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跟瘋子說什麼道理！」莊子裡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

  姜永茂本在果山監工，聽到下人稟報，立刻騎馬趕來，身後跟了幾個來幫忙的工人。

  看見這兩張面孔，新仇舊恨全冒出來，心中的負面情緒再也壓抑不了。

  「大夥們，將兩個厚顏無恥之輩綁起來」他振臂一呼，身後幾個熱心工人立馬奔上來，他們輕而易舉將兩人壓貼地面。

  黃家媳婦看不過眼「他們受傷了，你們不能粗暴對待，要人命呀」。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勸姜父善良。

  

  兩個老人看著太可憐了，因為食不果腹，所以身上沒幾兩肉。一直在磕頭，倆人額頭腫了一個大包還滲血。頭髮散亂，神情憔悴。

  再看肢體，被打板子的臀部浸出來的血已經將外衣沾濕，看著命不久矣的樣子，讓這些不知甚解的觀眾同情心泛濫。

  姜永茂不發一言，徑直走近兩老人身邊，抬腳對準他們受傷的臀部猛踹。

  「啊…哇」悽厲的嚎叫聲沒有斷過，直至他倆沒力氣嚎叫，才揮手讓工人們用麻繩五花大綁。

  狠辣的操作，讓圍觀的人不敢吭氣。

  姜永茂掃視一番，他們接觸到視線，紛紛退讓，唯恐惹火燒身。

  「我要去買菜，先走了」黃家媳婦隨口掐了個藉口便逃離此地。看他的眼神像吃人的惡魔，趕快走吧。

  「我爹不舒服，我回去帶他看大夫去」。

  「家裡漏水，得抓緊時間找工匠」。

  不用一分鐘，剩下的人都走光了。

  姜永茂喚來賀學義「將兩個禍害送回去」。

  賀學義的心臟砰砰直跳，姜永茂狠辣勁讓他嘆為觀止，同時心中又滋生了一種儒慕之情。

  一味的善良，一味的退讓，不會收穫到的東西。換另一種途徑，往往可以方便快捷的解決。

  由人到己，想起家中一群難纏的弟弟們，他忽然知道該如何對待了。

  仔細確認了他們居住的山洞後正準備出發，姜軟軟喊住了他「賀大哥，他家附近有一群流民安營紮寨，你見到他們順便問一下，要不要去姜家的硝石礦做事」。

  賀學義頓了下說道「雇用流民不安全」。

  古代不比後世，所有資訊網絡一查，就能一清二楚。

  古人注重落地生根。一個家族長久在一個地方紮根，他們做了什麼事街坊鄰里一清二楚，交往起來放心，換了別處而來的流民，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做作奸犯科，偷雞摸狗的事。

  古人對故鄉的執著，何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所以宗族的力量才會如此強大。

  「前幾天瘋子鼓動流民中的男丁到雲之上搗亂，今天曹縣令判了，他們得去邊石縣大荒地勞役數年」。

  賀學義一下子懂了「行，到時候我跟他們談」。

  實誠的二哥不恥下問，「妹妹，賀大哥說流民不安全，你為什麼要安置他們？」想到那群暴徒，又忍不住埋怨道「那群狂賊損壞店裡這麼多東西，都歇業幾天了，損失多少銀子呀！」

  姜軟軟笑眯眯的問「那群流民是不是一個團體」。

  姜和樂傻傻的應道，「聽說是同一個村子出來的人，當然算一個團體」。

  「如果團體的男丁全被抓了起來，剩下的老弱婦孺能不能活下去？」

  姜和樂想也不想答道，「肯定活不下去」妹妹沒有當神仙的徒弟時，他們一家人從日出干到日落，所得之物堪堪飽肚而已」。

  姜軟軟眼睛圓瞪，努力營造出恐怖的氣氛，說「一群活不下去的老弱婦孺會不會憤怒」？

  「一定會，特別是肚子餓的時候，或者生病難受的時候，特別想發脾氣」姜和樂用自己的經歷說道，半晌他反應過來，看了看妹妹戲謔的眼神，說道「你怕他們來鬧事」。

  她點了點頭「柿子挑軟的捏是本能，曹縣令有官職在身，而且不會永遠呆在邊關縣當縣令，最安全。我們家商人出身，有銀子可以僱傭護衛，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首先倒霉的肯定是住他們旁邊的劉家人」。

  姜和樂又懵了，「既然他們暫時不敢動手，不管就是了，為什麼要安頓他們呢」？

  「沒有千日防賊的人，這件事不解決後果很嚴重，別忘了父生子，子又生子，有些仇恨會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姜和樂滿臉恍然大悟。

  姜軟軟又說了句「此事兩個解決辦法，全部殺了永絕後患最為保險。另一個就是給他們安頓好，這條法子有人性，但是充滿不確定性」。

  二哥懵了，全員滅口這種話是妹妹說出口的嗎。在他腦海中妹妹永遠是小仙女的樣子，忽然說出羅剎般的話語，他有點不適應。好在他神經一貫大大咧咧，沒過多久就遺忘了這點小情緒。

  入夜，賀學義回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中年婦人一起回來。

  中年婦人見到姜軟軟便跪地道謝「事情我們知道了，心中十分羞愧。他們騙了我們，說到縣裡找活計，沒想到去你家產業搗亂，對不起！」

  剛開始婦人很堅強，講到後面忍不住哽咽了。她的丈夫是領頭的中年男子，被判據10年勞役，10年的光陰呀，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兒如何是好。

  愁得頭髮變白時，姜家帶來的消息讓他們看到希望，婦女的啜泣聲越來越大。

  姜軟軟安慰地說「他們受人鼓動，一報還一報便了了。你們是無辜的，能幫就幫。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做不好，懲罰跟其他員工沒兩樣」。

  婦人急忙說，「這是肯定的，我了解」。

  姜軟軟點了點頭「回去吧，不用道歉，好好做事就行」。

  婦人哭得連連抽氣。

  賀學義連夜將她送回聚集地。

  自從上次收到宇文哲送的禮物之後，她一直想回禮，卻毫無頭緒，不知該送什麼。

  看見大哥穿上了新衣，靈光就來了，可惜自己女工十分差勁。

  後世的的衣裳都是機械做的，除非是有錢人家才穿高定衣裳。

  姜軟軟拿出後世高考的努力，向紀氏和大嫂請教，從最基礎的裁剪縫紉開始學習。