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死亡氣息

  我假裝嘆了口氣，說道：「上回在和魔、獸兩族的戰鬥中，我雖然衝出了重圍，但也跑進了獸人國的地界，由於一直他們的大軍阻斷了回要塞的路，為了安全，我只能小心的進入了獸人地界，潛伏在森林中，靠打些小獸度日。直到前些天，他們的部隊被咱們打退了，我才找到機會潛回來。由於在那次戰鬥中受了傷，回來後，我在斯特魯要塞附近的城市中修養了一段時間，等到傷勢完全好了，才回到皇都，我也是前幾天才回來的。由於離開學院時間太長，我想，我的學籍可能已經被去除了，所以，並沒有回去。為了怕紫雪擔心，所以想來看看她。」

  公爵冷聲道：「你在騙誰，想看紫雪你不會從大門求見嗎？非要跳牆而入，夜闖民宅非奸既盜，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苦笑道：「我能有什麼目的，我這次來除了想見見紫雪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

  公爵道：「哦？什麼事？」

  我低聲道：「您還記得我上回和您說的那個女人嗎？這次在獸人國我又見到她了，我知道您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事，所以才翻牆而入的。」

  一提到母親，公爵的態度頓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急切的抓住我的肩膀，道：「什麼？你又見到她了，快，快告訴我，她怎麼樣？你有沒有和她說我的事。」

  我知道公爵對母親是真心的，否則，以他的老於世故，不會這麼容易表露出自己的內心情感，我拉開他的手，說道：「您別著急，聽我慢慢說，是這樣的，我在獸人的一個村落里遇到了那位夫人，她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子一起生活。」

  公爵愕然道：「兒子？她還有一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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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道：「她兒子對她還是挺孝順的，在良好的調理下，那位夫人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我把見到您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她和您一樣激動，我看，她一直還都惦記著您。」

  公爵的眼中隱現淚花，喃喃的道：「玲玲，玲玲，我真的好想你啊。」他猛的又一把抓住我，激動的說道：「告訴我，她在哪裡，帶我去找她，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您冷靜一點，別這麼衝動，聽我說下去，好麼？」

  公爵急道：「你讓我怎麼冷靜，終於又有了她的消息，我真的非常渴望現在就能見到她。」

  我正色道：「您別忘了，您可是龍神帝國的公爵，而她現在在獸人國，如果您在獸人地界出現會有什麼後果，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件事不能著急，我曾經問過那位夫人想不想再見到您。」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

  公爵追問道：「那她怎麼回答。」

  我嘆了口氣，道：「她說她不想再見到您了，她說她沒臉見您，也不想給您再添任何麻煩。讓我轉告您，讓您把她忘了，就當從來沒有出現過她這個人。」

  公爵臉上血色盡褪，剎那間仿佛老了幾歲，後退兩步，顫抖著說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忘了你，玲玲啊，你以為，這輩子我還能忘記你麼？」

  我平淡道：「您不在意她的過去嗎？」

  公爵搖頭道：「當然不在意，那並不是她願意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在獸人國生存到現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她所發生的一切痛苦我都能理解，在我心中，她永遠都是那個冰清玉潔的玲玲。快，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她，和她解釋清楚，我一定要把她接回龍神，以後再也不和她分離了。」

  我心中大慰，看來我決定讓母親回來和公爵團聚並沒有錯，公爵是值得母親愛的，我微微一笑，說道：「您放心吧，那位夫人也非常希望能回到自己的祖國，我已經答應她了，一定幫助她回來，這種事您不好出面，還是我辦最合適。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先探好路，如果龍神這邊並沒有能接納她的地方她回來就只有更痛苦，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公爵楞道：「你有辦法接她回來？」

  我點頭道：「這次我在獸人那邊生活了些日子，已經找好了回來的路徑，等我在這邊處理一些事後就會回去接她回來。您知道那位夫人最大願望是什麼嗎？」

  公爵茫然搖頭。

  我沉聲道：「那位夫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回到自己的祖國，躲在一個角落裡偷偷的看您一眼。」

  公爵失聲道：「什麼？」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悽然道：「玲玲啊，你怎麼那麼傻，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最大的幸福，再見到你，我永遠都不會再和你分離了。」

  我看著淚流滿面的公爵，低聲道：「如果您這麼對那位夫人，公爵夫人怎麼辦？」這個問題我是一定要問的，我要為母親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聽到我這個問題，公爵明顯一楞，茫然道：「夫人？我該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說道：「我已經替您想好了，以您的實力，隨便買一套小院落應該還做的到吧。」

  公爵恍然道：「你是讓我金屋藏嬌，這怎麼行，太委屈玲玲了。」

  我搖頭道：「那位夫人現在是無欲無求，她絕不想打攪你們現在的生活，所以，這是個最好的辦法。」

  公爵仔細的盯著我看，眼神中流露著一絲異樣，「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我輕嘆一聲，說道：「首先，我希望您和那位夫人這對有情人能夠終成眷屬，其次，我也有私心，我幫了您這麼大忙，您總不會再反對我和紫雪的事了吧。」其實，現在更多的是母親的原因，紫雪姐妹的事我現在心裡還沒有底，她們不原諒我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公爵的激動平復下來，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微笑道：「不錯，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確實不能在阻止你和紫雪的事，只要她願意，我很贊成你們在一起。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他這最後一個問句，明顯是在問我什麼時候去給他接母親，我微笑道：「我想先去找紫雪，您能告訴我她的下落嗎？」

  公爵道：「當然可以，她和她姐姐與一些同學代表天都學院去參加龍神四大學院的友誼交流了，在西倫城的西倫學院，你到那裡一定能找到她們，她們走了時間不長，交流賽應該後天開始吧。從這裡到西倫城快馬三天可到。」

  我點頭道：「謝謝您，公爵大人，那我現在就出發，下次見到您的時候，我一定會帶著那位夫人一起來的。」

  公爵臉上露出一片喜色，微笑道：「那就多謝你了，也不用太急，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你替我問她好，就說我時刻都惦記著她，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永遠……」公爵的臉紅了起來，但眼中露出堅定的神色，續道：「永遠愛她。」

  我心中一陣感動，微微一笑，說道：「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的將她帶回來見您，您也要注意身體多保重。我告辭了。」

  公爵親自將我送到府門看著我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知道了紫雪她們的下落，我心中輕鬆了許多，西倫城該怎麼走？我打開隨身的地圖，地圖上顯示，西倫城在皇都的南面，這下可好，距離白煙山更遠了，如果讓獸皇知道我現在的行動，肯定會說我公私不分，不過，反正那什麼所謂的五彩霞光本來就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暫時先不去管它，龍神的人也沒那麼容易找到那什麼寶物吧。還是趁著信念堅定的時候先去和紫雪她們說清楚的好。

  出了皇都，我找個沒人的地方，變身成四翼墮落天使，悄悄的飛了起來，全速向著西倫的方向前進，一邊飛著，我一邊心中暗想，如果當初我一直留在天都學院的話，也許這次參賽還會有我的份呢。我一點都不擔心紫嫣的安危，雖然她會上場進行交流比賽，但以她的容貌再加上散發出的神聖氣息，任何男人都無法興起傷害她的念頭。

  空中的習習涼風讓我感到神清氣爽，體內的暗黑魔力緩慢的運轉著，體內的能量始終保持在顛峰狀態。以這個速度，明天清晨就差不多能到達目的地了。

  正在我感覺自己力量強大的時候，突然，一股奇異的能量猛的沖入我的大腦，我的眼前變的一片灰暗，死亡的氣息瞬間包裹著我的全身，說不出的難受，我心中一驚，趕忙運足暗黑魔力想驅除這股能量，但是，暗黑魔力在和這股能量相遇後竟然並不排斥它們，像平常練功時一樣，從經脈中流過。

  大腦一陣針刺般的疼痛，疼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猛然驚覺，這應該就是父親說的殘留在我體內的那股死亡能量了吧。我不敢怠慢，小心的控制著四隻羽翼緩緩的降落到地面，死亡的氣息不斷襲擊著我的感官，從沒有過的無力感遍布全身。

  暗黑能量是我最大的憑藉，連它都沒有辦法，我只能勉強忍耐著，我身體周圍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灰色氣體，我可以感覺到，它正在不斷的侵蝕我的經脈。不好，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它腐蝕掉的。

  由於我變身成為四翼墮落天使，靈台處始終無比冷靜，我發現暗黑魔力似乎對這股要命的死亡氣息竟然有相生的作用，於是趕快將暗黑魔力逐漸散去，沒有了暗黑魔力，我的身體變回了原樣，無力感更加強烈了，但死亡氣息蔓延的速度也減弱下來。

  既然暗黑魔力不行，那我就用狂神鬥氣試試，我咬牙控制著自己的意識，催動起丹田中精純的狂神鬥氣緩緩上行，試探著用它們阻止著不斷蔓延的死亡氣息，兩者相遇，死亡氣息仿佛對狂神鬥氣好象有些畏懼似的，向後縮了縮，我頓時精神大振，加速釋放狂神鬥氣，狂神鬥氣逐漸占據了上風，將死亡氣息逐漸逼迫到一個角落，正在我想用狂神鬥氣剿滅它的時候，那股灰色的能量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我怎麼搜索，也找不到它們的存在。隨著它們的消失，我身體也恢復了正常，無力感沒有了，這股能量來的快，去的也快，卻讓我心情無比的沉重，因為我明白，我並沒有清除掉它們，天知道下次會在什麼時候發作。

  我楞楞的坐在地上，一時間對自己的命運感到無比的彷徨，如果這股死亡能量不斷強大的話，終有一天它們會將我毀滅。怪不得父親說亡靈巫師可怕，看來，禁忌術對我的傷害恐怕要伴隨我一生了。逐漸回神，我感覺到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滑膩膩的極為難受，正在我頹然之際，耳邊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我凝神一聽，大約有十多騎朝著我現在的方向飛速前進著，聲音逐漸清晰起來，憑藉著過人的目力，我看到一行穿著各色服飾的人類騎著駿馬向我衝來。

  離的近了，我看清楚了，一共是十一騎，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只有兩個年齡超過四十的中年人，他們分別穿著武士或魔法師的服裝，我掙扎著站起來，想給他們讓開路，這時，對方也發現了我。領頭的中年人將馬速減了下來，抬手示意同伴們有情況。

  來到近前，他勒住坐下的棗紅色駿馬，上下打量著我，看到我上身露出的如鋼鐵般結實的肌肉（我是光著上身飛行的，否則，一次弄壞一件衣服就不好了，而紫嫣送我的馬甲因為是按照兩隻羽翼做的，現在穿著變身也已經不合適了。）和偉岸的身形，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和聲問道：「小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

  我感覺的出他身上散發出的能量波動，此人的實力不俗啊，表情平淡的回答道：「晚上清淨，我一個人在這裡練功。」

  中年人看了看我身上的汗水，點頭道：「這荒山野嶺的，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從包裹中拿出毛巾擦了擦身上，穿好衣服道：「我本來是準備去西倫城的，走到這裡看沒有什麼人煙就練了一會兒，這就上路了。」

  中年人微笑道：「哦，你也是去西倫城啊，我們也是，如果不介意的話就一起上路吧，你走著太慢了。我們騰一匹馬給你吧。」

  我心中一暖，看了看他，中年人眼中透露著誠意，這個人還真熱情，不過我現在還真不敢再變身飛行趕路了，剛才發生的異變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驚膽戰。

  「這，合適麼？」

  中年人笑道：「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我的學生們也都是年輕人，路上多個伴他們就更不寂寞了。絲雨，你和蓮露騎一匹馬吧，把你的讓給這位小兄弟。」

  後面的一名穿藍色魔法袍的少女應了一聲，從自己的白馬上跳了下來，上了另一名穿紅色魔法袍少女的黑馬。她們的魔法袍都很寬大，使我無法看清楚容貌。

  我沖中年人施禮道：「那謝謝您了，大叔。」

  中年人笑道：「客氣什麼，上馬吧，咱們也該趕路了。」

  騎上白馬，我心中湧起對黑龍的思念，黑龍在墨月那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於是，我就加入了這個十餘人的小團隊。一路上我很少開口，但從他們的交談中我驚訝的得知，他們竟然是去西倫城參加交流的四大學院之一松織學院的老師和學員，邀請我加入的那個中年人是松織學院的教導主任叫蒙乏（猛罰，夠狠，怪不得他當教導主任）。

  「喂，你的話很少啊？帶這個玩意幹什麼？」一名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人沖我道。我帶著有面紗的斗笠。

  我淡然道：「路上有風沙，我已經習慣帶這東西了。」

  黑衣少年沖我伸出手道：「認識一下吧，我叫封多，是松織學院武技部二年級學員。」我握住他的手，點頭道：「我叫雷翔，算是個流浪者吧。」

  封多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我感到他的手突然變的火燙，原來這小子的鬥氣偏重於陽剛。我不在意的任他握著。封多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他發現任憑自己如何用力我的手始終不軟不硬，既不反擊也不退縮。

  蒙乏發現了我們這邊的異常，喝道：「封多，你幹什麼呢。」減慢速度和我們並排。

  封多尷尬的鬆開手，說道：「蒙老師，沒什麼，我只是想和雷翔兄弟認識一下而已。」

  蒙乏責怪的瞪了他一眼，剛想說什麼，封多搶著道：「雷兄，你的劍樣子很別致，能讓我看看嗎？」

  我一伸手，將墨冥摘了下來遞給他，封多伸手接過，由於沒有準備，他手猛的向下一沉，險些將墨冥掉到地上，嚇的他趕忙一加勁才抓穩了，他蹉舌道：「好沉啊。」

  蒙乏也是一驚，就沒有再責怪他，我沒理會封多，對蒙乏說道：「蒙老師，你們四大學院之間如何交流？」

  蒙乏嘆了口氣，說道：「什麼交流，其實就是相互比試，爭個名氣而已，看看哪個學院的學員功夫更強，這項邀請賽由四大學院輪流舉辦，這回輪到西倫了，不論在哪裡，四大學院的交流都會向當地百姓開放，宣揚武風，一直以來，我們松織學院一直都是四大學院中最弱的，這次來，只是報著以武會友的心態而已。」

  「哦？比試？怎麼個比法？」

  蒙乏微笑道：「一看你就也是個武者，我們四大學院之間的比試無非就是先抽籤，分成兩邊進行比試，每方出六名學員，一個一個上，輸了的就下去，如果贏了就繼續進行，直到一方所有學員全部失敗為止。贏了和輸了的兩個學院休息一天再比一場。最後排定學院座次，每個學院允許有一到兩名替補，可以臨場變陣。你不知道，為了爭奪這個龍神第一學院的名……」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

  我點頭道：「希望你們能取得勝利。」

  蒙乏搖了搖頭，說道：「其他三個學院的實力幾乎旗鼓相當，我們則稍微差一點，肯定第一輪會被淘汰。說實話，只要學院能出一個傑出的人才，在比試中就zhan有很大的優勢，比如上界，天都學院出了個裡瓦，他一個人就打敗了我們學院五個人，弄的我們就只有棄權了。人才難得啊。」

  「恩，我曾經在首都呆過，里瓦這人我聽說已經升入龍騎士了，這回沒有他，你們不是機會就大多了麼？」

  蒙乏道：「沒有那麼簡單，你想想，如果學院排名靠前，自然就會吸引更多的人才，誰知道這回他們幾家有沒有厲害的新人出現。雷翔，我看你的根基和底子都不錯，歲數也不大，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松織學院，我們學院的老師還是不錯的。」

  暈，他當初不是因為這個才讓我和他們一塊上路的吧。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不瞞您說，我這次去西倫城是找人的。而且我想，我已經沒有必要進學院再學習了。」

  雖然我的話說的很狂妄，但蒙乏並沒有感到我是自大，反而被我從身上發出的霸氣嚇了一跳。

  一旁的封多撇嘴道：「是麼？雷兄，學習對一個人可是很重要的，所謂活到老學到老嘛，我們松織學院可是很不錯的。」他向我遞來一個怪異的眼神，低聲道：「而且，美女很多哦。」出奇的是，蒙乏並沒有因為他這麼說而阻止，好象沒聽見似的。

  封多指了指前面騎乘一匹馬的絲雨、蓮露，顯然是告訴我她們就是美女。對於這些我可是敬謝不敏了，我現在的感情問題都沒有處理好，更別說再另找新歡了，對於美女，我現在非常不感冒，避之惟恐不及。

  我一伸手，吸過墨冥，狂神鬥氣迸發，全身散發出凌厲的氣勢罩向封多。封多全身一顫，險些從馬上摔下去，勉力運起鬥氣抗衡著我的氣勢，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我心中一笑，收回了逼人的氣勢，道：「現在，你覺的我還用去你們學院麼？」我不想他們為了讓我加入松織學院再做無謂的糾纏，只能顯示出一點實力讓他們知難而退。

  封多全身一輕，說不出話來，一旁的蒙乏感覺到我發出的能量絲毫不弱於他，心中大驚，「原來雷小兄弟是深藏不露啊，我真想知道是什麼人能夠調教出你這麼出色的弟子。」

  我微微一笑，說道：「失禮了，也許到了西倫城您會知道的。」

  蒙乏知道想收下我這個弟子是沒希望了，嘆了口氣，催動著坐騎衝到了前面。

  一個嬌橫的聲音傳來：「狂什麼，你以為我們學院很稀罕你嗎？看招。」在前面穿著紅色魔法袍的火系魔法師蓮露發怒了。側著身子一揮法杖向我丟出了一大串連珠火球。

  蒙乏喝道：「蓮露，不可。」

  這是個三級魔法，看她可以這麼快的用出，顯然魔力不弱，我默念咒語，身前出現了一層柔和的結界，連珠火球打到我的結界上泛起陣陣波紋，冒起一股白煙消失了。

  和她同乘一騎的水系魔法師絲雨驚訝的說道：「水鏡術。」

  我用的是一個水系二級防禦魔法，卻擋住了她的三級攻擊魔法，高下立見，蒙乏攔住還想出手的蓮露，沉聲喝道：「不可造次，人家讓著你沒看出來麼？」

  蓮露怒道：「我就看不慣他那傲氣凌人的樣子。」

  我有傲氣凌人嗎？我怎麼不覺的，看來，我要注意一點了。

  我背起墨冥，和聲道：「剛才如果有什麼冒犯，請眾位原諒。」

  蓮露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一場小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封多低聲對我說道：「雷兄，你的功夫真好，連那潑辣丫頭都吃癟了，嘿嘿。」看來，這小子曾經吃過蓮露的虧，否則不會這麼幸災樂禍。

  為了不讓他們覺的我太驕橫，我淡淡的說道：「功夫都是練出來的，只要你付出了努力，就一定會有所回報。」

  同樣落在後面的一名健壯的學員道：「努力雖然重要，但悟性也必不可缺，領悟的快自然進步的就快，雷兄，咱們幾乎是同年齡，你的功夫卻要超過我們，我真是很佩服。」我知道他叫天行，和我一樣，他也很少說話，但我卻看的出，這些學員中卻要以他的功夫最高。

  我謙遜的說道：「天行兄的功力比我只高不低，只是不向我那麼鋒芒盡露而已。」

  天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搖搖頭。

  …………

  「啊，你們看，那就是西倫城吧。」活躍的封多叫道。

  在地平線的遠端，一座大城出現在我們視野內，從規模上看，這座城市絲毫不次於龍神首都，蒙乏道：「不錯，那就是西倫了，咱們加快點，爭取在中午之前進城，其他三大學院的人可能早到了。」

  剛一進西倫城，我們就被人攔住了，攔路的是幾名年輕的武士，當先一人客氣的說道：「請問，你們是從松織學院來的麼？」

  蒙乏微笑點頭道：「是的。你們是？」

  武士道：「我們是西倫學院的學員，負責在這裡等你們的。」

  蒙乏示意大家下馬，沖那武士點了下頭，道：「那麻煩你帶路吧。」

  武士施了一禮，轉身走在前面，我走到蒙乏身邊，道：「蒙老師，謝謝你們一路上的照顧，我想，我們該是分手的時候了。」

  蒙乏道：「既然來了，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搖了搖頭，「不了，已經麻煩你們很多了，等你們參加學院交流的時候，我會去觀禮的。」跟他們去一定會遇到天都的人，我還不想這麼早和他們見面。

  蒙乏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一切小心，如果以後想到我們學院來，隨時歡迎。」

  我又客氣了幾句，目送著他們隨著接待武士離去，臨別之時，封多還送給我一顆小寶石，說是留做紀念，雖然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卻讓我心中流過一股暖流，人類之間的情感確實比魔、獸兩族要重的多。蓮露則正相反，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看來還有所記恨，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那雙帶有恨意明亮的大眼睛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西倫城裡熱鬧非凡，顯然和這次交流的帶動有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旅店落腳，聽這裡的服務生說，早在幾天前，很多旅店就已經客滿了，而且以年輕人居多，都是來看這次四大學院交流比試的。

  我將包袱放到自己的房間，隨便吃了點東西，靜靜的躺在床上，腦中思潮泉涌，明天，我就能見到朝思慕想的紫雪、紫嫣了，我什麼時候向她們解釋呢，直接去找她們嗎？不，那樣會影響到紫嫣在交流比賽中發揮的，還是等交流比賽結束後再和她們見面吧。想到這裡，我心頭一輕，又可以向後拖兩天了。我也明白，自己這是在逃避，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她們。

  走出旅店，大街上熱鬧非凡，有很多人在公然設莊，壓誰會是這次比賽的最後勝利者。一打聽，才知道這是西倫城管理階級統一設置的，絕對有保證。我走到一處人比較多的攤位，那裡立著一塊大牌子，上面有幾家學院的賠率，賠率最高的赫然是松織學院，竟然達到了一賠二十四，其次就是天都學院，為一賠十六，然後是西倫學院一賠八，賠率最低的，也就是奪冠熱門風峒學院只有一賠二。我好奇的問邊上的人道：「天都學院不是上界冠軍嗎？為什麼賠率會這麼高。」

  旁邊的人上下看了看我，道：「你不是本地人吧，也想壓一注？告訴你吧，天都學院這一界的人不行了，他們的王牌學員里瓦已經升為了龍騎士，聽說，這次他們來根本就沒報著奪冠的希望，只是想鍛鍊鍛鍊年輕學員，等下界再來拼。而風峒學院就不一樣了，他們有著最強的組合，參加比賽的選手有四個武技學員兩個魔法學員，都參加過上界比賽，每個人都有著不俗的實力，上界他們就是奪標熱門，可惜天都出了個裡瓦，一人打敗了他們三個，所以才屈居亞軍，我想，今年不論如何風峒也不會再給其他學院機會了。所以他賠率才會這麼低。告訴你把，我打算壓他們５０金幣，如果贏了的話，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