他這種想法,盡而將所有的能給大伯的全大伯了,包括他所有的溫情,所謂愛屋及烏,再加上大伯家的沈茂是老爺子的第一個孫子輩,老爺子自然把滿滿一腔對孫輩的愛全都放到了沈茂的身上,所以對於沈無憂這個爹不喜,娘不愛的小丫頭也就沒有什麼關注,給吃給喝,給了應該的教育,便已經是老爺子做的極限了,想要關心,想要疼愛,呵呵,便是當初身為孫子輩的他都不曾得到過,就更別說,這個從來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堂妹了。

  當初的老宅,就是老爺子與大伯的天下,老爺子的態度便代表了一切,有的是看人下菜碟的,不管是大伯一家還是那些傭人們,沈楓回去沒幾次,都遇上了他們欺負無憂這個小堂妹的場景,就更別提平日裡她的生活了,想來,也不可能好到那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注意到這個小堂妹,在有可能的時候,給於一點微薄的關心。

  所以,小堂妹要遠離沈家,不肯回什麼的,他完全理解,要不是老爺子最近這些年改了不少,父母也一直勸他,這沈家,其實他也不怎麼想回,寧可每天窩在部隊裡,省的每天還要防備著來自親人的算計。

  財帛動人心,沈家現在發展如此之好,某些個不甘心的人又怎麼可能放過那。

  就連他這個已經投身部隊,完全不可能與他們掙搶的人,回去了還時不時的刺上兩句,就更別提小叔家的孩子了,必竟雖然說是家族企業,但是整個沈氏是在小叔的手裡達到最輝煌時刻的,加之小叔在沈氏里占用的股份也是最多,傳給自己的孩子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沈無憂失蹤,沈翰還是個小屁孩,沈茂卻早就已經成年,甚至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加之有老爺子的疼愛,插手工司的事情,那完全是沒問題,就是想要最高的那個位子,看上去似乎也很有希望。

  有了希望,人就容易不甘心,然後變成執念,最近這段時間,他的那位好大哥,可是沒少動手,他自己且不說,便是沈翰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好幾次事故,看上去都是意外,但是實際上,到底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誰知道那,反正從老爺子那裡便沒有準備細查過。

  所以,沈翰被送到海城來,這個小堂妹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只怕與家裡的那些事情脫不了關係。

  也就沈無憂因為失蹤在外,雖然現在終於露面了,但是不肯回沈家的原因,被暫時放過。

  他看出來了,他這小堂妹,不缺錢花,更不喜名利,沈家的那點東西,與她來說,就變的有些可有可無了,所以不回去什麼的,其實挺好的。

  想的多了,不免有些走神,沈無憂卻並不在意,又轉身削了些水果出來放到沈楓的面前後,這才安生的坐了下來,抱著一杯蜂蜜水,慢慢的喝著。

  這個時候沈楓也終於說起了最近的活動,總體一個字,就是任務唄,就是這次的任務久了那麼一點,然後危險了那麼一點,差點他就回不來了,但是只是差點而已,他現在不是回來了麼,所以其中的兇險什麼的,他便全都沒有說,只是透露了一下,這次的任務地點在東南亞那邊。

  一隻東南亞,不需要沈楓再多說其他的什麼,沈無憂對於沈楓眼睛裡面的紅線便瞭然於胸了,於是她扭頭回到自己的臥室,再出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塊玉牌,將這塊玉牌放到沈楓的手裡,並叮囑貼身帶著不要拿下來之後,沈無憂便又安靜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眼睛一直則一直盯著沈楓的手,顯然,是要親眼看著他戴上不可。

  這剛見面,自己的禮物還沒送那,結果小堂妹便先送了他見面禮什麼的,總覺的各種彆扭啊,不過,能夠收到小堂妹的禮物,他同樣也很開心啊,便是沈無憂不催促,他也會好好的戴在身上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了,當他舉手想要把玉牌戴在脖子上的時候,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似的,總有一種無力感,讓他就是戴不上這玉牌,這事邪門的,總覺的很詭異,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戴不上可不行啊,就是胳膊累脫了,他也得戴上去啊,這可是小堂妹送他的禮物啊,他怎麼也不能讓小堂妹失望。

  抱著這樣的信念,沈楓的手終於抬了起來,只是速度很慢,很慢,就像他的雙手被墜了千斤鎖一般,沒一會的功夫,他這額頭上便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見沈楓一直在努力,並沒有說什麼的模樣,沈無憂難得的笑了起來,對沈楓鼓勁道,「二哥,這可是我親手雕刻送到廟裡開過光的哦,能夠保平安那,所以二哥,你一定要戴上去啊。」

  沈楓聞言下意識的便想給沈無憂扯個笑出來,可惜現在就這麼一個小動作做起來似乎也有點難,此時的他進入了那種特別玄的感知里,就仿佛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他所有的關注力都在手上的玉牌上,堅持著要把它戴到脖子上,他一直在努力,不曾放棄,兩隻手臂更是青筋暴出,當某個力量達到某個點的時候,他的喉嚨里發出赫赫的聲音,在最後的拼力一博之下,終於將玉片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精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等到沈楓回過神來後,突然發現,什麼壓力,什麼千斤似乎就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他的身體狀態,簡直前所未有的好,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左右身體還處於巔峰的時候,不只是任務過後的那種疲憊消失不見了,便是那些隱隱作痛的舊疾似乎都好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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