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自己給自己上墳,江夏是頭一個
2024-05-29 14:19:12
作者: 一啊鴨
段景文嫌棄的瞥了眼江夏,「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江夏理直氣壯,「有本事你別吃?!」
"……本宮沒本事。"
段景文摸摸鼻子,訕訕道。
江夏往蒲團上一坐,揉著酸痛的腳踝,「這個祠堂好奇怪啊,不點燈,連窗戶也沒有。」
段景文這才掃了眼四周,除了那扇門,四周都是木質的牆,點頭道,「現在還能看到些,在晚會燈太陽落山,這裡估計更黑。」
說著,他走到另一個蒲團面前,神色肅穆的雙手合十,對著牌位恭恭敬敬的拜拜,隨後安安靜靜的跪坐在上面。
江夏轉過身子,看看段景文,猛地背後升起冷汗,「這個牌位……怎麼陰森森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夏感覺一陣陰風吹過。
一個哆嗦,她趕緊學著段景文的樣子,跪坐下來,這才稍稍心安點。
「這供奉的是誰啊?」
段景文閉著眼,不緊不慢道,「太祖。」
太祖便是開國皇帝。
段景文充其量就是黃三代。
「太祖……?」
江夏呢喃,這聽著好熟悉,好像最近才有人給她說過。
好半晌,她才思索出來!
「等等!太祖不就是那個把后妃賜給北境王的先帝?」
段景文皺眉,沒忍住出聲警告,「謹言慎行,這就是皇爺爺的祠堂。」
江夏反應過來,趕緊磕了兩個頭,口中念念有詞。
「皇爺爺恕罪皇爺爺恕罪!您老人家別跟我一般見識……」
段景文看著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夏,忽然成了慫蛋,起了逗弄的心思。
「夏夏,」他扯了扯江夏的袖子,示意她往案板上看,「皇爺爺在那坐著,他現在很生氣,說要帶你下去。」
江夏心神一慌,趴在蒲團上不敢抬頭,語氣又快又急。
「別別別!我就是說了句渾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噗嗤——」
段景文笑出聲音。
江夏悄咪咪露出隻眼睛,往案板上探了一眼,又看到段景文看戲的表情,頓時發覺自己被騙了。
她心虛的直起身子,拍拍胸口,沒跟段景文計較。
「你這麼怕鬼?」
段景文似發現了新大陸,湊到江夏面前,一臉調侃。
江夏白了這人一眼,「……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
說的隨意,但她的心卻是一緊。
從前她也不信這些,但可笑的是她居然狗血的穿越了,還碰上了行永那樣的瘋子。
到是信了不少。
若是這時候孟周來跟江夏講多積些福報,她一定能聽進去。
段景文不予置否,「沒想到太子妃還有這麼深沉的一面。」
江夏笑笑,本想說得瑟下,話到嘴邊,卻換了,「段景文,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一絲若有若無的甜意在空氣中散開。
段景文也聞到了這股甜味,警惕的環視了圈屋子,裡面實在太黑,什麼也也沒看見。
提醒道,「屏住呼吸。」
他看江夏還在那使勁嗅,想靠鼻子找出味道來源。
江夏立馬捂住鼻子。
但屋內處於密閉的狀態,一時半會甜味是不會消散的。
江夏憋了一會便忍不住了,但她剛鬆開手還沒一會,便忽然兩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段景文想去扶,卻一時不察自己也倒下去了。
門外的人聽著兩人倒下去的聲音,才放心離開。
江夏在睜眼,驚覺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現代!
她低頭的看著自己透明泛白的雙手,無語至極。
「救命——救命!」
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求救聲,江夏還沒來的及反應,便感覺到一舸強大的吸力,把自己直接從空中吸了過去。
緩過神來,江夏已經泡在了水裡,段慕辰正在前面撲騰。
「段慕辰?!」
這是她穿越的那晚!
江夏下意識伸手去拉已經開始嗆水的段慕辰,這時卻自己的手已經凝成實體。
「我這是回來了?」
「救命——」
段慕辰還在掙扎,想要拉住江夏這個救命稻草。
江夏手迅速收回來,立馬轉身往河岸邊游去。
不能死!
只要不死,就不會穿越!
就不用在回到那裡!
江夏使出渾身力氣往回遊,但這河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怎麼也看不到岸邊。
身後的求救聲逐漸減弱。
江夏眼中滾出兩行熱淚,淹沒在河裡。
力氣用盡,江夏身子一點點往河裡沉下去。
她不甘心的一回頭,卻見段慕辰的身體就飄在她背後。
不到一米的距離,既不下沉也不隨河水移動,詭異的很。
江夏不在掙扎,任由口腔鼻腔被河水充斥。
她跟本就沒有回來!
一切都是夢!
江夏絕望的閉上眼,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這時,場景忽的一轉。
江夏從河裡來到一個墓園,她身上的衣服還在濕噠噠的滴著水。
低頭看了眼,手又恢復了最初的透明狀態。
江夏深處一根手指,對著另只手的掌心戳過去。
果真如她所想那般,直接穿過去了。
所以現在,還在夢裡咯?
江夏冷眼看著墓園前圍著的人,都是她熟悉的。
江爺爺、陸深。
想來也是可笑,前世的江夏,上半輩子拼命鑽研廚藝,下半輩子因為個渣男過的渾渾噩噩,最終連個朋友也沒有。
現在墓前空空無人。
江夏嘆了口氣,徑直走到墓碑前蹲下,往燒紙錢的小盆里吹了吹氣,讓火更大些。
隨後自嘲道,「自己給自己上墳,我估計還是頭一個。」
「江圳,人我也來看過了,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陸深最先開口,跟之前一樣的矜貴優雅,語氣不容拒絕。
江夏便是被他這個樣子,一哄就是十幾年。
「陸深!夏夏還在這,你就是這麼說話的!」
江圳盛怒,肩膀微微鬆動。
「我早就說過,秘譜是江夏自己給我的,她根本不適合做江家手藝的繼承人,你卻總是偏心她!」
「混帳!若不是你哄騙夏夏,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江圳看著毫無悔意的陸深,悲大於哀,「起初我就不該收養你,否則也不會害了夏夏!」
陸深沉默,一聲不吭的盯著江夏墓碑上的照片,眼裡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